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拍不了照，太远了，你确定不再往前点？”

    “还前？你是想直接被zachary抓住上课偷拍吧。没看见前面根本没地儿坐吗？你一个数学系的选修木雕基础知识干什么，到时候期末不及格疯了我靠！”

    “你管我，我来提升艺术素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信你有鬼。”

    阶梯教室，上午阳光正好，敞亮光线从叶面穿过落在蓝色课桌上。

    黄妤刚坐稳就听见前排两个扎马尾辫女生的对话，哭笑不得放下发消息的手。

    这一年秋天，童清渠左手已经能承担绝大部分日常活动。她工作重心彻底倾斜到蓝川。

    最近工作忙，她出了半个月差，一回来从机场直奔学校。刚在教室找了个座位坐稳就听见这番话，危机感油然而生。

    “你好。”

    黄妤正在给童清渠发消息，告诉他自己提前回来，消息没发出去再次被打断，她坐在很偏但还算靠前的位置，抱着厚厚专业书的男生从后门进来，一看见她脸结结巴巴：“我能不能……这里可以坐吗？”

    黄妤环顾一圈，周边都是空位，她稍感奇怪，还是往旁边让了让：“可以。”

    男生同手同脚坐进来。

    这么一打断黄妤想了想，没再发消息。

    上课前五分钟，有人从门口进来，整个教室明显一静。

    秋天，天气转凉。进来的青年进来带起一阵风，修长手指提着半个手臂高的木雕作品，拎大白菜一样毫不怜惜往讲台一放。

    黄妤听见那“咚”一声立马想到焦瑛老教授心肌梗塞的表情。

    她没忍住用本子挡着脸笑了。

    她一笑旁边男生酝酿半天的话全咽回去，红着脸扭头装作看窗外。

    大学课堂，氛围轻松。童清渠简直是行走的百科全书，他不需要课本，所有朝代著名的木雕作品信手拈来，作者生平如数家珍。

    他说话表情很冷漠，但又奇异地耐心。

    黄妤又听见前排那俩小丫头嘀嘀咕咕：“你不觉得童老师最近半个月不太高兴吗？”

    “我也觉得，上次有人问他方不方便留电话联系他直接说给过e-mail。”

    “赵欢对吧，她没看见童老师左手无名指上戒指？还一个劲儿往跟前凑，搁谁谁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