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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前路多生变(下)

    “三年,贤侄的恨就这么深吗?你父亲虽被我打伤,但他不是没死吗?或许……你父亲本就有疾,归去家中发作,这才病故的。”

    “呸!”何重越动怒。“石叔叔真不怕说出这样的话反倒令晚辈急于动手就此送你归西?”“若不是你伤了家父,他……他怎会伤重不治而亡?”

    抵赖怕是躲不过去,石顶富颌首。“好好好!既然贤侄认定我害了你父亲,你要为你父亲报仇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你说三年……我怎能轻易信你?”

    回首,瞧去书桌,他将方才写就的纸张轻轻拿起,而后回看石顶富。“石叔叔不信,这便是晚辈打算留给石兄的尺纸,既然石叔叔赶来,晚辈就不用再隐瞒了。”

    将信将疑,石顶富谨慎的瞧着何重越几步近至他身旁,而后递给他的尺纸,接过,眸光游移,就怕何重越使诈,当即动手,他必危矣!

    何重越后撤几步,以显恳挚。但脸上自然少不了鄙夷的神色。

    总该放心了些,石顶富端详了尺纸上的黑字,所言竟然都是对任意的爱重之词,还提及改日将登门拜访,且会一道商榷买卖的门类,二人便携手共为。

    不看不打紧,这么些黑字已然明了,原来儿子石任意与何重越还商榷了如何做买卖的言辞,他一心期盼儿子日后迈入仕途而光宗耀祖的奢望看来绝非顺畅了。

    心中翻腾起忧绪,叹惋儿子的志趣,还着,他亦知晓何重越为何不杀他的原故了,何重越就是要让石顶富亲眼瞧瞧,他---何重越会瞒着石任意与之一道携手做买卖,从而断送石任意步入仕途的念头,也既是说来,要让石顶富的愿景落空。

    “可恨!你这小儿,你休想得逞,我绝不允准任意从商,你也别想害我意儿,今日,我也不会放你生路。”

    “是吗?”何重越得意洋洋,嘴角撇笑。“石叔叔真有本事赢我,而后像害晚辈父亲一样也要了晚辈的性命?”

    真真气煞人也,如此小瞧了石顶富!需知,石顶富魁梧高大,他何重越生的却是清瘦白净,若不是得知何重越尤好武艺,石顶富怕是早就动手取了何重越的小命了。

    “你……”石顶富伸出右手无名指愤然指向何重越。“我只打伤你父亲,并未杀他,你休再含血喷人。你想害我意儿,我可不惯着你,不是说你有几分本事吗?好……我就领教领教……”

    也管不了那许多,石顶富乍然就从左袖之中抽出匕首,双目饱含杀人的无情,几个劲步就冲向前,意图立时毙命何重越。

    害死父亲的仇还没报,这石顶富竟然狠毒到这般田地,还想要他何重越的性命。顿时,一股反杀的恸恨之念在何重越的心中生成,只待石任意近旁,何重越一个侧身,轻易躲过石顶富的冲刺。

    转身,何重越已在石顶富的身后,然,他却并未动手,反倒双手后负,一言不发,等待石顶富的转身。

    那还需多言,石顶富杀机已起,匕首乱刺,哪怕是划伤了何重越,而后再图毙了其性命便有把握。

    屋中泛起多道寒光,是一中年高大男子害人的凶残手段,只可惜,无奈的中年男子越发觉着绵软,他的力气就用耗尽。

    霎时,何重越便从石顶富手中夺过匕首,方欲刺之,只听得石顶富大呼一声。“哎呀!吾命休矣!”

    过于抗声,何重越都被惊吓一跳,迅疾收刀,瞧去石顶富。

    “贤侄饶命……贤侄饶命啊……”但见,石顶富双膝跪地,惊悚的双目,还着作揖、磕头,为了讨饶已无丝毫的羞耻。

    不知如何正视眼前所见,曾经与家父交集甚密的前辈厚颜到给晚辈下跪。说过的话总不能不算数。应承饶他三年性命,既如此,信守承诺吧!

    匕首扔在了石顶富面前,何重越摇摇头,冷笑一下,竟然无惧地迈步去开了柴门。“石叔叔请回吧!”

    “啊!”石顶富看着匕首,颤栗地捡起于手中。吐纳急促,他知,自个的性命终于保住了。

    “贤侄,我……”

    “石叔叔不必再言,请回吧!”

    ……

    香车宝马,春明佳人。一主一仆村野歇脚,扑蝶嬉闹。倒是花红柳青,草绿水澄。佳人---于瑶素满面春色,在阳彩之下更显娇媚。

    已同石任意一别数月,今儿她说服父母二老,允了她和彩云佯装离家出走,这便赶来坝沿村,失身的女子可有指望与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公子喜结连理?于瑶素好赖看中石任意好学聪颖,只消从旁循循善诱,也难说石任意就不能平步仕途。

    于家老爷绝非善男信女,门不当户不对的人都能入了他的法眼,将来可成他的女婿?只因,于老爷暗中打探,话说那石任意遵从父命,首回县试,便勇夺“县案首”,如今已是秀才。女儿归来于府曾对父母说及石任意的为人,日后必然能成俊器。果不其然,石任意中了秀才的捷报,已动摇了于老爷的顾虑心思。

    村人---石顶富虽然有几个臭钱,毕竟不能同于家相提并论,仍旧差之千里,若他的儿子---石任意能在功名上有所掣获,于老爷也好心甘情愿将于瑶素嫁给石任意。而况,于瑶素和石任意早有了肌肤之亲,女儿的名节无存,纵然同门当户对的人家结了姻亲,日后难保事情不败露,于瑶素恐就没好日子过了。

    真乃喜煞人也,于瑶素一早就和彩云驾了马车朝坝沿村赶路。前处,隐约已能瞧见坝沿村几户村舍茅屋,而主仆二人不急着赶去,刻意赏玩村野春光。

    “小姐别嬉闹了,还是走吧!当心,莫要跌跤了可不值当。”

    “出言不吉,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呵呵呵……”

    “哎呀呀!小姐不识好人心,奴婢再不管你了。”

    “彩云不让本小姐玩闹,你是不是急着要去石家?”

    “时辰已不早了,难道小姐不急,你也该想一想,假使石公子不在家,或是去了林中茅屋,亦或出门在外呢?小姐还是别耽搁了,早些去了,见上石公子,奴婢也就放心了。”

    “傻丫头,石公子哪也去不了,必然在家中用心攻书。”

    “那倒未必,难不成石公子整日不出门,半点事儿都不能了?”

    于瑶素含笑点首。“他必定不会出门,我料定他会听他父亲的话,日后只求取功名。”

    “小姐切莫忘了,石公子曾言厌恶仕途,想过要从商。”

    “就说你不顶龙,此一时彼一时,石公子的愿景怎能毫无变数?”于瑶素得意的双目瞧向坝沿村。

    彩云并非不知人性的善变,但,她的心中难以言表,总觉着石任意与人异同,只怕一时高中了秀才,未必就能善始善终。

    当然,彩云不好多言,她亦难料往后如何,唯有同小姐一道用心服侍石公子,盼着石公子日后仕途顺遂,她和小姐就都有好日子过了。

    “对对对,小姐说什么都对!奴婢就等着小姐早些和石公子结为夫妇,奴婢也就省心那石家老爷和石夫人---孙桂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