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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一加仑的毒药,不见得杀得了一只到处乱飞的苍蝇;可是一滴蜂蜜,却可以让你捕捉到无数的苍蝇。当心!撒旦的诱惑就象甘甜的蜂蜜┅┅”这时候,陈牧师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轻步地走进来,一份掩不住的喜悦浮现心头,让陈牧师不禁向他轻轻点头打招呼。

假如在礼拜仪式中有人进来,陈牧师总是会微笑的点头向他打招呼,而总是有人会耐不住好奇心,回头观望。坐在前座的牧师娘─苏玉贞,她从陈牧师的表情推测现在进来的人应该是熟人,身为牧师娘的理应代牧师上前接待一下。当她屈着身往后面移动时,看到来人她却失态地愣住了,仿佛双脚被黏钉在地上。

他礼貌性地向苏玉贞微笑点头,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苏玉贞也报以微笑,只是笑得好尴尬、好慌乱。苏玉贞原本是要过来接待他,但现在却一语不发地坐在他旁边,一语不发地陷入往日的回忆中。他也保持着一贯的微笑,目不斜视,仿佛很虔诚、专注地听着陈牧师在讲道。

苏玉贞的思绪回到十年前,甚至二十年前。也是在这个小镇、这个教会。小时候苏玉贞跟他同是这一间教会的小信徒,从小孩的主日学,到渐长的唱诗班、读经班,还有青年团契┅┅他们从玩在一起的嘻笑中成为一对恋人。但是,他们却谈了一个轰轰烈烈,却没有结果的恋爱。

‘┅这十年来他不知过得怎样┅这么多年了,他的外表似乎一点也没变,只是笑容里好象带着淡淡的哀愁┅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在杂乱的思潮中,苏玉贞听见陈牧师说∶“┅现在让我们一同低头祷告┅”

苏玉贞知道接下来的便是吟唱圣诗,她必须弹琴伴奏。苏玉贞站起来往钢琴走去,仍不由自主地斜眼偷瞧着他,只见他双手互握,低着头在一同祷告着。

悠扬的琴声响起,他仍然低着头,在庄严的圣歌中他也陷入沉思。‘┅玉贞,听你弹钢琴的最佳位置在那里,你知道吗?┅’这是热恋时,他跟苏玉贞的一段对话∶‘┅不对┅不对┅都不对┅最佳的位置是趴在钢琴上┅┅琴弦的震动可以毫无保留地传入体内,让身体跟音乐声产生协调的共鸣┅┅我最喜欢听你弹《少女的祈祷》,尤其是前奏那一段下降音阶的合弦┅┅’

“┅现在让我们欢迎今天的贵客,高元群先生┅”陈牧师总是会在散会前介绍新教友或希客∶“感谢主!把我们的老朋友带到我们身边┅┅”高元群起身跟各位教友们鞠躬致意。

“我想老教友们都认识他,可是我仍然忍不住要再一次介绍他┅”陈牧师打从心中以高元群为荣∶“┅他的虔诚真是值得我们学习,他曾经担任过主日学老师、唱诗班指挥、青年团契会长┅┅他为上帝工作,永不嫌累┅上帝的天国必有他的一份┅┅”

陈牧师跟高元群从小学到国中都是同班同学,他们是教会里的好兄弟,也是好朋友,更同为教会里热心的年轻信徒。唯一不同的是,陈牧师是基督教世家;而高元群的父母不但不是基督教徒,更是以开妓女户、赌场为业,在教友的眼中高元群的家庭是罪恶的渊薮。

小时候的高元群只是在玩耍时无意中玩到教会里,起初只是因为这里有同年纪的玩伴,到最后也在信仰的潜移默化中成了受洗礼的信徒。或许是罪恶感作崇,也或许高元群受了宗教好的教化,所以他的父母不但没阻止他信基督教,反而鼓励他上教堂。

但是,家中见不得人的职业,却是高元群的致命伤,使得他不但不能跟互相爱慕的人白头谐老,最后还以离家出走、远离伤心地收场。

会后,陈牧师与苏玉贞夫妇过来跟高元群闲话家常。也许是小镇民风纯朴;也许是身为基督徒而不敢表现得太露骨,所以陈牧师,甚至大多数的教友,都不知道高元群与苏玉贞曾经有过一段难以割舍的爱情。高元群与陈牧师闲聊得愉快至之,倒是苏玉贞无法掩盖内心的激动,藉口身体不适先行离开。

“┅我父母搬到台中┅我暂时住在老家┅家乡生活步调比较和缓,象在度假┅顺便找灵感写几首歌┅┅可能会住一段时日┅┅会的,我会来做礼拜的┅┅”高元群的声音在苏玉贞背后渐远、渐小┅┅

南风催眠的夏午,一声急遽的电铃划破寂静,苏玉贞突然来访。

“你来了!”高元群仿佛算准苏玉贞一定会来。

“┅我┅我┅”苏玉贞的眼框里泪影流转∶“┅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你说呢!”高元群说得淡然,内心却如浪汹涌的激动。自从那天苏玉贞的父亲跟他摊牌后,一直到现在高元群从来就没有好过过。

“┅┅”苏玉贞的眼泪终于滚下来了。

“你知道吗?你爸爸为了阻止我跟你来往,他┅他┅”高元群开始激动起来,怨恨的神情是苏玉贞从来也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为了我,他联合教会的长老开会,以我的家庭背景为由,要我辞去我在教会里的所有职务┅┅让我没有脸在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