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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 斗罢强敌望长安

    众人都没想到这步高子木讷少言,竟然出招如此阴狠,毫无征兆便上前夹攻陆英。方才他用拂尘缠住黑衣武士手中长刀,用力一甩差点重伤陆英。

    此时又居高临下猛攻陆英要害。陆英也动了怒,向右斜退一步,举掌用上七成功力,带着绵绵冰霜攻他丹田。

    步高子拂尘再转,以千万细丝缠绕陆英手腕。陆英手掌画圈,双掌一齐自身侧推出,将步高子逼退。

    才过两招,陆英与步高子都心中有数,二人势均力敌,绝难在一时间分出胜负。

    酋阳子看步高子出手,喜上眉目,叫道:“师弟好手段!你我并肩齐上,将陆英小儿拿下!”

    步高子冷冷一笑,仍不答话,只等着酋阳子再度出手。酋阳子拾起刀来,摆个架势,又道:“师弟帮我掠阵,瞅空当千万莫手软!”

    言罢又挺身来斗陆英。陆英深深忌惮步高子在旁窥伺,不知他何时又要突施杀手。故而也不便全力应付酋阳子,只是小心招架着。

    蒲巍想起陆英有蒲刚所赐宝刀,又恐他空手接敌吃亏,便急入庐舍内捧出“神术”,高声道:“陆真人接刀!”

    陆英也不回头,反手接过宝刀,却并不出鞘,只用鞘尖点刺酋阳子空门。步高子担心时间久了师兄抵挡不住,剩下他一人没有十足把握胜过陆英。

    于是舞起拂尘三人混战在一起。他的拂尘中蕴含了师门绝技音声枪法,以枪法使拂尘,是以多用木柄攻敌。

    技法与招数同陆英混合了含章拳、玄灵掌内力的拂尘用法相差极大,但威力却不稍逊。在两人夹攻之下,陆英顿感吃力,纵然有含章拳法护身,仍被他兄弟二人逼得连连退步。

    等到步高子加入战团,酋阳子感到之前禁锢气血的寒意慢慢消失,不由精神大振。

    陆英却承受着步高子招式中藏着的浑厚罡气,时而如一点破风袭来,时而如雨丝满天洒下。似乎将含章拳生发的冰霜也缓缓融解。

    他自习得此功以来,还未遇到这般怪招,心底感叹当真是人外有人。

    音声枪法取意有无相生,长短相形,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每一招每一式都绝不雷同,出其不意之处下功夫,趁敌不备之时发狠力,乃是早年元象宗宗主亲传绝技。

    陆英独自面对就已应付艰难,何况是师兄弟两人齐上。他心中暗思,继续战下去,恐怕讨不了好处。只有先攻破较弱的酋阳子,再全力对敌他师弟,才有希望取胜。

    于是专挑酋阳子身上下招,用步法身形闪避步高子的攻击,避强击虚,打定主意要给酋阳子挂点彩。

    步高子见陆英总是往师兄一侧躲闪,拼命远离自己,利用酋阳子遮挡身形。立刻猜到他心中所想。步高子阴鸷狠毒,本就不在意大师兄死伤与否,只是想借他之力拖垮陆英。发现形势变化成这般,他也乐得轻松,放开手脚只攻不守,招招捡陆英要害下手。

    陆英猛然宝刀出鞘,寒光乍现间已刺入酋阳子肩头。但为了躲避步高子点向右眼的木柄,却未能重伤胖道士。

    酋阳子被他刺伤,不惧反怒,手中刀舞得白练也似,更不顾遮拦防御,只如疯狗一般狂挥猛砍。陆英无奈下只能暂避其锋芒,又要防着步高子杀招,还要留心疯了的酋阳子狗急跳墙。

    急难时,薛勇怒吼一声,握紧双拳冲向酋阳子。陆英刚挥刀逼退步高子身形,却见薛勇已然冲上来拦腰抱起酋阳子。

    他心中一紧,急忙用刀背斩向酋阳子乱舞的长刀,却仍晚了一步。

    酋阳子回手反撩,砍在薛勇大腿之上,霎时血如泉涌。薛勇不哼不言,只顾死死抱住酋阳子。

    酋阳子还待再砍,陆英拼着受伤,一脚揣在他腹下。酋阳子遭此重击,手中刀把持不住,闷哼一声身躯弯成个死虾一般。

    陆英背后也挨了一记拂尘,被抽得血肉模糊,衣衫尽碎。他忍着痛猛提一股真气,横刀转身,使出全力攻向步高子。

    陆英手中宝刀毕竟锋利,步步紧逼之下,步高子手中拂尘寸寸断裂。步高子不想与他拼命,只得扔掉拂尘,双掌攻出一股强势罡风逼退陆英。

    然后抱拳道:“陆真人,今日战个平手,便各退一步如何?我等即刻离开,回去禀明宗主再行定夺。”

    陆英也是强弩之末,闻言冷冷道:“如此甚好!陆某就在此等着你们元象宗再来切磋!”

    步高子点点头,当先上马离去。四名黑衣武士从薛勇怀中救出酋阳子,将他扶上马背,也随后走得干净利落。

    陆英回望薛勇,见他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呼呼喘气,腿上四五寸长一道口子,肉往外翻,几乎见骨。

    本想上前扶他起来,薛勇忍不住龇牙咧嘴道:“大哥,轻点……那狗道士凶狠,恐怕被他打断了几根肋骨,胸腹痛得厉害!”

    陆英急忙用手摸去,果然他双肋都有几根骨头折断。那酋阳子重伤昏迷之时,仍然不停肘击薛勇,将薛勇肋骨都打折五六根。

    陆英也不懂接骨之术,只能与蒲巍两人轻轻抬着薛勇放在屋内。又命蒲巍去长安寻找医士,来此医治薛勇。陆英撕下衣衫,先给薛勇包扎好腿伤,又从前到后将自己胸背上裹满布条。

    虽然外伤不重,却损了心肺,没有一段时间调养,恐怕难以痊愈。处理完伤处,陆英一屁股坐倒,撑起精神打坐调息,引导绵绵真气在周天流转。

    过了不知多久,听得蒲巍呼唤,睁眼看时,已经夜色沉沉。薛勇躺在地上睡了过去,此刻尚未醒来。

    蒲巍身后跟着一名老者,战战兢兢,肩挎布囊,畏缩地望着陆英二人。显然蒲巍深夜请他来此,举止没有那么温柔。

    陆英请他不必害怕,只管替薛勇接好断骨,诊费加倍付他。

    那医士摸索着为薛勇肋骨复位,又找来一些木棍绑在他身上,在伤处细细涂抹了一遍药膏。嘱咐三月之内不可随意活动。陆英取出钱币,谢过老者辛劳。

    医士见陆英身缠布条,又要为陆英背上敷药。

    陆英道:“不必麻烦了!些许皮外伤不打紧!老伯请在此暂歇一夜,明日蒲巍再送你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