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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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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音747客机呼啸着降落在昆明国际机场。

舱门打开,戴着墨镜的苗处第一个出现,匆匆走下舷梯。

那辆丰田陆地巡洋舰警车已经旋转警灯在等待他,孙守江站在车下面,脸上充满内疚。他走过去伸手去接苗处手里的公文包,苗处一把把公文包摔到他的脸上。孙守江不敢吭声,弯腰捡起公文包。

苗处看都不看他,匆匆走向警车。

孙守江在后面跟着,小心地:“菜刀……在看守所的生活得到了边防总队的照顾……他的身体没事,精神状态也还好……”

苗处转身摘下墨镜,唯一的右眼怒视他:“你毁了他!明白吗?!你毁了他,毁了警察赵小柱的一生!”

孙守江不敢说话。

“谁让你批准他去边境参战的?!”苗处瞪着他,“你有这个权力吗?你有这个资格吗?你知道不知道,你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不管处理的结果是什么,他都不能再穿警服了!他不再是个警察了!他的警察生涯,完了!”

孙守江低下头,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

苗处长出一口气:“给我联系家里,我要找最好的律师!最好的,不管花多少钱!经费里面如果不出,我自己出!”

“是……”

苗处不再说话,面色冷峻地上了副驾驶的座位。孙守江转身上车,开动警车。陆地巡洋舰旋转着警灯,高速离开机场。

苗处注视着春城昆明的街道,脸上是悔恨的表情。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去巴黎几天就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而且这个事情是那么的麻烦,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够解决的范围。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缉毒警察,而且是从边境缉毒队伍基层调上去的,所以非常清楚出现这样的事情会如何处理。

赵小柱……难逃法庭的审判。

此事被边防总队写了详细的报告,各级领导都没有表态。于是一级一级上报到高层,某位主管政法的领导在认真看完整个报告以后,久久不能作声。第二天,边防总队的报告被转送回来。那位领导用红色的笔只写了八个字:

“情有可原罪无可恕”。

没有任何标点符号,谁也不知道那位领导在写下这八个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但是力透纸背,显然内心也是波澜起伏。我们的边防官兵在流血牺牲,在被贩毒武装屠杀,但是,那道边境线是不可逾越的,那是每一个中国警察和边防武警内心的红线。换句话说,我们必须尊重邻国的主权,发生在别人国土上的任何事情我们都不能干涉。

是的,我们是中国警察。

我们是中国法律的捍卫者,同时也是国际法的义务保护者。

我们不能知法犯法,执法犯法。

如果赵小柱越界作战的行为不得到严惩,那么岂不是表示我们支持这种越界作战行为?那么以后我们的边防武警执行缉毒缉私任务,那道红线还要不要考虑?是不是说,邻国警察也可以跨越我们的边境线,到我们的境内执法?我们是不是也认可这种行为?

赵小柱是国际刑警的特别情报员不假,但是他当时是在执行国际刑警交付的任务吗?他是在卧底吗?谁给了他命令和许可,可以进行越界作战?可以到邻国的领土上大开杀戒?最后还带了一颗人头回来!

这已经不能说是违规执法了,而是滥用私刑!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得到了国际刑警的许可,可以采取跨国界行动去抓捕高云春,但是谁给了你权力,让你砍下高云春的人头带回来?他就算是国际刑警组织和中国警方、缅甸警方的通缉要犯,上了国际毒枭排行榜前100名的大毒枭,够判100次死刑的,也必须按照法律进行制裁!否则还要法律干什么?还要警察干什么?还要国际刑警干什么?干脆大家杀来杀去好了,都当黑帮得了!还要什么法律的公正和道义呢?还要《警察法》和人民公安誓言干什么?

现在缅甸警方还在调查此事,并且对中国警方表示了理解的态度,两国警方在缉毒问题上一直合作很好。所以这个小事并不能影响两国警方的关系,警察都是理解警察的,但是……一旦缅甸政府正式提出引渡,赵小柱死定了!

所以,苗处的心里不能不沉甸甸的,也不能不懊悔。他是真的懊悔,为什么非得把赵小柱招来当特情?为什么非要破坏那个小片警的幸福生活?为什么非要把他从一个天使训练成一个魔鬼?……如果赵小柱没有被他招募,虽然可能生活很平淡,没有这种紧张和刺激,但是却是一种求之不得的平淡幸福!他还有那么漂亮的一个老婆……

想到盖晓岚,苗处心里就一紧。

自己怎么向赵小柱的老婆交代?

本来苗处的巴黎之行大有收获,满心欢喜地踏上归途。没想到在首都机场一下飞机,就得到了这个噩耗。他连机场的门都没出,就直接上了最快飞昆明的航班。一路上他都在懊悔不已,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必须往最好的方向努力。

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孩子真的被缅甸法庭判处死刑……他明明是一个规规矩矩的片警,却真的因为苗处的训练上了异国的刑场……苗处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那将是自己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

对这个孩子犯了罪……

苗处长出一口气,心急如焚。

几天前,他秘密前往巴黎,是为了能够在La离开法国以前对她进行询问。赵小柱说得没错,法国压根儿就不敢得罪阿拉伯石油国家。总统签署了秘密特赦令,La被释放,条件是必须离开法国,并且自动放弃法国国籍,不得再踏上法国的领土。这一点并不出乎苗处的意料,国际关系纷繁复杂,有石油就是硬道理。给欧盟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得罪阿拉伯石油国家。

所以他要赶在La离开法国以前,去会会她,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La住在法国卢瓦河流域古堡区当中的一个古城堡,这是她父亲的产业。卢瓦河上的古堡林立,举世闻名,它们是法国最古老的一批文物,以其优美的风景、古老的建筑、丰富多彩的历史和传说吸引着法国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旅游者。

中世纪法国贵族和皇室为了躲避连年的战争,纷纷在沿卢瓦河中游地区兴建古城。如今从奥尔良(Orleans)经图尔(Tour)到昂热(Anger),沿河两岸有大小城堡和庄园数百座,很多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是法国著名的文化旅游区。

卢瓦河谷的城堡从最初单纯的以防御为目的逐渐过渡到奢华的王家居室,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沧桑变化,最终沉淀为人类共享的文化遗产(CulturalHeritage)。

从布罗瓦堡(ChateaudeBlois)到歇维尼堡(Chevenry),卢瓦河谷见证了法国王室几个世纪的兴衰荣辱,跌宕起伏:伯爵与骑士的追名逐利,国王与妃子的浪漫爱情,宫廷内院的钩心斗角……都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演绎,使得一贯平静的卢瓦河谷活力四射。当然最值得一提的还是城堡中不计其数的收藏品,大都出自名家之手,为这里的文化底蕴奠定了基础。正是由于法国国王对艺术文明的疯狂热爱,使得这里汇集了从各国掠夺来的无数珍贵藏品,也因为法国王室将周边邻国的文化精髓悉数吸收,发展成为后来法国特有的艺术形式,并被其他各国广泛效仿。

卢瓦河的支流歇尔河(Cher)上有一座美得惊人的古城堡:雪侬瑟堡(ChateaudeChenonceau),她一向有“贵妇之宫”的美名。

女人,曾经是雪侬瑟的灵魂,因风华绝代,也因爱恨情仇,赋予了这建筑以委婉旖旎的气质。

这里是La稍事休整、离开法国之前的避风港。法国政府给了她一周的期限,让她可以从容地离开生活将近二十年的法兰西。毕竟,生活了二十年,不仅有很多东西要收拾,而且是有特殊感情的。

来自科威特的王室保镖们和雇佣来的西方保安公司的职业保镖们,借助现代化的高科技监控和自己的优良保镖技巧,把这里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

所以陪同苗处前来的Cameron一路上都在质疑他的这个想法:“你怎么想到去找La询问情况的?你压根儿都不可能见到她!那是私人领地,她有法国总统的特赦令,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那我就想办法得到她的允许。”苗处笑了笑。

Cameron开着车,看看他:“或许你得到的是她保镖们的一顿臭揍!好在这里不是美国,否则你擅入私人领地,就要挨枪子儿了!”

苗处还是笑笑,没说话。

雷诺轿车到了公路旁的一个林间柏油马路入口停住了,Cameron指着林间马路里面的树林:“从这个入口开始,都是私人领地。我们不能进去了,你要打算怎么让La见你?到城堡起码还有五公里!”

苗处探出脑袋看看,戴上墨镜:“你在这里等我。”

“你要干吗去?”

“我去得到她的允许啊!”苗处说,“她怎么知道我来了?”

“可是她不会允许的!”

“我不试试怎么知道?”苗处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公文包下了车。Cameron在车里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这只倔强顽强的亚洲虎!”

2

苗处戴着墨镜,悠闲地走在林间小路上,好像这里是一片公开的旅游景点。树林当中的摄像头在扫视整个小路,停在了他的身上。

监控室里面的白人保镖拿起对讲机:“B区,有可疑目标出现。B2小队去查看一下,他或许不知道这里是私人领地。不要先动手,如果对方执意不肯出去,擒获他。完毕。”

“B2收到,我们在路上。完毕。”

随着无线电噼啪的静电声,一辆路虎卫士越野车高速从路拐角出现。苗处笑了笑,好像没有看到,继续走着。路虎卫士越野车一个急刹车卡住了苗处前进的道路,穿着西服的白人保镖们跳下车拔出手枪用法语高喊:“先生,这里是私人领地,请你立即离开,否则我们要采取果断措施!”

苗处摘下墨镜,笑了笑说:“我找Lalia!”

“对不起,她不会客!请你立即离开,这是我们最后的警告!”

苗处笑着说:“那你告诉她,我有她关心的人的消息。”

“对不起,我无权转告!”保镖高喊,“如果你再不离开,我们要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苗处拿出一张照片:“那你能不能把照片交给她?”

“先生,我说过了—我无权转告,也无权转交任何东西!”

“怎么碰到这么个洋门神!”苗处苦笑,一下说出一句汉语,他把照片举起来对着摄像头高喊:“La—我知道你能看见,你看看这是谁—”

“先生,请你立即离开!”保镖们举着手枪包围了苗处。

“La,你看见了吗?”苗处举着照片高喊,“是他—”

照片上是神情沮丧的响尾蛇—其实是赵小柱。

保镖们不再客气,围上来按倒苗处,苗处高举双手,没有反抗,任凭他们按在地上搜身。一个保镖从他的胸部口袋拿出一个徽章,仔细一看:“国际刑警?”

苗处的脸贴着地面艰难地说:“我老了,对我温柔点……我现在代表我个人,不代表国际刑警组织。我来找La,谈谈我们都认识的一个熟人……”

保镖们松开他,但还是围着他虎视眈眈。保镖组长还是怒吼:“立即离开这里!如果没有相关文件,你无权进入这里!”

他的耳麦响了,他扶着听了几句点头。苗处微微笑着看那个摄像头,随即保镖组长还是面无表情:“先生,请你上车。Lalia要见你。”

苗处并不意外,拍拍身上的灰跟着他们上车。他坐在后座,一边一个洋人保镖。他戴上墨镜,路虎卫士高速开走了。

经过了严格的安全检查,苗处进入了雪侬瑟堡的大门。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因为用不着。这个私人领地的保镖数量几乎赶上了这片林子里面鸟的数量,所以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他笑眯眯地接过自己的公文包,把被保镖翻腾出来的东西逐一放进去,一点儿也不生气。

他收拾好公文包,开始打量这座古堡。

雪侬瑟堡的主堡完全对称,四边小巧的角堡和高大的斜屋顶,保留了此堡建筑上少有的中世纪法式传统风格。其装饰简洁的外墙,以舒展的线条和优美的造型比例取胜,整体面积不小,但在河上显得轻巧匀称。

面对河道的两侧都有很大的窗子可以俯瞰河景,装饰性石拱更将古哥特式元素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线条融为一体。堡内一侧的楼梯,则有威尼斯建筑的特色,是同一时期法国建筑所没有的。在主堡朝向河岸和花园的一面,有造型极美的露台,与视线中的自然情趣和谐呼应,营造出雍容悠闲的私家氛围。雪侬瑟堡曾是法国上流社会最著名的文艺沙龙所在地,卢梭、伏尔泰、孟德斯鸠等人是此地常客。后来雪侬瑟堡再次被有计划地整修,成为卢瓦河谷中最完整、最具文艺复兴风格的代表性城堡之一。

苗处欣赏着雪侬瑟堡的美丽造型,一个彬彬有礼的阿拉伯女侍卫走过来,用法语说:“先生,这边请。La公主在等你。”

苗处跟着这个侍卫,穿过层层的警卫,通过露台外的露天台阶走到上面,脸色苍白的La坐在躺椅上,穿着白色的休闲服,注视着远处的大海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海的女儿雕塑。她真的很美,美得可以让人忘记世俗的一切。只是她的双手手腕还有着瘀青,好像两个手镯一样明显,那是手铐压紧留下的痕迹。虽然政府可以特赦她,但是显而易见,法国警察并没有让她在拘审期间好过。

她杀害了SDECE五局数名别动队员,而情报机关和警方总是有着扯不清的关系的,且GIGN也跟那些别动队员是惺惺相惜的,说不准那就是退役后的自己。事实上,阵亡的SDECE五局行动队员当中,有几个真的是GIGN退役的老兵。所以La在短暂的拘审期间没有过好日子是肯定的了,未必会严刑拷打,但是言语的凌辱和强光灯的照射是免不了的。

苗处站在露台上冷冷地看着她,在他的眼里可看不到什么美不美的,也看不到La的爱情是不是可以泣鬼神。他的心里只有“法律”二字,任何人只要违犯了法律,就是他的敌人,也是社会公敌。所以他对La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也不需要任何好脸色。自己又不是需要阿拉伯的石油,那是政治家考虑的问题,自己去加油站买就得了。

“你们抓住他了?”

La不看他,但是声音却很缥缈,嘴唇哆嗦,显然内心在做激烈的活动。

苗处冷冷地看着露台上的几个保镖,淡淡地说:“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La点点头,挥挥手用阿拉伯语命令:“你们下去吧。”

保镖队长看看苗处,低头对La说着什么。La的声音果断:“下去!”

他起身,恶狠狠地看了苗处一眼,带着保镖们下去了。整个露台上只剩下La和苗处,苗处左右看看,没有发现摄像头。他拿出公文包里面的手机,打开一个特殊功能键按下去。监控室里面的监听保镖差点被耳机里传来的尖锐金属鸣叫声震破耳膜,他急忙摘下耳机来。

苗处淡淡笑着,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在他跟La周围五米的地方,已经形成了无线电信号屏蔽,他们的谈话不会被录音。

苗处把照片丢在La跟前。

照片上是沮丧的“响尾蛇”,化装已经去掉,穿着干净的衣服。他的眼神迷茫,神情懊恼。其实这是赵小柱被苗处接出来以后,在秘密安全点休整的情况。

Lalia看着照片,眼泪慢慢溢出来。

“任何人都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苗处的声音很冷酷,“也许他曾经是个好人,但是只要违犯了法律—他就是犯罪嫌疑人,是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要犯!”

La擦去眼泪,看着远方:“你都抓住他了,来找我干什么?”

“我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苗处盯着她的眼睛,“一切的一切,什么都要知道!”

“哈!”La冷笑,“真天真,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苗处也是冷笑:“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也确实拿你没办法。”

La鄙夷地说:“那你还不快滚!趁我还没打算让保镖暴揍你一顿之前!这是私人领地,我有权对擅自闯入者采取措施,直到叫警察,带走被打成肉泥只能喘息的你为止!”

苗处还是冷笑:“你是可以那么做,我也无可奈何。”

“那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La拿起桌上的一杯橙汁,直接泼到苗处脸上。

苗处还是保持着冷笑:“Audemarie……”

Lalia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是拿你没办法,但是我有权审问Julie!”苗处严厉地说,“那个孩子的母亲!她涉嫌犯罪,知情不报,包庇罪犯!按照法国的法律,足够她去坐牢了!而且时间不会短,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律师!”

La瞪大眼看着他。

“然后,”苗处冷笑,“Audemarie,那个刚刚十岁的小女孩会成为孤儿!她的母亲在监狱,她的父亲也在监狱—于是法国福利机构会如何去做呢?会把她送进孤儿院!我没权审问你,但是我可以安排Audemarie去哪个孤儿院!”

La的呼吸困难,扶住了桌子。

“你比我要清楚,法国有很多涉嫌虐待孩子的孤儿院!”苗处冷酷地说,“我相信法国警方和情报部门也不会反对我的建议,因为他们有不少人死在响尾蛇手里。”

“你卑鄙!”La怒吼。

“但是我没有犯法!”苗处也怒吼,“我只是在我的权限范围里,做我可以做的事情!”

“你威胁我?!你跟那些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苗处目光冷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是战争,而战争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我是军人出身,只要在法律许可的范围里行事,我的良心就受不到谴责!因为,我在保护更多的人!让更多的孩子们不成为Audemarie!”

La看着他,嘴唇颤抖:“我会雇人杀了你!”

“你可以。”苗处冷冷回答,“但是你无法改变Audemarie的命运!而且我发誓,我不会让你把Audemarie偷渡出去!因为这是法国,欧洲治安最好的国家!是国际刑警的总部所在地!”

La的眼泪流出来。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苗处冷峻地说,“我也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我很忙!所以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考虑—说,还是不说!”

Lalia的内心波澜起伏,她好像看见了Audemarie的悲惨命运……

“时间到!”苗处转身就走。

“等等!”La喊住他。

苗处站住了,没有回头:“我说了—时间到!”

“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La哭着说,“求求你,不要伤害Audemarie……不要伤害她……她是无辜的……”

苗处回头,没有说话。

La跪下了,泪流满面:“求你了,我错了……不要伤害Audemarie……”

苗处不为所动:“那要看你能告诉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