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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铜镜


    江望和听到了开诚和开达握紧佩剑的声音,敛了敛眸中神色,又问:

    “第三个,既不想伤人,为何不走?”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我是走不了。”

    为何?

    江望和顺着她的目光仰起头,看到了高悬于门框之上的一面铜镜,不过铜镜表面被人涂上了一层纸浆,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原来如此。

    铜镜置于门框上有驱邪避诡的作用,不少大户人家确实会有这样的习惯。

    想来是哪个家仆在外面发现了这两个坛子,觉得值钱便带回来藏在了这偏房内,好巧不巧,刘氏母女抱着孩子来投奔,住进了这偏房。

    婴儿满三月前天灵盖未闭合,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被这母子俩吓得不轻,才一直哭闹不停,偏偏母子俩修为太浅,想出却根本出不去。

    昨天估计是被花家弟子的仙术给吓到了,才铤而走险,想附在人身上顺出去,结果闹了这出。

    三个问题问完,旁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胆子大的已经放下了戒心。这母子两诡也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江望和也该履行承诺送母子俩上路。

    她唤醒了被附身的妇人后,看了眼正被南阳欺负的阿晋,又看了眼于花,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思索片刻无果后,江望和摇了摇头,跟家丁要了一张黄纸,一把剪刀,又拿来了火盆。

    她站在火盆前,微微颔首,双手合十,神情虔诚而专注:“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诡魅一切,四生沾恩。”

    超度完母子俩,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江望和便让李家人都先回去休息了。

    门外,她拽住来找她的那位家丁,问他这铜镜是何时挂上的。

    家丁挠了挠头:“我也记不清是何时挂的了,这偏房都多久没住人了!”

    江望和内心恍然。

    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富贵人家确实会用铜镜辟邪不错,但都是挂在小姐太太们门上,就算李府再如何富有,也不会闲来无事,将这铜镜挂在如此偏僻的偏房来!

    江望和回到房间,仰头注视着那面铜镜。

    为何要在上面糊一层纸?是怕起夜时被吓到,还是怕……被别人发现?

    铜镜大多挂于门外是为驱邪,可挂于门内,岂不是像现在这样,会锁住诡怪,反而对婴儿不利?

    谁想对婴儿不利?

    于花母子?

    江望和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床下的纸屑,窗前过于空荡的桌子,积满灰尘的窗户……

    不对!

    从未出过这个房间的,除了于花母子,还有一个人!

    刘母。

    开诚方才正与开达一起观察坛子,眼尾余光里,瞥见刘母抱着孩子从床上走了下来,朝门口去。

    自从妇人被附身后,她吓得不轻,现在是想向那位小堂主道谢?

    开诚见她没穿鞋,提醒了句,刘母却没有理会。他意识到不对,直起了身子,不动声色往门边挪了两步。

    只见她走到江望和身后,竟疯了似的,举起怀里的女婴狠狠朝江望和砸去!

    江望和恰巧转身,对上刘母狰狞的脸,再看到高高举起的女婴,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门槛挡住退路,身形一晃直直朝后栽去。

    而她身后放着的,是盛满木炭,尚未熄灭的火盆!

    “小心!!!”

    开诚瞳孔骤然一缩,饶是早有准备,也没想到两全之策。

    他小腿发力,迅速朝婴儿冲去。

    他快,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两条黑色绸带骤然从天而降,宛如有了生命的长蛇一般,一条死死地捆住了刘母,另一条环在江望和腰间。

    绸带一端微微用力,江望和便借势稳住了身形。

    开诚接住了孩子,担忧道:“你没事儿吧?”

    南阳跑过来抱住了她的胳膊晃了晃。

    江望和拍了拍南阳的手,摇头说没事。

    她再看向自己腰间时,那黑色绸带又悄悄松开缩了回去。

    开达走过来,望着黑色绸带缩回去的方向,面露惊疑:“刚刚那不是……”

    江望和出声打断:“没什么,先看看刘母。”

    刘母已经昏迷了过去,检查了一番,并无大碍。

    江望和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两人。

    开达点了点头:“不无可能,她从寻南岭来,沾了邪气,婴儿灵气旺盛,体格又脆弱,便勾她起了邪性,幸好开诚发现的早,只是没想到那邪魔竟到了如此程度。”

    “听上去不是很严重,”江望和歪了歪头,“你们应该会处理吧?”

    开诚双手环胸:“笑话,这点儿小事儿!”

    “那便好,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江望和蹲下身,伸手碰了下刘母缚着的绸带。

    那黑色绸带仿佛活了般,顺着手指缠上了手臂,隐没在翠绿色的外袍下面。

    她拢了拢衣袖,起身欲走。

    开诚甩了甩破破烂烂的衣袖,嘟囔了句:“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儿?”

    江望和白了他一眼:“做堂主可是很忙的。”

    语毕,她跨过门槛,忽又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门口那种纸别乱撕,凡能流传下来的,总归有它的道理。”

    南阳附和地点了点头,紧跟在她后面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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