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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这锅小米粥并不粘稠绵滑,相反,里面汤多米少,还掺杂了一点难消化的糙米。

    钟梨端起一锅粥摆在段浔院子里,段浔去厨房拿碗筷,俩人就这么吃了起来。

    “咱们这样会不会有点缺德?”钟梨吃了两口又有一丝良心不安,“今年夏天村里一个老婆婆被雷劈了,别人都说她做多了缺德事。”

    “放心,天塌了有我这个个高的顶着,要是缺德遭雷劈,也是先劈我。”段浔起身又去厨房抱了一坛子腌菜过来。

    钟梨夹了点腌制的咸菜放进小米粥中,好吃得让她弯起了嘴角,瞬间忘却了其他烦恼。

    “你怎么把粥端来的?他们没拦你?”段浔最怕的就是那户人家的女主人,当初女主人找他借大米时低声下气,后来去要债,那个女主人跳得比谁都高,一哭二闹三上吊,拉着段浔的手卖惨,以至于段浔一直没把这笔债给收回来。

    “嗨,我过去时那个女主人也是不停敷衍我,还骂我多管闲事。我呢,趁她去后边菜园子里摘菜,就跑去他们家厨房把这锅粥给端来了。”

    这一锅粥用了大概两小碗小米和半碗糙米的量,算起来也就不到三两粮食的量。

    女主人发现自己厨房的大铁锅没了便一路打听一路赶过来的时候,俩人已经吃完了一锅粥,气得女主人当场破口大骂,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缺德啊这两个缺德的小鬼,这是我一家三口两顿的口粮啊。”女主人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

    围观群众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此时都当理中客拉偏架去指责段浔过分了。

    那女主人哭着哭着便把三岁大的女儿拉扯过来当挡箭牌,“段浔你这个杀千刀的,家里没粮怎么还债?你是想逼死我啊。你不是想要那5斤大米吗?来来来,我把女儿当给你了。”

    女主人把嚎啕大哭的孩子推到段浔身上,“孩子啊,你别怪我这个当妈的心狠,实在是这姓段的欺人太甚啊。”

    段浔最见不得小孩受累,此时这三岁小娃被吓得浑身直打哆嗦,段浔叹了口气,不忍心让孩子遭罪,“当父母的,别一有什么事就把孩子推出来。算了,那5斤精米我不要了。”

    女主人抬头,差点忍不住笑出来,眼中还带有一丝对段浔的鄙视。这是一场坏人胜好人败的结局,很常见。

    “慢着,”钟梨让段浔收回刚才的话,并慢慢走到这女主人身旁耳语,“你和副队长偷/情的事你老公知道吗?你老公那人我也是听说过的,性子特不好。你和副队长长期偷/情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还不剁了你和那个奸/夫?”

    “你……你胡说什么!”女主人脸上得意的神色消失不见,此时脸上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胡说?”钟梨捂着嘴笑,“你头上的丝巾谁给你买的?”

    女主人吓得连滚带爬地离开,连身后的女儿也没管。

    围观的人慢慢散去,段浔哄着那可怜孩子给她烧了半个红薯吃。

    不到十分钟,刚才那女主人提着一袋白花花的大米过来了,讨好地笑着和钟梨求情,“这精米是我男人买来预备过年时再用的,我现在全部给你,你别说出去。”

    “你放心,我没那么缺德,我要真的说出去恐怕这村子里会发生命案,那不是我想见到的。另外,真心劝你一句,要么离婚要么赶紧和其他男人断绝关系。”钟梨送走了这母女俩。

    段浔把大米提来一看,走去堂屋拿出一杆秤,“正好5斤,不多不少。”

    “那还等什么,说好了分成的,我二你八。”钟梨要钱要粮可是认真的。

    段浔也真给了她一斤大米,“你刚才和她说什么悄悄话?”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反正你把粮食要回来了就行,别管那么多。”钟梨不得不说重生一次还是有一丝丝好处的。

    这个年代的农村没有娱乐设施,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大家忙完农活就会聚在一起八卦,上辈子钟梨也是这八卦的爱好者。

    上辈子她嫁给何飞羽在隔壁村待了那么多年,对着周围几个村乃至隔壁镇的八卦消息都是了如指掌。

    这个女主人的老公是个狠角色,她和副队长偷/情的事上辈子还是在两年后爆出来的,她老公去捉/奸时钟梨正在家里煮饭,吃饭的时候听村里人八卦,说现场血流成河。总之,也是桩惨案。

    因着钟梨重生一回的优势,短短三天的时间,她帮段浔讨回了不少债,二八分成的她也从段浔那里拿到了一些粮食和钱。

    “张寒,这是段浔还给你的口粮,他说之前借了你的粮票现在用粮食还你。”钟梨这天回到知青点,敲了敲张寒的房门。

    张寒打着哈欠打开门,拿过钟梨手中的大米,“他的脚伤好了吗?”

    “脚上好多了,所幸没发炎没感染,但是那只脚仍旧不能走路,”钟梨说着捂着鼻子退后,“你房间真臭。”

    张寒有些不好意思地大敞开门通风,“天气太冷了,洗的衣服不容易干就会有味道。对了,你最近怎么和段浔走得这么近?”

    “有吗?”钟梨也确实对段浔有些好感。和沉稳的何飞羽不同,段浔有些搞怪,甚至有些腹黑,这种性格本来不是钟梨喜欢的类型,可是这几天相处下来,钟梨在他身边觉得很开心。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张寒再次打了个哈欠,“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善变,前些天爱何飞羽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又移情别恋,唉,只希望我的婉婉不要这样。”

    “切~”钟梨懒得理他,继续翻着账本。

    账本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名字让钟梨愣了一秒,段浔不识字,记账时都是别人在一旁写,他一笔一划照样子描上去的。

    此时,纸上别别扭扭的‘何飞羽’三个大字让钟梨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有些感伤地叹了口气,钟梨拿着账本去找了何飞羽。

    “我是来找你结账的,今年年初段浔给你磨了镰刀和锄头,按照市场价,工钱是三毛钱。”钟梨站在何飞羽面前,此时何飞羽正在整理草舍的稻草。

    村里人互帮互助,每年都会帮人干活或是借东西,然后统一在年尾收账结账。何飞羽以为来要债的会是段浔本人,没想到却是钟梨这个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