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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室女之章&第1话:最后的任务 第1节:起始,第聂伯之舟(上)

    洛E

    第1章:室女之章

    第1话:最后的任务

    第1节:起始,第聂伯之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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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036年6月,某日下午,乌克兰,欧洲第三大河——第聂伯河。

    一艘小型私人观光船载着近十名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正准备从首都基辅出发,逆流北上,前往60公里外一座已废弃和封禁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城市游览。当然,这种行为是不被当地政府所允许的,那个原本计划开发成为旅游景点的特殊地域,在军事及舆论的施压干预下,终于继续“沉睡”。

    它便是著名的核死城——切尔诺贝利。

    “1986年,前苏联乌克兰共和国境内,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于当地时间4月26日1点24分发生爆炸,事故导致31人当场死亡,逾8吨强辐射物泄漏,10万余平方公里土地遭到直接污染,超过320万人蒙受核辐射侵害,外泄的强辐射尘埃伴随大气飘流,扩散到前苏联西部、东欧以及北欧斯堪地纳维亚半岛。这是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一起核事故,也是人类和平利用核能史上的一大灾难。”

    “该事故引起大众对核电站安全性的关注,也间接导致了苏联瓦解。苏联解体后所独立的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家,由于遭受污染严重,至今仍投入大量人力与经费用于事故的善后及居民保健,因该起事故直接或间接而死亡的人数难以统计,核污染所带来的远期影响究竟有多严重,到目前为止也还是个未知数。从那以后,切尔诺贝利便俨然成了一座空城。”

    “据传,上世纪90年代,一支9人科考小组进入切尔诺贝利,遭遇为数众多的巨鼠袭击,最终只有一人生还。科学家认为,核辐射已让当地老鼠和其他生物发生了持续且不可预估的基因突变,当局只能集结军队将所有发现的巨鼠群消灭。至于这种说法的真实性,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旦地球上发生大规模核战争,存活下来的一定不是人类……”

    私船的主人兼做导游,在出发前用乌克兰第二官方语言——俄语,向船上客人们讲述着这段真实而又悬疑的灾难故事,乘员大都听得津津有味,不时问长问短以满足他们对这起事故的强烈好奇。唯有一行三人,对此略显冷漠:一位中年男人和他后排的两名年轻女性。端坐小船内侧的女子,一袭热情华丽的金色长发随风弄舞,而她身旁同伴那迷人的披肩黑发则彰显着与众不同的神秘东方色彩。或许因为语言不通,中年男人不时用英语为她们做着翻译。

    作为开胃菜的故事讲完,船主正待拉锚起航,却见码头远方风风火火跑来两个青年,背上行囊的高度足有他们修长身材三分之二还多,鼓鼓胀胀不知塞了什么居然还能冲这么快,丝毫不带喘气儿的一路狂奔到船边,情急之下用明显带着东方腔调的语言问道:“切尔诺贝利?”船主当然能听懂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地名词汇,点点头,示意还有空位,赶紧上去。两个青年动作麻利地解下行囊踏进船身,在座人明显感觉到小船突然间的吃水摇晃,不禁望眼他们的巨大背包,装了什么那么重啊?仰望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俩青年尽皆黑发,船主用并不熟练的英语问了一句:“你们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走在前面戴墨镜的青年闻言略微一愣,提着背包径直走向最后排,留下一副懒得搭理的笔直背影,让船主的询问好似撞在墙上。紧跟上船的另一个青年同样对船主的话没有什么好脸色,指着自己红色头带上的五星,语气异常锐利:“China,red China!”

    现在全船人都知道了,两个青年来自赤色中国,不过当他们落座开始用自己国家的语言说笑时,也就只有前排同样黑发的女子可以一字不差完全听懂。墨镜青年松开皮夹克领扣,对同伴的行为有些不解:“你丫赶着投胎啊跑这么快,又不是只有这一班私船?”头带青年脱下明显不合时节的连身风衣,倚傍在船沿,尽情吹着河风,长舒一口气后,侧目邪笑:“刚才离开露天咖啡厅时,我说由隔壁那桌人付账,没想到天真的乌克兰小妹真找对方要钱去了……”搞半天原来自己是在跑单,得知真相的墨镜青年顿觉被摆了一道,不禁爆出一句标准英语国骂:“Fuck!”

    前排黑发女子忍不住“噗呲”一笑,回头用地道的中国话问道:“那你们有钱坐船吗?”

    身在异国他乡,蓦然听到一句国语,纵使出自陌生人之口,但还是让两个年轻人感到一阵由心的温暖,瞬间倍感亲切。凝望眼前这副精秀绝美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容颜,那翠绿至极的幽碧眼眸、清透似水而又温润如玉的白皙皮肤、黑珍珠般浓密的似水长发顺流至肩再渐如浪花般天然旋曲,这些可不是自己熟悉的国人特征。

    头带青年耸耸肩,故作无奈地双手一摊:“一会儿我们准备跳船。”

    这句谁都知道是玩笑的话,逗得前排女子笑更欢了,带上这么重的行李跳船,人鱼都会沉到河底去。墨镜青年紧接着问出了二人共同的心声:“请问怎么称呼?除了发色,您似乎不像是中国人呢。”

    黑发女子轻侧转身,优雅地递来一枚芊芊玉手:“你们好!我叫宁雪,德籍华人,有四分之一的日耳曼血统。”

    头带青年闻言神色略有起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原来如此,混血成就的美女,比上帝造人惊艳。我叫张霄舟,英文名‘MooN’,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说罢,墨镜青年也自我介绍:“徐辰枫,SuN,来历同上。”

    看着面前同声共气、一眼便知关系要好的这两位天生玉树临风的青年,宁雪感觉他们颇具相似之处,可又有绝然不同的地方:徐辰枫,虽然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占据了面庞关键位置,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与冷漠造型不甚相符的一丝温和,正如他的刘海微拳,自然阳光;张霄舟,鲜艳醒目的国旗头带束额,让本就飘逸的长发更显潇洒不羁,而笑容中却展现着和狂放形象截然相反的无限清雅,就似他的夜色黑瞳,及月幽明。前者温而不暑,后者清而不寒,二人时刻散发的纯正气质,一如他们贴切的英文名字。

    “哟,还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呢,那你们也可以叫我‘Snow’,呵呵。”逐一握手的同时,宁雪介绍起自己的朋友,首先是旁座同样天使面容的金发女子,“芙莉达•罗尔菲斯[1],我在德国的同窗好友,标准德意志美女哦!”罗尔菲斯为此回应的灿烂笑容,让人品味到一番不同于东方那种雨恨云愁的西欧感性之美,彼此微微点头致意后,宁雪语带谦恭地目视前座中年男人:“这位,是来自俄罗斯的……”话未说完,对方转过身来,轻舒长臂,隔空伸过一只巨大手掌:“哈尔科夫斯基[2]。”遍布虎口的厚茧、沧桑粗糙的皮肤,以及宁雪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后稍显不自然的神色,让霄舟和辰枫对同船的这位俄罗斯人多了一分关注:看来他是相当钟情于乌克兰的名城哈尔科夫,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当地的旅游宣传杂志呢。

    目光相对,这个自称是哈尔科夫斯基的中年男人,其结实的身形、铁打的轮廓、坚毅的眼神,尽皆散发着一股气势,那就是精悍,威严!而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却是自然而然的平和,面带慈祥,完全不似握手力度所透露出来的那种绝不简单。

    哈尔科夫斯基看到【两 个 中 国 人】的一刹,便知他们不是普通游客。仅从背负如此沉重的行囊还能快速奔跑且不觉气喘来判断,便极有可能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哈尔科夫斯基虽然来自俄罗斯,不过由于近年来对中国文化的关注与了解,再加上宁雪的关系,所以也略通一些中国语言,对于二人刚才的轻松闲聊,哈尔科夫斯基心里有另一番解释:年纪轻轻却已习惯了在异乡奔波,对人对事没有无谓多余的好奇,极不寻常的身心对比。两位来自远方的中国小伙,面庞没有一丝岁月沉淀的痕迹,二十岁、或者更年轻……既然如此,他们眼中又怎会充斥着那种只有历战不屈才能锤炼锻造出的坚毅光芒?

    伴随观光船启动所激荡的水声,哈尔科夫斯基淡淡一笑,收起了思绪。呵呵,算了,权且当他们和自己一样,只是单纯来享受这温暖湿润的第聂伯河漫游的吧。

    小船悠然退出港口,在乘客们缤纷细碎的欢声笑语中,开始了这趟大家期待已久的水上观光之旅。第聂伯河是俄罗斯在欧洲部分的第二大河,全欧洲第三大河,源出前苏联西北的瓦尔代丘陵南麓,流经白俄罗斯、乌克兰,最后注入黑海。

    不到半个小时,小船已然飘荡在远离城市喧嚣的第聂伯河上游水域,这里的沿岸环境,主要是宽阔泛滥的平原草地、一丛一丛的柳树桤木以及古老深邃的低地沼泽。凉爽河道周边难得一见的奇绮景色仿佛冰镇弗拉斯卡蒂白葡萄酒,让船上乘客闻香便已痴醉。放松了身体和心灵,大家纷纷用自己最惬意的姿势,沐浴着黄昏前慵懒的阳光,还有融入呼吸的清洌河风。

    辰枫摘下墨镜,舀起一缕河水泼洗擦拭,直至镜面温柔映射出渐红的夕阳。船首一对老年夫妇取出早就组装好的鱼竿,还有各种饵料,于小船的缓慢行进中悠然垂钓,霄舟见了不禁抱怨没带渔具,只能眼睁睁看别人娱乐。辰枫指着清澈河面下滑弋而过的鲶鱼,感叹说这里的鱼个头可真不小。霄舟实在不甘心,起身从背包里翻出一台“刺鳐”,在辰枫诧异的眼神中,开始寻找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