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怎么……”

    “舅妈，这是萱萱啊。”陆如惜对着眼前的女人介绍望月，眼睛直视着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萱萱啊。”

    “小萱啊。”望月看见被陆如惜称为舅妈的人揉了揉太阳穴，随后转过头不看陆如惜，声音疲惫地说，“是我老了，不急事了。”

    “舅舅什么时候回来？”

    望月站在一边东张西望，她们聊天的内容就是很平常想家常，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小戚啊。”年长的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口中的小戚正是被陆如惜成为舅妈的人。戚，也许就是她的形式。

    随着到的人越来越多，望月也逐渐分清了他们的身份。戚如意是陆如惜的舅妈，当时那个年长的人正是陆家的家主，陆老爷子，其他人的身份望月也一一记住。

    吃饭的时候望月只是站在一边，似乎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像一个随时可以丢掉的玩具，甚至没有资格与他们相提并论。

    “顾栖衍回来了。”陆老爷子一提到顾栖衍，陆如惜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眼睛似乎发光地看着他。

    陆如惜放下了筷子，按耐住声音里的激动：“他想通了吗？”

    “我把他找来了。”陆老爷子拿起拐杖，他似乎对陆如惜格外包容，总是满足她所有的心愿，“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不想要的，没有不愿意留下的。”

    “尤其是在现在，谁能比我们家更有话语权？”

    陆老爷子和其他人都逐渐退下了，只有戚如意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一样，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握紧了手。指甲渗入了肉里，流出一点点血液。

    “您没事吧。”望月并没有跟着陆如惜离开，反而在走到门口之前就回头，来到了戚如意的眼前。

    戚如意没想到望月会有这么一出，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看着眼睛依然有神的望月。

    “怎么了，夫人？”望月的声音很轻松，“奇怪我怎么没被陆如惜控制吗？”

    “你想……”戚如意猜想，眼前的女孩也许是希望自己能帮她逃出去，毕竟被陆如惜盯上可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事。

    望月第一眼就觉得戚如意和小陆有点像，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所以试探性地问：“夫人是不是有个儿子？末世后……嗯……被丢在了……”

    戚如意瞪大了眼睛，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的眼里有些怀疑，但还是说：“你见到小戚了吗？”

    “小戚？这是小陆的名字吗？他跟您长得很像，但是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太……嗯……适应人类的社会。”望月尽量用戚如意能接受的语言说了小陆的情况，如果她猜的没错，小陆的全名可能是陆戚，简单的父母的姓氏的叠加。

    戚如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腿突然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以为他被陆如惜逼成傻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活路了。”

    “那么，您为什么要把他丢在满是丧尸的地方呢？”望月有些心疼小陆，虽然也许他和丧尸们相处得很好，但是他的孤独和恐惧她都看在眼里，难道连他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意好好照顾他吗？

    戚如意抬头看着望月，摇摇头，轻声说：“不，不……这里没有人爱他，但是我是百分百珍视这个孩子的。”

    “虽然老爷子一直不喜欢他，但是他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结果……结果末世之后，陆如惜用她的异能逼疯了我可怜的孩子，他才被陆家丢在了那里。”

    “您就放任不管吗？”

    “我的确不是一个好母亲，如你所见，我在嫁进来之前家世普通，现在也没有异能。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戚如意眼里的绝望和痛苦交织，望月似乎能看见她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里艰难求生。

    “陆如惜的异能是洗脑？您没有收到影响吗？”

    戚如意摇摇头：“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才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您应该不是，什么行动都没有吧。”望月知道了戚如意对自己最多有七八分的实话。

    这样一个隐忍多年的母亲，不可能在自己的孩子受到那样的对待之后没有丝毫行动，她有点期待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戚如意叹了口气，她在望月的搀扶下站起了身，下意识地想摸摸望月的头发，手却突然停在了空气里。

    “不介意的话，夫人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孩子。”望月能感觉到戚如意心里压抑的情感，她和表面上的柔弱完全不同，压抑的恨意让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