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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回 洞房香暖帐 鸳鸯散

    非常之时,非常操办。洛阳军民刚刚战胜秦国五万大军,正是满城欢喜之际,忽闻陆祭酒与朱小姐要成亲,从朱孚以下都由衷高兴,个个希望沾沾喜气。

    不过一日,礼节、宴席、迎送、喜宅、洞房等各种章程全都安排停当。

    第三日黄昏时,便由薛勇、沮渠蒙逊等作伴,陆英身骑白云乌,亲往朱宅迎娶新娘。

    全城军民大排筵宴,杀猪宰羊各出家私,把这场亲事办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然没有繁琐的旧礼,但军伍同袍的生死交情,在此刻表现出的便是豪迈与威风。

    军鼓在前,军旗猎猎,战马如龙,号角齐鸣。

    陆英迎着花轿,一位身骑骏马的佳公子,一位头盖红绸的美娇娘。一双龙凤,两位璧人,就此喜结连理,约定白头之盟。

    拜过天地,祭过父母,陆朱双双入洞房。府衙二堂、前厅坐满了宾客与军士,大家纷纷起哄,要新郎陆祭酒出来痛饮三碗。

    陆英无奈,只得从房内出来,挨个与宾客敬酒,推杯换盏直到半夜才休。

    陆英回到房中,琳琳竟然还盖着盖头枯坐在榻上。

    他连忙笑着上前掀起盖头,言道:“娘子,你怎么变得如此娴静!往日可不是这样的呀。”

    琳琳温声道:“夫君,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陆英有了四五分醉意,听到这话一把将她抱紧,豪言道:“不错,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夫人。谁敢欺负你,我就让他好看!”

    琳琳头枕着他肩膀,又道:“夫君,你说父亲不会怪我这么急成亲吧?”

    陆英道:“不会!岳丈大人早就有命,让我们自己做主。”

    琳琳轻“嗯”一声,小声道:“夫君,早些歇息吧。”

    陆英道声好,忍不住将怀中柔躯抱紧,闻着发际香气久久不愿抬头。

    琳琳道:“夫君,为我宽衣……”

    陆英从善如流,用不太听话的手轻解罗裳,费了许多功夫才将重重绣衣剥净。灯下望美人,不禁痴了。

    想不到纤瘦娇小的爱妻竟有如此丰润,与她纯真面容甚不相称。

    琳琳害羞,一把扯过锦被,但见红浪翻滚,风雨渐骤。内中景色不足为外人道也。

    直至鸡鸣破晓,两人才并足而眠,直睡至日上三竿。

    陆英醒转,并不见琳琳身影。心道,娘子看着柔弱,果然是老神仙的高徒,这内力比我还是要强一截啊。

    他穿衣下地,叫来侍从打水洗漱,又用了几口饭食,却始终不见琳琳回来。陆英只得出了府衙,找人问询可曾见过夫人。

    谁知找遍城中,薛勇、朱孚、申屠柔影、沮渠蒙逊等人,皆说不曾见过。

    陆英纳罕不已,娘子一人能去何处,难不成是因为思念亡父,跑到哪个寺庙祈福去了?他又走遍城中道观、佛寺,但仍一无所获。

    寻了一下午,陆英拖着疲惫之躯返回府衙,心想琳琳也该回来了。哪知问了府中侍从,却一天未见夫人。

    陆英心中隐隐不安,但又毫无头绪。他独自失魂落魄走回洞房,坐在榻上呆望着门口,就等着琳琳突然推门而入,对他说:“夫君,我回来了,你等急了吧!”

    可是等到掌灯,也空无一人。陆英似乎还能感到榻上的余温,但昨夜那个软玉温香的娇妻,如今怎么就像是梦中仙子一样,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猛然间看到桌上有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夫君亲启”。

    陆英心中咯噔一声,脚下不知怎生移动着跨到了桌旁,却被木凳一绊,半跪在地怎么也站不起来。

    抓起信函打开看时,上面写道:“妾敬拜陆郎万安,与君聚少离多,每以为憾。今番辞别,事出急切。幸而已为君妻,于愿足矣。

    “生不能同时,死亦当同穴。当妾归来之时,与君共许白首,再不分别。若妾不能归,亦勿以妾为念,当多自珍重。琳泣书。”

    陆英张口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嚎啕大哭又哭不出来。就这么趴在桌上许久,才猛地站起,拉开门急趋而出。

    此时府衙二堂中薛勇、朱孚、申屠柔影皆已齐聚,一见陆英神色,众人皆神情一黯。

    朱孚上前道:“我已问过各处城门。皆不曾见过阿姐。只有宣阳门守军说,晨间刚一开门,就有一名浑身戎服,身披斗篷的女子匆匆出城。只是并不曾看清容貌,还道是,还道是申屠小姐……”

    薛勇道:“大哥,嫂夫人往南而去,怕不是找郗晖报仇去了吧!”

    朱孚道:“阿姐不是那样人,若要找郗晖报仇,在襄阳时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陆英也点头道:“不错!夫人深明大义,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不会对‘雍州刺史’贸然下手的。”

    薛勇道:“嫂夫人没有留下书信吗?可曾说要去办什么事?”陆英摇头,没有言语。

    申屠柔影道:“陆夫人除了朱校尉,还有什么亲人在世?”

    朱孚道:“父亲走后,只有我姐弟二人相依为命。母亲虽在建邺,但……并不曾诞下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