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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鸡鸣狗盗

    吴爱国一回到家,迎门就看到等在堂屋里的陈梅,烦心的走来走去,坐立不

    安,心中本能的知道出大事了,忙抢上前几步,小声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吴老太婆见他回来了,忙把他往里屋拉,边走边小声的急急说道:「小柴急

    急的跑来,说是你们厂里有一帮人,集了你的贪污证据,要到省厅里面告你哩

    !」

    吴爱国一愣,心「扑——!」

    的一跳,旋即又笑道:「中国是一级管一级,就算那些王八蛋要告我,也只

    能向局里的组织处递材料,华北大哥那里,哪能没个信呢?哪有越级的道理?就

    算越级告到厅里,厅里也会把材料打回局里,先进行调查核实的,别听小柴那个

    小王八蛋胡说八道。」

    原来局组织处长刘华北,是吴爱国的表兄,这就是为什么印刷厂的老人,轻

    易扳不动吴爱国的原因。

    吴老太婆说道:「我也想是小柴胡说八道啊!但是看那情况,似是真的,听

    小柴的口气,他们要直接把材料递到省厅组织处的杨青山手中。」

    吴爱国忽然想起来了,「哎呀——!」

    低呼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省厅的杨处长,之前曾和工会席李国华

    一起当过兵的,听说开始时还同在一个班,这下看来是真的,小柴呢?」

    吴老太婆低声道:「在道友的屋子里和他游戏机呢!」

    吴爱国急道:「快叫他到书房来,你把门关起来,管好儿子女儿,这要是出

    了差错,我们一家都要倒楣。」

    吴老太婆道:「好——!我这就让丽丽去叫他。」

    吴爱国叮嘱道:「这种时候对他客气点,明白吗?」

    我正和吴道友打坦克打得起劲呢,吴丽悄悄的跑了进来,小声的叫道:「化

    梁哥!我爸叫你呢?」

    我从来没听到过吴丽对我这么客气,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回头怪异的

    看了吴丽一眼,笑道:「我没听错吧?你叫我什么?」

    吴道友叫道:「吊到了!妹妹你不是发烧了吧?要不要我去给你找点药呀?

    」

    吴丽忽然生起气来,嗔怒道:「是妈叫我对这个该死的客气点的,既然你们

    两个都不习惯,那我就直说吧,采花狼,我爸回来了,就在书房等你,你还快死

    去。」

    我笑道:「还是这种小泼妇样看起来自然点,道友你不用找药了,你家的贱

    妹妹正常的很,我这就去你家老头的书房,要正经事要谈。」

    吴道友急道:「别介,打完了这局再走。」

    我把手柄塞到吴丽手上道:「你们两个打吧!」

    吴丽丢了手柄,愠怒道:「我要睡觉了,鬼才和他打游戏呢。」

    我笑了一下,临出门时,趁吴丽不备,在她的翘翘的小屁股上顺手又捏了一

    下,惹来吴丽一声尖叫后,调头就跑。

    吴爱国正在书房焦急的等我哩,一见我进门,忙把门关了,小声的问道:「

    小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噗噗笑着把我看到事和他说了,吴爱国听完,一跤跌在了沙发上,脸色发

    白,嘴唇发紫,双腿发麻,半晌方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我喝了一口小美女特意为我泡的大佛龙井,嘿嘿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

    初呢?」

    吴爱国哆嗦的道:「原来我花钱没人管,是他们设好的套子在赚我?我怎么

    就没看出来哩?江媚那个小妖精,她的父母也是厂子的老职工,我怎么就没疑心

    她呢?只要杨青山把这桉子上交到国家刑侦部门,我的一切都完了。」

    我不紧不慢的又喝了一口大佛龙井,嘻嘻笑道:「全完了也不至于,就看你

    肯不肯花钱了?」

    吴爱国急道:「事到如今,花钱也晚了!」

    我笑道:「要是明天他们把你的事给捅上去,你贪污的钱也是没用了,不如

    你拿一万块钱出来给我,我帮你想办法!」

    吴爱国气道:「小王八蛋,这时候还有闲心来敲我的笔杠?把钱给你有个吊

    用,除非能有什么大人物,把这个材料半道上给截下来,不叫进公安局,否则的

    话,这事就是定局了,神仙也救不了我。」

    我笑道:「我就是神仙,只要你肯拿一万块钱出来,我就把这份材料给你弄

    出来!」

    吴爱国无力的道:「你真要能把这份材料弄来,一万块的价格也算是理!

    」

    我笑了起来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但口说无凭,你立个字据给我!」

    吴爱国狐疑的道:「只要你能把那份材料弄来,一万块我立即就能给你,他

    们也是小看我了,三万多块钱,哪能入我的法眼?现在也不怕告诉你,我家

    就有一万多块的现金。」

    我跳了起来,低声道:「那好,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话说回来,

    这可不是我讹你的,而是大家公平交易。」

    吴爱国气若游丝的道:「随便你怎么说,只要你能拿到东西,我立即付你一

    万块。」

    那时的一万块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要是平常做生意的小老闆,正正当当的赚

    到了一万块,那可不得了,可能立即会上电台报纸的,称做「万元户」,政府还

    会给他戴大红花哩。

    我yín笑道从后腰的皮带上,随手抽出几张单据来,在吴爱国眼前一晃,吴爱

    国是个识货的,立即就象触电的鱼似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吼道:「哪来的?

    」

    我笑道:「那帮老不死的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把这东西偷了出来,顺便在那

    个档桉袋里塞了一些旧报告。」

    吴爱国兴奋的一把抱住我,不顾我的反抗,在我脸上连亲了两口,把我拉到

    沙发坐了,老脸通红的道:「快祥细说给我听听!」

    我给他亲了一口,噁心的要吐,狠狠的把脸上的口水擦掉,气道:「老变态

    ,拿我当什么了,兔哥儿吗?我呸——!噁心死了。」

    吴爱国抱着我笑道:「一时高兴而已,真是上天有眼呀!」

    我努力的推开他道:「不是上天有眼,是我有眼才对,快拿一万块钱来,我

    们立即交易!」

    接下来,我把偷东西的经过全说给他听了。

    吴爱国听完,觉得可信,他和江媚的奸情,也就是这样被我撞破的,立即满

    脸堆笑道:「好好好——!你等着,我立即拿钱给你。」

    不一会儿,吴爱国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大纸包,我关了门,打开纸包一看

    ,厚厚的一迭老人头,顿时兴奋的jī巴都翘起来了,当下从后腰里,把材料全部

    抽出来,放到了他的面前,吴爱国伸手接过,一张张的翻着看,边看边骂。

    但是看到后来,竟然笑了起来。

    我不解的道:「有什么好笑的?」

    吴爱国道:「我笑张松学那帮人,只懂干活,不懂为官之道。」

    我已经小心的把钱收好了,低声问道:「说说看呢?」

    吴爱国笑道:「在中国,要整哪个人,打击面千万不能太广,其实他们只要

    把我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其目的也达到了,用不着这么贪心,非要把我往号子

    里送,你看,他们为了把我往死里整,所集的材料中,还夹了很多局领导的不

    法行为,从老包、老莫开始,到普通办事员,几乎人人都给他们点了名,临了还

    说不能叫局组织处的处长刘华北知道,我在想,这份材料真给他们递到省厅的话

    ,整个局就给他们翻了个了,杨青山就算和李国华的关系再好,可能也不会冒天

    下之大不讳,为他得罪整个局的人,厅里可能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干的,你要知道

    ,能到国家政府机关工作的,就算是个小小的办事员,后面也极可能有了不得的

    后台,否则的话,决进不去的。」

    我从未涉过官场,暗自记下了这些话,后来与政府部门打交道时,不但给部

    门领导那些大菩萨烧高香,连带小科员在内,顺手也烧上一柱香,以图办事方便

    ,此时我小心的问道:「那要是反过来,你会怎么做?」

    吴爱国笑道:「他们其实只要江媚这个小贱人一人的证词就够了,只要江媚

    咬死了和我在作风上有问题,最好再弄几张照片出来,我这书记就当不成了,而

    且还要落个党内处分,但是扳倒我之后,他们这些鸟人,还是要和老包、老莫他

    们把关系搞好,要不然,他们还是干不成,老包、老莫要是看他们不顺眼,一定

    还会再派其他的、他们信得过的人来接管这厂,中国从老毛开始,所作所为,都

    是决不会让下面的干部趁心如意的,你听说过八大军对调的事件吧?我们党的

    领导,其实根本就不相信下面的人,总想掺沙子挖墙角,让下面的人抱不成团,

    这样才好控制下属,象张松学他们这样无视上级领导,抱成团的对抗上级,是中

    国官场的大忌。」

    我点头道:「言之有理,那我们要搞张松学,也弄个女人栽他一下如何?」

    吴爱国摇手道:「想都别想,张松学他们几个人,整天只想着工作,把工厂

    看得比命还重,对职工象对自己的家人一样,决不会乱来的。」

    我笑道:「那也未必,你把耳朵伸过来!」

    吴爱国疑惑的把耳朵伸了过来,我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些话,他听得脸上阴

    晴不定,十分钟后,方才抬起头来道:「你小子好狠,这样张松学的政治生涯就

    完了,江媚很可能会自杀。」

    我奸笑道:「张松学我又巴结不上,江媚反正你也不会要了,不如搞臭了给

    我,我会叫兄叮着她的,决不会叫她死,万一死了人,公安肯定会介入,那时

    老账新账一起算,你个老鬼不死也要脱层皮,但是你要我办事,总得给我点经费

    什么的,要不然我怎么求人帮忙呀?」

    吴爱国苦着脸道:「你刚才不是才拿了一万吗?还要什么经费?」

    我笑道:「吝啬鬼,铁公鸡,这时候了还在乎钱?我不是说了吗,刚才是你

    自愿买材料的钱,可不是我逼你掏的,这次是办事的钱,你要是没有的话,我也

    办不成事对吧?」

    吴爱国无奈的道:「贪得无厌的小滑头,好——!就再给你五千,不过你千

    万要把事给我办好了。」

    我笑道:「吴书记呀!要是这次得手,整个厂都是你的,老书记省下的那两

    三千万,迟早会尽落入你的腰包,你和局里的关系又这么好,那时把那些老不死

    的一换,你在这个厂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那时我还要求你给我弄个好

    位子哩!」

    吴爱国笑道:「说得也对,不达现在我们老少两个,是一条线上的蚱蜢,没

    我的好,就没你的好,有我的好就有你的好,到时你看中了什么位子尽管说,就

    是你的户口还在乡下,这事有点不好办哪!」

    我笑道:「包秃子不是说他和省公安厅什么领导是老同学吗?」

    吴爱国乾笑道:「求人是要花代价的,你明白吗?」

    我哪能不明白?笑道:「那是自然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的事我做,你

    要做的事,也要做好才行,不然的话,这事还就成不了。」

    吴爱国摆摆手道:「事关身家性命,我自然比你更积极,这事要是不成,你

    大不了还回水西门打牛溷世,我可什么都没了。」

    我笑道:「那好!你今天晚上把这些材料仔细挑一挑,该给我的,我明天来

    拿,该给包秃子他们看的,就给他们看,那件事听我的消息,搞到手之后,我们

    依计行事,再见!」

    吴爱国止住我道:「等一等,我再拿五千块钱给你。」

    我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吴爱国送走我之后,吴老太婆轻轻的走进书房,小声的问:「怎么样了?你

    就敢相信柴化梁?」

    吴爱国歎了一口气道:「如今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成功了最好,印刷厂

    都是我们家的,一两万块钱,算得个屁,要是不成,被公安抄家以后,留着

    钱也没用,这小子是个人物啊!」

    吴老太婆忧心的道:「就不能收手了吗?」

    吴爱国也歎了一口气道:「就算现在收手也来不及了,要是这次不能把张学

    松他们整垮,他们一计不成,非另生一计不可,直到把我送进牢房为止,那时我

    们一家什么都没了,毛席不是说过吗,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不是儿戏啊!」

    我离开吴爱国家之后,兴奋的连翻了两个筋斗,匆匆跑回家中,又找了个大

    信封,把那一万五千块钱,先藏了起来一万四千五,只拿出五块钱来,在兜里

    揣了,又跑出了家门。

    老头老太也是见怪不怪了,懒得管我,倒是化栋,在睡梦中含煳的叫了

    一声:「哥——!又到哪里去?」

    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声的笑道:「喝酒去!你去不去呢?」

    化栋闭着眼睛微笑了起来道:「我明天还要上学呢,就不去了!」

    我边走边小声的道:「想去也不带你去,才上六年级,就想跟我去喝酒,门

    都没有!」

    我跑到桥头,伸手拦了一个的士,钻了进去道:「旭日东昇!」

    的士司机笑道:「知道,坐好了!我说小朋友,你才多大呀?半夜里就敢往

    外跑?明天还上不上学呀?」

    我笑道:「我不小了,都十五了,大姑娘都日好几个了。」

    司机大笑,只当我胡扯,从水西门到旭日东昇,打的十分钟都不要,下车后

    ,我就在附近的小店里,拿了一张一的出来,买了一包「希而顿」

    香烟,店疑惑的找了零钱,不放心的道:「小jī巴,这钱是在家里偷大人

    的吧?」

    我知道他是怕隔天大人再来找他麻烦,弹了一支烟刁在嘴里,翻了他一眼道

    :「吃得不多管得多,你管我是从哪来的,切——!」

    那时还没有假币这一说,所以店只以为我的钱是偷家里大人的,根本没怀

    疑是假币之类的。

    半夜十二点钟旭日东昇里,正是上场子的时候,迪厅内烟雾弥漫,全是穿着

    流行的少男少女,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dj

    的音乐全场都是热血飞扬的劲曲,明角暗角的,都有少男少妇在亲嘴嬉闹。

    我习惯性的在大厅门口站一会儿,眼睛向四下里飞快的转了一圈,鼻子勐的

    一嗅,就感觉似乎今天晚上有什么不对,反正我平常只是偷鸡摸狗,也没犯什么

    大罪,乐得进去看看今天在哪个呆b要倒楣。

    旭日东昇是双塘派出所的辖,所里的几个公安我们附近根生土长的溷溷都

    认识,真要是有双塘派出所的公安在,玩的哥们早跑没影了,你想想啊,哪有老

    鼠敢在猫的眼皮底下跳舞的?不是找死吗?其实今天晚上来,我也只是找人买点

    东西而已,但是人在道上飘,警惕心总是要有的,虽然我没犯什么大事,但要是

    城门失火,殃及我这条池鱼就吊到了。

    我慢慢的往里走,小心的观察到底是什么让我感到心中不安,才走了几步,

    就有不少哥们认出我了,比我小的叫我「狼哥!」,比我大的或是势力大的,都

    叫我采花狼,大家见面,井水不犯河水,互相点头打招呼。

    和我在一起玩的哥们也有七八个在场,见我来了一齐就围了过来,我打了个

    响指,把穿着性感的啤酒小姐张瑰叫过来道:「拿一箭啤酒来!」

    一箭啤酒就是十二瓶。

    啤酒小姐张瑰也认识我,噗噗笑道:「对不起,狼哥!麻烦你先把钱付一下

    好吧?」

    我顺手就在她穿着紧身超短裙的小屁股上摸了一把,张瑰忙用手去挡,屁股

    那一下没挡住,脸上又被我捏了一下,尖叫道:「讨厌!」

    我笑道:「张小贱人!叫你拿酒你就拿,拿过来我自然给你钱,还怕我赖帐

    吗?切——!」

    啤酒小姐张瑰,是安徽过来闯世界的小美女,大腿修长,长得极美,才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