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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灾情

    “万里长江第一城,西南半壁古戎州。”金沙江畔,长江之源,戎州素来雨水充足,土地肥沃,百姓富饶,人人安居乐业。可就在元和三年,天地间突然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戎州已经连续数月滴雨未下,长江水源猛然枯竭,金沙江、岷江二江齐齐断流。数月时间,戎州城内,百草枯败,土地裂缝,百姓们哭天抢地,哀鸿遍野。

    戎州大旱,早已震惊了远在长安城内的宪宗皇帝。 宪宗皇帝大为震怒,满朝文武苦无良策,受尽责骂。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皇帝这一怒,戎州大小官员顿时吓坏了胆。戎州刺史柳阶急忙召集手下一干官员商讨主意。

    “眼下这旱灾不知要持续到何时,城内的存量水早已不足以支撑了,诸位可有良策?”戎州刺史柳阶忧心忡忡。

    “南方诸多州郡皆从这长江取水,如今长江枯竭,不仅我们遭殃,下游州郡只怕也是无水可饮。想要从别处调水过来恐怕是痴人说梦罢了。哎!”一官员摇摇头叹了口气。

    “是啊,长江已经是百川之首,它要是干涸了,任何的江河都解救不了。这次,我们恐怕是难逃一劫了。”又一个官员发表自己的看法。

    “哎!这次可怎么办?怎么办啊?”群臣唉声叹气,皆无良策。

    “那我们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身为地方官员,眼看着自己的百姓无辜受苦,却一点也无能为力,哎,老臣实在是愧对百姓们的爱戴,愧对皇上的恩典啊。”柳阶泪眼婆娑,仰天长叹。

    屋内一干官员顿时鸦雀无声,这天灾不似人为,想要拯救灾情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过了半响,一年纪稍长的官员缓缓开口道:“下官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孟司功参军可有良策?还请速速道来。”柳阶急于知道解决办法,即使他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司曹,只要能拯救这次的灾情,柳阶都万分感激,一定以礼相待。

    屋内一干官员也都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孟司曹。

    孟司曹年纪已经不轻,一双眸子在干瘦的脸上显得尤为煜煜生辉,平日里他这个人话不是很多,用得着他的地方也不是很多,在众多职位当中,他这个参军不过是一个闲差罢了,没有多少活儿,自然也没有多少油水。而且他生性冷敖,为人孤僻,因此愿意亲近他的人基本没有。这次大家都束手无策,唯独他还能想出办法,大家都对他刮目相看,都想要看看这个平时不置一词的小司曹如何解决这戎州大旱。

    孟司曹瞧了瞧众人,缓缓开口说道:“戎州一向雨水充足,周边诸多郡县都从这戎州取水,数千年来得上苍庇佑,戎州从未发生过任何旱情,而这次突发旱灾,一定是天意。肯定是我们做了什么惹老天爷不高兴的事,老天爷才用旱灾来惩戒我们。因此,我认为,要想解决目前的困境,我们必须拿出诚心,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祈雨仪式,祈求老天爷普降甘露,拯救戎州子民于大旱之中。”

    “荒唐!”孟司曹话音刚落,反对之声立刻响起,“哪有什么天意之说,这旱灾本是自然状况,岂是我们求就能求来雨的?而且举办祈雨仪式劳民伤财,实在是万万不可行。因此,下官认为举办祈雨仪式万万不可!”本以为这孟司曹能有什么不同凡响的良策,哪知却是这种迷信鬼神的说法。

    人群中立刻开始议论纷纷,有的点头赞同反对祈雨,也有的犹豫不决。

    “那你们可有别的良策?”孟司曹这一句话说的不轻不重,但却刚好切中要害,屋内顿时又恢复鸦雀无声。

    “这。”刚才反对的那名官员也只好摇了摇头。

    “那既然大家都没有别的好办法,那为什么不试试祈雨呢?有个办法总比没办法强吧?”孟司曹对柳阶拱拱手,“下官恳请柳刺史主办一场祈雨仪式,祈求上苍普降甘露,救戎州子民于旱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