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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燃烧

    夏湾拆了根葡萄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顺手摸出个青苹果味的。糖是扁的,她就这么两根一块含着。

    周围的人围得更多,各种女士香水味冲得黄妤鼻子痒。她工作这么多年早练就一身见人三分笑的本事,轻易就赢得了在上一轮惜败的亮片包臀裙女士的好感。

    “夏湾她哥是这里的老板,她还没台子高就摸杆儿了,你可不能轻敌。”

    “pour”禁烟,亮片女士摸出根烟含在嘴里过瘾:“对了,还没问你水平怎么样?“

    “一般,能打着玩。”黄妤围着台子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把外套袖子挽高。

    亮片女士看她走完又回来:“要是赌注不大你还是输了比较好。”

    “夏湾要是输了面子上下不来,她哥会亲自给她把场子找回来。”

    黄妤压低身子试杆,烦恼地叹了口气:“赌注太大,输不起。”

    “赌什么?”

    黄妤单手在自己来的方向点了点,纤细手指划出漂亮弧线。

    “那没办法,”亮片女士了然,转而狠狠吸了口烟,滤嘴浸湿了火还没点上,“赢了再说。”

    有人给夏湾捏肩,她嘴里含着糖看黄妤,说话模糊不清:“你来摆。”

    过了睡觉的点,酒精刺激中枢神经,黄妤手接触到球杆时闭了闭眼,眼前散开的球五颜六色地晃。

    台球啊,真是好久没打。

    黄妤球摆得随意,态度也轻慢。夏湾拿到首局发球权,开了第一杆。

    前面她俩都轻松,进度不快不慢,亮片裙女士摸不清黄妤底细,觉得这人从进袋数上看会玩,拿杆击球时姿势又太随意。

    谁能赢还不好说,她摇了摇头,无意瞥见跟对方的“赌注”,稍稍愣了愣。

    酒吧嘛,喝得是个氛围环境,能交到不少三流九教的朋友。爱玩的换个紧身衣吊带小短裙,下了班的社会精英也不是没有。人见得多了她也能分辨一二,倒没见过这么……

    特别的。

    就是特别,和酒吧吵嚷背景格格不入。

    为了彰显高雅气息酒吧老板花大价钱淘来一幅据说后现代派大师的外国画,画了个不伦不类的斜塔。塔身色彩艳,油墨跟着灯光淙淙地流。

    他就站在那幅画下不远不近的距离,侧脸比画更精雕细琢。

    平时没觉得那塔多高雅,现在倒是突然醒目起来。

    亮片裙女士偷偷点燃的烟一口没抽还烧到手,低骂了一声。

    烟味儿飘得太远,童清渠无论无何不想过去,索性站在原地。

    比赛过半,台球桌边黄妤压低身子,球杆压在大拇指和手背形成的天然架台上,身体柔软地下伏。

    比起穿着暴露的夏湾她穿得严实,只是动作时外套不可避免地上拉,偶尔牵出一截细瘦的腰线。

    柳叶的韧,牛乳的白,岩浆的烫。

    热度滚过喉口。

    光线、构图和色彩,天然的立体图刺激大脑皮层。

    消失的创作冲动不可遏制的涌现,童清渠食指屈起抵住兴奋到抽痛的太阳穴,分不清是指关节在痛还是后者,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果然,她能带给他灵感。

    台球桌边爆发出一阵欢呼,夏湾紧紧盯着入袋口,失控下“嘎嘣”咬碎嘴里的糖。

    8球摇摇晃晃地转,伴随一阵清脆的球类相撞声稳稳入袋。

    亮片女士吹了声口哨:“哦豁!可以啊。”

    “手生,见笑了。”

    黄妤放下杆子用一边湿纸巾擦手,视线在夏湾脸上转了一圈:“他不能给你联系方式了。”

    “凭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夏湾在自家地盘蛮不讲理惯了,不服气地质问,“他又不是你男朋友。”

    闹闹哄哄的人声吵得头疼,叛逆少女还在面对面的地方大声说话。黄妤唇角微微拉下来,上前一步贴着夏湾耳边:

    “没准儿,不久就是了。”

    声音轻不可闻。

    夏湾睁大眼,神色恼怒。

    黄妤将手抄在兜里往童清渠站的地方走,似笑非笑:“童老师,赏脸给个联系方式?”

    童清渠那地儿头顶上刚好有盏灯,灯下还有画,青白雾气就那么跟玩似的专往他身上涌。

    五官和气质原因,他看人的时候怎么着都像礼貌的。说话咬字有种刻意练过的字正腔圆,清楚又客气。

    他缓慢地压近了身子。

    是个要说什么的姿势,嘴里话梅味和酒气息缠绕着融合,黄妤不受控制地上前一步。

    灯光暧昧,童清渠眼里像有一片涌动的深色碧海,吐字时是单纯的疑问:

    “只要……联系方式?”

    声音压得太低,黄妤喝过酒的脑子过电似的一麻,拢在宽大外套里的手指动了动:“最好是采访机会,不过童老师想给别的……”

    她笑,汗湿的发鬓贴在耳边,清艳如水妖,话语裹着糖霜:

    “毒药我也吞。”

    童清渠像要从她脸上看到她心里。

    “二位。”

    有球杆敲击桌面的声音,黄妤率先转头。

    “我是夏植,‘pour’的老板。”

    夏植跟撅着嘴的夏湾说了句什么,再度转头看向黄妤和童清渠,和和气气道:“不如跟我比一场?”

    黄妤不动声色看了眼四周,好几个身形穿西服身形壮硕的大汉手背在身后,门神似的堵在酒吧门口。

    没信号,靠。

    黄妤把手机塞回去,正要说话有人在她之前开口:

    “后现代派画家wekiter在境内失窃的名画‘幻视’,拍卖估价高达五十七点二五万。”

    五十七点二五万?

    黄妤神思滞涩了一下,她喝了酒反应迟钝,还伸手摸了下画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