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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情至深处,他还频频昭告着赫锴:“赫锴呀,我活到今天的地步,是被朋友坑了,记着我一句话:我们不怕鬼一样的敌人,就怕狗一样的朋友。这些年,我体会太深了,人生难得一知己。到头来,我们记得的,不是朋友的攻击,而是朋友的沉默。有事儿了,都离你远远的,没人替你说话,包括我姐夫都那个德行,离婚的时候,和我一句话没有,象个哑巴,可反过来却为你嫂子说话,也不知道他算是哪头儿的,气得我肝儿疼,哎!真是没好人了……”

平日里,赫锴一旦有时间,就会买些水果,去书君那里坐坐,谈谈各自的事业和生活情况。而聊的更多的还是他当年的“哼哈”四将。现如今,这几位都已成为迟暮英雄,苟且存活。白脸“书生”,退休在家,经营着在当地影响很大的两份报刊的发行站。小胡子“谋士”,自打前四年随大学毕业的儿子去了成都后,就再也没见面。板板“橛子”,原本经营的水暖安装公司生意红火,可随着老婆跟的建筑公司老总的意外落马,失去了活儿源,而宣告破产。就属大额头“道士”事业还有些生气,自称峨眉山***道士第56代传人的他,几年前,在老婆的鞭打下,终于想通,何不利用自己过人的智商赚钱,于是开办了一家周易起名馆,在他的忽悠下,生意尚可。

每当提起板板“橛子”,赫锴就会忍俊发笑。当初,为了给工人开支,把自己的楼房抵押了出去,没有了住处。而此时的赫锴,因为孩子还小,为了照看孩子方便,搬到了岳母家,楼房正闲置着。书君就建议着急找房的板板“橛子”租赫锴的楼,可谓两全其美。谁知在赫锴的楼里没住上俩月,就主动找到赫锴,急切而又胆怯的说:“老弟呀!你这楼我可不住了……”

赫锴心想,“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呀!一年的租金都交齐了,怎么刚住两个月就不住了呢!”然后,质疑的对板板“橛子说:“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后悔了,要不把钱退给你……”

他双手摸着脑们儿,略含痛苦状,“哎呀!别提了,自从住上你这楼,我们一家就没消停过。”

赫锴一听,急了,“究竟怎么了,快说。”

“天天有人砸门呢,把我们两口子吓的都不行了,我老婆还有心脏病,这可如何是好啊!”说着,瞪起大眼睛,“不光半夜砸,早上天还没亮,就听见阳台玻璃‘咣当’的一声响,之后,你猜猜什么进来了?”

赫锴好奇着,"什么?”

“他妈地,砖头子,不知哪个畜生撇地,得回床离阳台远,要不然,说不定一下子就被‘闷’死了。真是吓死我了,你说,我还敢住吗?”

赫锴听了,深表歉意,“真是对不住你了,那我得把钱退给你。”

板板“橛子”恶狠狠的说:“我不住了,钱也不要了,只要你不让我住就是高看我了,我真是服了……”随后,灰溜溜的走了,撵也撵不上。

后来得知,是忘记交供热费而引发的插曲,恰巧被板板“橛子”赶上了,着实令人发笑。

想到这儿,赫锴一楞神儿,对,赶紧去书君那儿。书君住在南顺小区里面的一楼,即能教课,又能和八十岁的老母亲住在这里,省去了很多费用。

到了门口,刚好甄仁和一个瘦削的小个儿男人由里向外走,后面是书君和他的同学沈大仙。

为何叫沈大仙呢?一是酒仙,每天都是酩酊大醉,但有个好哥哥,开老字号饭店发了家,对他支持帮助自然不少。二是话仙,自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晓孔孟,右晓佛道。其实,他早年毕业于会计专业,当时是相当吃香的特长,还有比较高的智商和迷惑人的旁门左道,大可不必沦落到如今日夜为生计发愁的境地。怨只怨他当初的一失“钱”成千古恨,当年,托人找关系,被分配到省机械厂,两年后,工作业绩出色,升至财务科科长,权利骤增,名噪一时。走南又闯北,重金不离身。当他亲身目睹豪贵款爷大肆挥霍金纸,游走于酒所色店时,不免一阵阵的心起诱惑,跃跃欲试。后来,在单位财务漏洞上做文章,划走二十万据为己有。摊官司傻了眼,好在有他哥哥的关照,总算没进监狱。但却损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变卖了所有家产抵亏空儿,老婆也受不了这窝囊气,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一去不再复返,至尽人影不见,据说和一个饭店的厨师好上了。

此时天幕低垂,太阳闭上了眼睛,赫锴走上前,直直的看着大仙,俏皮的说道:“哎呀,这哪来的和巴猪啊!挺大个眼睛。”

甄仁和瘦削的小个儿男人听这话有点不对劲儿,赶忙劝赫锴:“别说了,走,咱们喝酒去。”推着他就走。

大仙站在那儿,半天没敢吱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呢?前几年,赫锴搬家,要清理家中的物品,为那些无处可放的一大堆东西犯愁,正好碰上大仙,由于是书君的好友和同学,他很放心,没有一点含糊。大仙说放到她姐姐家,那里地方大,还没人住,都去农村养猪去了,正合适,赫锴当即答应了,好似去了一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