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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出山

    又是一年八月中秋,金风送爽,皎月盈空。

    知机子师徒二人吃罢晚饭,随性攀上天柱顶峰。一眼望去,众山皆小。远处舒州城影,万家灯火,尽入眼底。

    “朗儿,在想什么?”

    “师傅,徒儿在想自己。世事难料呀!五年以前,徒儿突逢苦难,家破人亡,流落江湖,以致了无生趣。蒙恩师挽救收留,并传以绝学,五年多以来,学已有小成。如今,站在这群山之巅,一股浩气却透胸而出。徒儿此时愿化成苍鹰搏击长空,愿化成蛟龙腾飞九天!”

    知机子手拂长须,微笑地望着爱徒,“这是我们师徒的缘法,过去的事也不要纠结于心了,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朗儿,本门武学已传于你,都已熟练了,以后只要勤加修炼,细细体悟,就能增进修为,这已不是为师所能传授的了。你就像那只雄鹰,羽翼渐丰,是该出去飞翔了。”

    “师傅......”

    师徒二人盘坐山顶,欢欣长谈,不可尽言。直至深夜才返回木屋安歇。

    第二天一早,刘朗像往常一样到堂屋向师傅请安,可是堂屋和卧室都没有看到师傅。“师傅这么早就去崖上了?”刘朗连忙出门向上望,还是没有师傅的踪迹。

    “这一早,师傅去哪了?出门的话总会打个招呼的呀。”刘朗皱着眉头回到堂屋,联想到师傅昨晚的话,心里有一些不安的念头。在堂屋里走来走去,忽然看到师傅卧室的小几上有封信和一块残佩,连忙过去拿起来。只见封面上写着“朗儿亲启”四个字,刘朗更加不安地抽出信纸。

    “朗儿,为师尘缘已尽,云游去了......”刘朗看到这里,冲门房门,大喊:“师傅!师傅!”声音传去很远,却没有任何回音。刘朗痛哭失声,跌坐在地上。过了很久,刘朗心情才略安静些,一边流着泪,一边读着师傅的信。

    “......你天赋非凡,五年多来的成就远超为师预料,为师倍感欣慰。本门玄功还须勤加修炼,不可懈怠,一份辛劳才能增一份修为;武学虽只九招九式,但博大精深,包罗万象,须细细揣摩领悟。你已是本门第九代入门弟子,祖师真容画像及武学典籍尽传于你了,善加保管,光大我门。我昔年曾救过一叫杨全有的汉子全家性命,与之晤谈数日,感其忠厚豪气,指点过他些武功,并留残佩作为信物。近年发现他就在舒州定居,在城里有几个店铺和一家车马行,他家车马行通达江南数省。为师已摸查过他的为人处事,豪侠义气不减当年,你可持信物去寻他,代为师收为本门记名弟子,以师兄待之,他或会助你一臂之力。至于你的前程,为师相信你会很好的选择。朗儿,善自珍重,为师去也。他日若有机缘,或会还能再见一面。上体天心,下善黎民,慎之,慎之!”

    刘朗看着师傅的留言,想起五年多以来,和师傅相处的点点滴滴,久久不能释怀。

    这日临近中午,天灰蒙蒙的,愈加沉闷,貌似要下雨的节奏。

    舒州城外通往皖公山的大道上,正有一位肩背大背篓的少年徐徐而来。这少年身穿灰色麻布外衫,身材挺拔,丰神俊朗,虽穿着寒酸,但掩不住飘逸出群的气质。这正是遵奉师命下山的刘朗。昨日感怀师傅的突然离去,心情沮丧,到晚间才清理好木屋各种物品,挑拣了一些黄金珠宝用布包好作零时花销,祖师画像和腾龙剑也用布包好,一起放进大背篓里,把战甲画戟和财物全部封埋好在地窖里。今天依然和往常一样完成功课后,才锁好木屋,依依不舍地下山赶往舒州城。

    刘朗肩背背篓,手持书卷,边读边行,安步当车,向舒州城门而来。路人看来,俨然是游学的书生。城门近了,刘朗抬头看了看似要下雨的天空,不由加快了步伐。

    天下混乱,舒州城虽然地处后方,守备也明显加强了,城门洞口两边各站了两名兵士检查过往行人。但检查还是很宽松,刘朗作游学书生打扮,守门兵扫了一眼就挥手放行了。进了城门,天空也飘起了雨丝,刘朗急急行去,打算先找家客栈安歇下来。

    舒州毕竟吴头楚尾,水陆交通要地,虽是下州,但依然人流如织,大街上各种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刘朗无心打量街景,匆匆随人流急行,眼睛搜寻着客栈。客栈车船牙子最是眼尖,刘朗刚到一家名叫“如意客栈”的门口,店小二就奔了过来,“小相公,您住店?我们客栈有清静的上房,价钱公道,您进来看看?”刘朗随小二进入客栈,看了看房间,非常满意,就登记住了下来。

    入住客栈不久,雨就下大了,雨点打在房顶,噼里啪啦的响,一会儿就顺着屋檐流成了水帘。放好行李,小二就送来了定好的饭菜。吃饱喝足之后,刘朗站在窗前望着雨幕,顿时有些失神,纵然有两世经验,满腹才华,对前程命运也有些茫然失措之感。唉,还是休息休息,隔天寻那杨师兄谈谈再考虑吧。刘朗喊店小二送盆热水来,顺便把碗筷收掉。

    “小相公,热水送来了。”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