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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之时发现失窃。至于何处失窃,这如何得知。”

    申时,下午三点至五点。差两刻到酉时,那么大约是四点半,太阳未去,仍是火热之时。那时,便是这街上亦未有多少行人。

    “那你在何处抓到那个乞儿的”

    “楚湘楼门口。他一个乞儿,手里哪来那么多钱,而且他的手上还抓着那客人的钱袋”

    “我刚从地上捡起钱袋,你们便诬陷我偷窃那钱袋里根本没钱”缩在角落里的男子大声说道,自辩清白。那双急切的双眼隐去恐惧,瞪着那女子。

    那女子反瞪回去,说道:“诡辩”

    “老大,我们抓住他之时,他确实正弯腰捡钱袋。那钱袋与客人描述的极为相似,又从他怀中搜出银子,我们才认为他是小偷。会不会真的弄错了再说,那位客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一顿饭就不止他身上这些银子。”跟在她身后方才又说话的女子拉着为首女子的衣角,压低了声音说道。站在远处的人或许听不到,站在近处的人却是听到了。

    为首女子扭头,狠瞪着她。那女子缩了缩脑袋,又将脑袋低了下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男子忽然鼓足了气,怒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凡能听懂之人皆是一惊,纷纷朝他看去。心里直在嘀咕,这乞儿竟能懂得这词,若不是家道中落,也不至于落魄如此。

    林陌曰只是略微看了他一眼。初次见他,他不肯要别人的施舍,他便猜想他或许是哪家家道中落的公子,还未能接受现实。

    “如此,你便认定乞儿是小偷”南少瑜同样并未吃惊,皱眉,心想,如此草率,也不怕草菅人命“这钱或许是别人给的”这钱本就是她给的

    “他手中的碎银,可是够一个三口人家两三年生活了,谁那么大方”女子嗤笑

    南少瑜眼角一抽,回眸看了看林陌曰,以示求证。她以为只是些碎银,并不是什么大钱。

    林陌曰重重地点点头。

    南少瑜眼角又一抽,讪讪一笑,回过眸来,手指敲着掌心,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为首女子。半晌,说道:“好,既然你执意认为他是偷儿,那我问你,那位客人去你们楚湘楼吃了一顿大餐,就只带这些银子若是有乞儿如他靠近你,你会如何做”

    “自然不准他靠近,他若敢靠近,我一脚将他踹飞”若不是他是偷儿,她连碰都不会碰他。忽然,女子瞳孔一缩,脸色一白,自知失言,忙闭上了嘴。她尚且不愿接触那脏兮兮的乞儿,更何况那些个养尊处优之人他怎能接近那贵客之身便是接近了,亦被踹走了

    “既然如此,何以他能靠近那位客人,何以能从隐蔽之处偷得钱财”

    偷窃者,善于伪装自己,趁人不注意窃取物品。瞧不起乞儿,不愿与之接触,乃是人性之劣。钱财之物,大多放在怀中,他人若要盗取必得花些功夫。然而对一个乞儿来讲,却是困难之至。

    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华衣女子,正双手环胸看着南少瑜。南少瑜刚好与她一个对视,微微低了低头,表示礼貌。特么的,她的嘴角露笑,似乎在看好戏难道又是一个认识之人

    “你所说并不能证明偷窃之人不是他”女子有些恼羞成怒。围观之人如此之多,若是证明乞儿的无辜,那她面子便都丢尽了。

    “依你所言,亦不能证明是他所为”疑点利益归于被告,既然无证据证明,就不该如此定案,更何况你又不是法官不对,你不是办案官吏“或许你可以再拿些证据出来证明他是偷儿。”

    “不必了”站在人群前面的华服女子放下双臂,径直走了过来。“确实不是那乞儿偷的”

    她将怀中的钱袋取了出来,晃了一下,说道:“这确实与我的钱囊相似,却并非是我的”

    原来她就是那客人南少瑜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年约二十三四岁,一身华服衬得她高贵无比,一看便是世家子弟,怕是身份不简单。

    “是我出门忘了带钱囊,还以为丢失了。”华服女子淡然说道,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容。繁复的华服裹住她的身子,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缕缕淡淡的龙涎香。步子一迈,沉稳有力,威严有余。

    她走到乞儿的面前,将钱囊递给他,微微低了低头,表示歉意,说道:“我一时未察,害你蒙受了冤屈,抱歉。”

    她又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一并递给他。“这是我的赔礼,请收下”

    乞儿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收下。半晌,脏污的手接过那只做工细致的钱囊,抬眸说道:“谢谢你还我清白,我只要这钱囊,玉佩我不要。”虽然,她并非是诬陷他的元凶,却是间接害他被游街示众之人,那些人撕了他的衣袖和裤脚,故意折辱他,虽看似与她无关,可这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怨恨的。她的东西,他才不要

    华服女子也不多说什么,走到那些人面前,将原来他的钱财要了回来,又走到乞儿的面前,说道:“这是属于你的,你总该收下了吧。”

    乞儿默默接过那些碎银和铜钱。

    ------题外话------

    小乞儿很怪异么

    、第二十二章踩踏

    “你们还不把这锁链给他打开”华服女子见他身上垂挂着的锁链,喝道,厉声令楚湘楼的伙计颤了一颤。

    片刻,持着钥匙的伙计飞快地前去解开了锁链,再而跑到她们的老大身后。

    乞儿又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物,将身子隐藏在宽衣之下,保护得好好的。他朝卖鸟女子深鞠了一躬,拿出最大的碎银,说道:“谢谢姑娘的衣服,这银子请收下,就当是我买的。”

    卖鸟女子淡然瞥了他手中的银子,说道:“救人于为难,本就是我们这些江湖儿女该做之事,何足言谢再说,我这粗布衣裳廉价,不值钱。这银子你自己收好,找个地方安顿好才重要。”她收了自己的摊子,离开了此地。

    乞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碎银,低垂着脑袋想了片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然,看了南少瑜一眼,那眼里是疑惑。又想了片刻,他还是转身离去,单薄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之中。

    “你我是否认识”南少瑜走到华服女子面前,疑惑地问道。方才她在人群中看她的模样,像是看好戏。

    华服女子微微一笑,看了看身后的林陌曰,视线下移,见到他手指上红彤彤一片,才开口:“你我虽见面不多,但我以为你会记得我,没想到你竟然忘得如此彻底”

    她又无奈地笑了一笑,摇了摇头。“现下不知道无碍,总有知道之时。”她甩了甩袖子,四处环顾一番,迈着大步离去。

    一时间,原本围着众多人之地只剩下南少瑜、林陌曰、楚湘楼的伙计,以及附近的摊铺和行人。

    南少瑜将小绿鸟放回笼子,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被小绿鸟抓破脸蛋的女子,说道:“你的伤并不严重,不会毁容。这是补偿给你的”见她未动,眸里的怒火未消,南少瑜将那锭银子塞入她的怀中,“一只小鸟罢了,何必和银子过不去。”

    那些碎银足够三口之家两三年吃穿用度,那么这锭十两的银子总不会是小数目了吧。

    果然,被小绿鸟抓伤的女子接下了那锭银子,率着众人离开。

    “小鸟啊小鸟,你这么调皮,还把人家脸抓破了,你就叫小野好了。”林陌曰弯下腰看着此刻静若处子的小绿鸟,伸出一指戳了戳它的脑袋,如此说道。“妻君,小野这名字好听吗”

    “小野”南少瑜一笑,“好听。”很形象呢,野

    方才之事非但未有败了二人的兴,反倒是觉得做了件好事,兴冲冲更往人群深处游去。

    此处人群熙熙囔囔、摩肩接踵,少不得有些磕磕撞撞。南少瑜抓紧了林陌曰,生怕他被人群冲散。

    今年仿佛比往年愈加热闹,拥挤的人群令他们不能随意走动,只能顺着人流走。林陌曰兴奋之余,有些担忧,往南少瑜身上靠了靠。

    南少瑜回眸绽放一个笑容,抓着他手臂的手又紧了些。

    人群中忽然有些人开始逆行,非但不能往前走,反而略有些被冲撞得往后退,二人间更是有了些距离。接二连三的行人逆行,南少瑜想将林陌曰拉近些,避开他们的冲撞。

    一个丰满强壮的女子想要从二人间穿过,野蛮地撞向他们的手臂。南少瑜皱了皱眉,鄙夷地看着她,放开了林陌曰,让这女子先行过去。

    殊不知,行人见有了空隙,纷纷自此处而过。林陌曰被人冲了又冲,一眨眼的功夫,被冲出好远。

    “陌陌,不要走远,就在川翎馆门口等我。”南少瑜大喊。她一抬眸,便见对面偌大的“川翎馆”字样。这屋檐之下总不至于有如此之多的人吧。

    南少瑜的声音被嘈杂的声音淹没,林陌曰还是听到了“川翎馆”三字。他使劲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色胆包天的女子趁乱摸了他一把。

    他的身子一震,转身看向那个女子。他们挨得很近,林陌曰愤然盯着她,她不闪不躲,一脸猥琐地看着他。

    林陌曰身子又瑟抖了一下,想要再往后退,却被拥挤的人群挤得更近。那个色胆包天的女子趁机抱住了他的腰。

    “放开我”顾不得手上的伤,激烈地挣扎。“大胆你可知轻薄男子是何罪名”

    如此被人抱在怀里,若是寻常男儿,早就吓得哭出来。可是他没有哭,对付这样的人,哭是没有用的,哭根本不能让她放过自己。他要做的,是冷静,然后逃走。

    他抬起脚,狠狠地踩了她一脚。女子吃痛,放开了他,金鸡**,抱着痛脚大呼小叫。人群涌动,很快她便被人群撞倒,侧着身子,抱着脑袋,被人群狠狠地践踏了过去。

    好不容易,林陌曰穿过人群,站在了川翎馆的门口。看着这川翎馆大门,以及门口穿得花枝招展的男子,林陌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低头走到了旁边昏暗的角落。

    这川翎馆,是秦楼楚馆啊。妻君,居然让他在这此处等她他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他尴尬地站着,尴尬地看着过往的行人。虽然行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的身上,他仍是觉得脸上火烫,仿佛被人注视一般。

    妻君,你快来林陌曰默念。

    南少瑜本想等着人流疏散时,再往川翎馆走。可转念一想,陌陌身子单薄,手伤未好,人流的冲撞力又实在太强,生怕他出了意外。如是想着,南少瑜拨开人群,艰难地往川翎馆方向去。

    手中的鸟笼甚是碍手碍脚,南少瑜想要将它举过头顶,却发现鸟笼破损严重,小野已不知去了何处。南少瑜愤愤将鸟笼一丢,暗骂自己,连只小鸟都保不住,一会儿如何向陌陌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