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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分手

    人不要脸方能无敌,苏意觉得梁晶晶实在突破高度了。她气得肚子疼,像刀绞一样。她甚至后悔刚才没下车当众抽她两巴掌。

    苏意在家附近的河岸下了车。夜半的热风吹得苏意浑身黏糊,她抬手擦了把耳边因为肚子疼而冒出的汗珠,转头去了对街的药房买了盒止痛药,黎勿不喜欢她动辄就吃止痛药,可她真的痛得受不了,从药店出来就着矿泉水吃了一粒。

    药效不是立刻能发作,苏意捂着肚子蹲在路边伏下来,路过的人见到她披头散发,腿上黑丝袜勾出几道阔口,以为她遇坏人了,还上来关心她要不要替她报警。苏意解释两次觉得烦,终于决定回家。

    从药房回家要爬一条长长的楼梯。苏意最讨厌爬楼梯,她读书的时候连跑个步也不愿意更何况是几十级的阶梯,如果黎勿在的话,苏意肯定二话不说要他背她回家,黎勿就是个m体质,每次心甘情愿一句怨言都没有。

    苏意抬头,昏暗的路灯下,长楼梯的尽头隐匿在黑暗中,看不到终点。

    搭上扶手,她一步一步往上走,上了一半,还有漫长的另一半,不是每段难行的路都会有人陪她走,黎勿说会陪她走,可现在还不是她一个人独自走。直到踏上最后一级,本该陪她走这段路,此刻却跟着别的女人吃香喝辣的那个人终于打电话过来。

    “苏苏,你上哪去了?”

    爬了八十多级楼梯,苏意几乎累成狗了,喘着气说:“在回家……哦!我不过去了。”

    黎勿不解,追问她原因,苏意告诉他亲戚到了,黎勿隐约听到她喘息声,问:“你又去买止痛药了?”

    家附近唯一一家药房就在长楼梯下去右拐,黎勿一猜就猜中了。苏意都能想象到他现在肯定皱着两条粗黑的眉毛一脸不满意。

    黎勿在电话里教育她止痛药吃多对身体不好,blabla啰嗦一大轮苏意实在受不了,随口敷衍两句把电话掐了。

    ——

    楼道的灯前两天烧了,苏意摸索了好一会才将钥匙□□锁孔里,只扭了小半圈锁就开了,黎勿是最后一个出门的,他又忘了把门锁好才走。

    昨晚刚把房子收拾好,不过才一天又开始乱了,门关放鞋子的地方都惨不忍睹了。苏意俯身将鞋子一双一双放回鞋柜里。

    苏意没开灯,像以前等黎勿回来一样一个人静静坐在客厅,外头灯光顺着小阳台爬进来,洋洋洒洒像是破碎的玻璃片折射出微弱的光芒。电视在播新一季的爸爸去哪儿,黎勿最爱看,从第一季开始追到第二季,一边看一边幻想以后自己有小朋友的日子。相反苏意感觉一般,她不喜欢小朋友,又吵又麻烦,责任又大。

    抬头,墙角那块发潮的石灰终于掉了下来露出底下灰色的一层,搬进来之前房东太太已经重新刷过一遍房子,可老房子就是这样,楼上一漏水楼下的天花板就遭殃。苏意让黎勿修一修,可他每次答应了以后就没了回事,她发脾气,他就嬉皮笑脸耍无赖……

    从c城来到这里,苏意和黎勿就一直住在这房子里,他们在这里争吵过,欢乐过,也曾经迷茫过。小小的房间承载着两人大大的梦想,可惜一个分岔口,两人的轨迹渐渐偏离,苏意觉得黎勿离自己越来越远,已不是伸手就能触及的距离。苏意以为不在意就会没事,可其实很多事情就像那发潮的墙角一样,时机成熟时自然而然就会脱落,露出最真实的一层。

    苏意掏出手机给远在帝都的余大姐打电话,此时此刻她亟需有人支持她的想法,可余苒一听她说完,百年难得一遇得站在黎勿那边,第一句冲她破口大骂,“不结婚?!苏意!你疯啦!”

    “我以前怎么没多觉得你这么认同黎勿。”苏意实话实说。

    “我吐槽归吐槽,可打心底里还是希望你俩会好。”余苒打击黎勿这么多年,苏意还是坚定如一,这次突然和她说不想结婚了,余苒多少嗅到些不寻常,她关心她,“苏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是不是妖晶耍阴招?你别怕,我现在买机票立刻回来给你去复仇去!”

    闺蜜多好,还能兼职黑/社会帮她出头。苏意笑,“你还是留在北京陪你那见不得光的男朋友吧,以后你跟他真成事了,我怕他记仇,反过来嫌我不通气。”听筒里一阵阵聒噪的嗓音,苏意仰躺在沙发上盯住天花板出神。

    ——

    黎勿到底还是没跟着梁晶晶去下一场余庆节目,回到家的时候,苏意已经睡了。他小心翼翼推开卧室门进去,刚走到床边好像踢到了东西,他伸手摸了把,是行李箱。黎勿没放心上,蹑手蹑脚爬上床,适应了黑暗后眼睛还能看到东西,苏意侧躺背对他,黎勿想着她能睡过去了那肚子应该不疼了。

    其实黎勿进屋的时候苏意就醒过来了。房子小,隔音又不好,丁点声音全屋子都听得到。苏意没出声,听着他窸窸窣窣换衣服洗澡,掀开被子爬上来躺在她身边,他轻手轻脚凑过来把手搭在她腰上。黎勿以为她睡着,在她后脑勺的头发上吻了一把,小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话,苏意一字不漏听在耳里,他说,黎太太,晚安。

    苏意沉默,不一会身后的人已经沉沉睡过去,可苏意盯住矮柜上两人的合照久久不能入眠。直到天半亮不亮,黎勿搭在她腰间的手早已放开。苏意稍稍回头,望住他侧脸半晌才静悄悄起了床。

    ——

    黎勿睡得沉,昨晚又喝了酒,一夜美梦睡得极好。就在他吧唧吧唧留着口水睡得□□的时候,一股断续的拉扯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幽幽地睁开惺松睡眼,穿戴整齐的苏意正站在床边,视线一瞬不瞬定在他身上。

    黎勿还没完全睡醒,翻个身闭着眼声音像老鼠一样小小的问道,“怎么了,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