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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洛江县局的人跟着胆战了一下:“呃,我懂了我懂了……哦对,案子基本情况我们已经发给你们了,在走访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些事情。这里面这个,可不是偶尔家暴,是经常性的,早年他妻子也去派出所里报过警,但这人渣就是个派出所的,直接把这事拦了下去,导致了这事啊,他同事也不知道。”

    苏凌远没接走访调查的资料,反而低头沉思。洛江县局的人看他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向白琛给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白琛给他做了个口型:“等。”

    苏凌远抬起头来,眯了一下眼睛,说:“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你们查到受害人第一次报案是什么时候了吗?”

    县局的人翻了一下资料,找到了一页,然后给了苏凌远:“三年前九月十九日。”

    苏凌远接过,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他翻到受害者的基本资料,说:“看样子,这男的婚后前三年还挺正常的,直到三年后,他就开始家暴自己的妻子。”

    白琛随口说了一句:“我觉得里头那个人还挺人模狗样的。”

    苏凌远冷笑了一声:“看上去还不错,谁知道一个人内心是怎么样。走了,去走访调查,去问问这位人渣的……母亲。”

    “母亲”两个字被苏凌远说得很有意味,白琛说道:“苏队,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个词说得这么咬牙切齿,而且还很有深意?”

    苏凌远面无表情地拿着文件夹往白琛头上一敲而白琛顺势一躲,其动作可见白琛多么熟练。

    苏凌远磨了一下牙,拉住白琛往市局外面走。

    林瀚铭已经在门口等他俩了,见到苏凌远就跟见了救命恩人一样,举着手机说:“洛江县局的那法医看到祁言那状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在正强烈要求辞职。”

    苏凌远:“?不至于吧。”

    林瀚铭声情并茂地念起那位法医的原话:“祁主任他是不是人啊!解剖记录一个人全干完了我去,我愧对法医这个职业。”

    苏凌远:“……”

    白琛:“……”

    苏凌远抹了把脸,有些心疼那位法医:“你说他为什么会遇到祁言呢?”

    洛江县局刑侦队长凄惨地笑了:“祁主任,行走的职业幻想粉碎机。”

    林瀚铭:“害,正常,不然他怎么28岁就坐上副主任这位置的,几位哥,别聊了,时间紧迫!我可不敢保证这案子拖得越久,祁言不会越发暴躁。”

    苏凌远猛地清醒过来,一手一个林瀚铭和白琛往外跑。

    犯罪嫌疑人的母亲家住得不远,二十分钟就到了她家楼下。

    苏凌远敲了敲门,一个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开了门。

    苏凌远出示了证件,那位老妇人瞬间了然:“是因为我儿子吧,请进。”

    林瀚铭率先就问:“哦不用不用,就是来问一个问题,老太太您知道您的儿子怎么对待您的儿媳吗?”

    老妇人看样子非常不喜欢这个儿子:“他啊,他大学的时候就把他赶出去了,那个脾气我们真的受不了。后来他领了一个女孩子回家,还以为他改了,本来联系也不多,春节他也不回来,再次听到这消息就是他打死我儿媳被抓了。”

    苏凌远微微点头,表示她没说谎,林瀚铭点头:“行,那就不打扰您了,我们几个先走了啊。”

    老妇人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关上门。

    苏凌远在电梯里说:“行了,现在看祁言那边情况了,反正那个男的家暴致死他老婆证据基本确凿,就看他在祁言出结果以后说不说了。”

    白琛背后一凉:“我希望祁主任不会,情绪过激。”

    其他几个人都见过或听说过祁言对家暴男的态度,不约而同地说:“但愿如此!”

    祁言那边出结果出得很快,在苏凌远正在跟他兄弟们吃泡面聊天的时候,一个文件夹拍在苏凌远面前。

    与案子无关的人员跑得飞快,只剩下市局的几个人和洛江县局的刑侦队长。

    苏凌远被吓了一跳,然后手微微颤抖着放下泡面桶,看着祁言:“祁主任,冷静冷静。”

    祁言的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我很冷静,你们还有吃的吗?”

    林瀚铭连忙从购物袋里掏出一桶泡面出来,递给祁言。

    祁言边拆包装边说:“她身上一大片新陈交替的伤,从头到腿都有,致命伤在头上,我在那里找到了玻璃碎屑,现场我记得陆川说有个烟灰缸被砸碎了?”

    陆川嘴里含着泡面叉子,找到了那个带有血迹的烟灰缸的照片。

    苏凌远这几年已经对祁言的思路非常了解,拿起自己没吃完的泡面,说:“所以说,这男的他一怒之下拿起他的烟灰缸砸死了我们可怜的受害人,所以他到底手劲有多大?”

    祁言白了一眼:“这男的,啧,我都不想说他名字,他把受害人的颅骨都砸骨折了,还砸了不止一次,不然砸不出这个样子出来,血肉模糊了已经。”

    祁言说着,眉头突然一皱:“不对,烟灰缸是玻璃的,这么重的手,怎么可能还跟现场照片那样还有个比较完整的形状?”

    陆川用食指摇了摇反驳:“no,no,no,这照片都是我们把这个烟灰缸奋力拼好的结果了,你要是去现场会发现周围全是烟灰缸碎片。”

    祁言:“……你们干嘛拼起来?”

    白琛坐在带轮子的椅子上,瞬间划了过来,仰后看着祁言:“祁主任,这个我替县局同事说了啊,他们当时已经把碎片位置都拍了个照,记录了一遍才拼的。”

    祁言的泡面刚刚开泡,他直接把泡面放在苏凌远桌上,鼓掌:“可以的,大家都是扒灰拼图人。”

    苏凌远挪了挪位置,非常想回他爸家把自己的猫抱回来,一脸期待:“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把那个男的审完,然后回去?我已经很想见到我家的主子了。”

    林瀚铭深知苏凌远这个猫奴一个月没见自己的主子非常心急:“苏队,我觉得你啊,可以消停消停,吃完饭再说,懂否?”

    陆川抱着泡面桶就走:“我吃完了!”

    白琛顺势也站起来:“我也。”

    林瀚铭:“……我说你俩。”

    苏凌远挑眉:“所以,祁主任?”

    祁言一手端着桶一手做了个手势,示意让他们先去。

    苏凌远愉快地站起来,将自己制造的垃圾丢到垃圾桶并擦了擦自己的手后,才拍了拍祁言的肩膀说:“我们在里面等你。”

    祁言:“ok。”

    那位苏凌远都懒得记名字的犯罪嫌疑人被拘留了半天,看到他们又进来,没好气地说:“怎么又来了?”

    苏凌远觉得好笑:“怎么,不欢迎?你叫啥来着?”

    那个男人被气得不清,阴阳怪气地说:“堂堂乐阳市局的苏队日理万机,当然记不住我们这种小人物的名字了。”

    苏凌远没在意,反而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非常呛人:“日理万机算不上,日理万机这个词应该给我爸。一般来说,我在办案的时候,都会记住这个案子涉及了什么人,但像你这种,都进来还不认的,就懒得记名字了。”

    那个男人被气得不轻。

    林瀚铭在旁边努力憋笑:“苏队他怎么越来越会呛人了。”

    苏凌远翻了翻卷宗:“哦……你叫肖鹏啊。”

    肖鹏现在非常暴躁:“所以你有什么事能不能直接说?”

    这时祁言刚刚带着资料进审讯室,苏凌远打了个响指,把右手搭在椅子背后,漫不经心地说:“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现在就来帮我们的受害人好好算账。”

    祁言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三年前九月十九日,她第一次报案,当时记录是她面部软组织挫伤,左手手臂存在新形成的淤青。”

    他翻了翻又道:“三年前十二月二十日,第二次报案,右手青枝骨折……”

    “两年前四月二十三日……”

    “两年前七月十三日……”

    ……

    从三年前九月十九日开始,平均三四个月就会接到报案,随着祁言一句一句地把过去摊开在肖鹏面前,肖鹏表情十分阴翳:“那又怎么样?”

    祁言用食指点了点,说:“别急呀,听我说完,今天上午,你让她,彻底沉睡了。而这次,你下手真的重啊。”

    他合上文件夹,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看着肖鹏的眼睛问:“所以对你来说,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肖鹏身体前倾,微笑着说:“曾经,我也以为我能和她过一辈子,可是你知道吗?这事情跟毒品一样,会上瘾的,你以为你一定是正人君子吗?”

    苏凌远声音沉了下来:“能不能回答问题?”

    肖鹏表情收了回去,坐正了才说:“什么身份?你问我她是什么身份?当你有一天,也坐在了这里,就会知道,一个乖乖听话的宠物到底有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