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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他日因结今日果,先前忿生眼前怒

    闲言从来最怕多,蜚短流长奈若何。虽无愧事凭谁问,市虎只须三口舌。悲叹江沙埋鸱夷,哀怜云阳葬钩戈。讹传砾金实可惜,更恨毁人道途说。

    ——说谣传

    高忠听到宋太公也在村里,哪里还管心中许多疑惑要问,对几人略一拱手,道声失陪,匆忙赶回家去。一路急行,就看见不远草亭里正坐着的宋太公。顾不得左右旁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趋伏拜倒,说道:“伯翁您怎在这里,也不进家中安歇?累您老人家这里久等,小侄罪过,惶恐难安!”

    宋太公见他面上有汗,脸色通红,知他是一路急走而来,心里略感欣慰,点点头,说道:“地上凉硬,莫在那里了,起来缓口气,等人都齐了,再来说话。”

    高忠这才起身,舒一口气,擦了额头汗水,见亭上孙老将军三人不认识,本想拜问一二,有宋太公在,他一个晚辈,也不好开口,便作揖示礼,来到太公身侧立着。

    太公见他有疑惑,起身开口道:“二郎,这三位都是了不起的豪杰人物,我介绍与你认识。”

    孙老将军忙说道:“微末之名,不入尊听,如何敢劳太公费口舌!”

    宋太公笑道:“几位勿怪老朽擅越才好!忠哥儿,这位女英雄十分厉害,她就是飞仙子,江湖有名的李四娘子。”高忠口喊“阿姐”和李四娘作揖为礼。

    太公再来到李助跟前,说道:“这位道长也是不凡,乃是荆南九宫山彭真人亲传弟子,江南哄传的守明先生!”高忠听了,忙唱肥喏,道一声“久仰”。

    太公又走至老将军面前,说道:“说起这位老将军,那更是了不得,乃是东京有姓的孙教习,天下闻名的金天王!”高忠连称“失敬”,躬身拜见。

    见高忠礼毕,太公对三人笑道:“老朽把这个不成器的说与三位。他是老汉拜弟之子,姓高,单名一个忠字,没甚好本事,只看过几本书经,胡乱使些枪棒。”

    老将军他们也都听过高忠的名号,忙道:“原来竟是‘玉存孝’当面!时常听人说起,只无缘相识,今日一见,果真风采不凡!”

    太公笑道:“莫这般夸他,都是江湖里的朋友抬爱他,教几位好汉见笑。”

    几人谈话功夫,宋清他们四人也赶了过来。宋太公扫了一眼,就问道:“香哥儿在哪里?怎地不见他来?”

    这里宋清赶紧禀道:“阿爹,听村里人说,俺兄弟刚刚出去了,现今不在村子里。”

    高忠忙问道:“敢问伯翁,寻俺哥哥可是有事?”转头又对宋清埋怨道:“兄长也是,有甚事,差人来唤俺们便可,怎能让伯翁受这车马奔波之苦!”

    宋太公见不着人,又想起早先之事,便觉堵气,以掌拍亭柱,怒道:“好个孽障!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这时候不见人影!是不是做了甚好事,不敢见人!眼看祖上门楣蒙羞,我再不来,数十年的荣誉都叫你们败坏个精光!你且随我来。”

    高忠虽然满怀疑惑,但见太公正在气头,不敢顶撞,连忙跟着。

    见太公要进家里,高忠连忙上前把门推开,侧身一旁等太公进去。进到院子,见几间瓦舍,十分朴俭。院落虽大,除了一丛青竹墙角栽种,再无一处装饰物什。只一个演武场,两旁各一排兵器架,上面无非刀枪棍棒,斧钺锤叉。家里不见有一个使女家丁,显得冷清。宋太公微叹口气道:“你们却过得清苦,怎么不安排几个可使唤的人?”

    高忠道:“伯翁又不是不知道俺们脾性,自小过惯了,生来就不是富贵命,使唤别人,浑身不自在!”

    太公瞪他一眼,“休要这般说,谁的命也不是就定好了的。不过,你们能有这般仁心,倒是令人欣慰。”

    进入正厅,太公对宋清道:“你在这里陪好汉们稍歇,二郎随我去内堂。”

    进了内堂,深走几步,入眼是一处公厅,只有两副神主牌位,叫人奇怪。稍上魂位上书“故显考赵公讳复之灵位”;旁下矮半身,又一块灵位,写“故先考高公讳佑之灵位”。太公从旁拾起三根长香燃了,躬身拜了三拜,将香插放在香案正中香炉里。转身对高忠说道:“忠哥儿,我且问你,你那不争气的兄长哪里去了?”

    高忠道:“有清风寨家兵来信,说花荣哥哥领军演练时,不慎受了伤。俺哥哥担心他,当时就过去探望。”

    太公惊道:“荣哥儿他是你们当中性子最温和的,而且弓马娴熟,怎么就受伤了?可严重?”

    高忠道:“还不是那可恨的文官刘知寨,明知花荣哥哥染病,还硬要让人带兵操练。花荣哥哥吃风吹得头痛,一时不留意,马背上摔了下来。怕是伤的不轻,俺哥哥走时甚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