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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自曝踪迹

    温袄闻言,忍住不看向小六,叹道:“小六,你运气太背了。好心捡回来两人,结果都是麻烦精。”

    小六:“姐姐哥哥帮过我和妹妹,怎么会是麻烦精?”

    “能遇到你们,是小六的福气。”

    温袄见他无可救药,摇摇头:“傻小子……”

    “小六兄弟宅心仁厚,是大智若愚。”崔旧隐嗓音淡淡,打断温袄的话。

    “是啊姐姐,能帮你我倒觉得荣幸呢。”

    温袄一滞,看一眼一脸憨厚的小六和沉着脸的崔旧隐,如果能过这关,凭崔旧隐往后的成就,小六也确实能过得好。

    想象一番小六往后的日子,温袄道:“兴许吧。”

    微顿,她又看向崔旧隐:“现在有了小六作证,你该清楚我与萧明璋就是有仇,先前我没骗你。”

    崔旧隐低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温袄猜测他在想如何脱身。

    “喂,你想到脱身的法子了?”

    “能不能带上小六和小玉?万一你走后,小六小玉被你的仇人逮到怎么办?”

    她刚啃了一口胡饼,腮帮子微鼓,眼睛瞪圆了来瞧他,早起发丝也凌乱着,没有梳好发髻,极为没规矩。

    但崔旧隐只是扫过一眼,没有点出来,转头道:“我无计可施。”

    温袄不信他,他剧情中都能离开,怎的现在不行?

    “你别多想,我没想再靠你,但是小六小玉救了你,你总该负责。”

    “我倒是想带小玉小六离开,只是你不跟着走小六是不肯跟我离开的。”

    小六见状插嘴:“姐姐,哥哥一个人,我不放心。你先离开吧,我陪着哥哥就好。没有我,姐姐目标更小,更轻松。”

    崔旧隐却道:“对不住,劳烦你带他们逃。”

    这是温袄第一次见他表露歉意。身受重伤时她也没见他低头。

    看来是真的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温袄愣住:“你就没有什么手下?杀手?侍卫侍女,你落难之后给他们飞鸽传书一下,然后他们带着大批人马来营救你?”

    崔旧隐闻言动作微滞,长睫下阴影遮挡,玄青墨眸一片深色。

    “温袄姑娘慎言,我是本分人。”

    温袄愣住,脑中将他的话转换一番,觉得难以接受。话本中将他的崛起一笔带过,压根没有提及他如何脱身。

    且他才上京便被人陷害,之前又过得苦,想来也没有这些。

    温袄不由悻悻:“那你还真是惨。”

    “温姑娘呢?你若有法子便带着小六兄弟还有妹妹先行离开。我不能拖累你们。”

    温袄没什么办法,但她没有表露出来。

    忽而觉得不对劲,她道:“你又突然这么客气,我觉得你是在赶我走,有诈。”

    这个又字,此刻显得很是精妙。

    崔旧隐看向她发亮的眼,不语。继而垂眸遮住瞳孔深处那丝冷光。

    温袄怀疑地打量崔旧隐,半晌后才打消疑窦。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你拿什么来交换?”

    崔旧隐眼中闪过怀疑:“你真有办法?”

    他抬眸认认真真扫过温袄周身,认真道:“若你真的带他们离开,能保他们兄妹平安,条件随你开。”

    温袄瞪大眼,颇为心动。

    这句话从他口中讲出,仿佛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但对温袄来讲,就如同荒漠中的一汪甘泉。

    “我想跟着你,也行?”

    崔旧隐睫羽几颤,淡淡颔首:“可。”

    温袄转了转眼睛。

    她有些遗憾:“可我同你一样,也没处可躲。这是个几乎完成不了的事情。”

    顿了顿,她继续道:“而且,你不守信。我不和心口不一的人玩了。”

    “除非,你不玩心思,立下字据。如若我能带他们出去,你就同意我当你属下。”

    “你能吗?”

    温袄无意识地看着黑漆漆的屋顶,语气懒散。

    她没有看见,青年在听到字据二字时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

    温袄叹息:“立字据,听起来就不可信。”

    崔旧隐看她,不语。

    温袄回眸,见他老神在定,不由失望,又蹲回去:“我就知道你只是说说而已——”

    谁料话音未落,就听崔旧隐淡然道:“可。”

    “如若你能弄到笔墨的话。”

    温袄起先没转过念头,很是平静。

    等到反应过来,惊得扔掉胡饼,奔到崔旧隐面前,打量他如湖泊幽静的眼,视线在他雪白的面上停留,似是要确认他没发热,人还清醒。

    “真的?你再说一遍。”

    “我说,可。”

    “不骗我?”

    青年长睫颤颤,唇色苍白:“不骗。”

    待到确认,温袄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一方绢白丝帕,垫在崔旧隐腿上。

    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事前排练过无数次。

    “时候太赶,此处又没有纸张,我只能先用这个将就一把。”手帕不大,但胜在用料精细,角落的蝶恋花绣得栩栩如生,另一侧还带着“温袄”二字。

    她动作迅捷,甚至拉住崔旧隐右臂,唯恐人跑掉。

    “你写吧。”

    崔旧隐听见她无纸张时眉宇微沉,看见她拿出手帕时又愣住一瞬。

    随即眨眨眼,低着的眸光微亮。

    难得沉默一瞬,随即他道:“笔墨?”

    他抬眸认真看向温袄。

    态度温和到不可思议。

    温袄愣住,但没往别处想。

    她思索一瞬,随即从荷包中掏出一支针,顺着崔旧隐右臂往下滑,捉起如玉般的手掌对准食指指腹刺了一下。

    崔旧隐没料到,随着疼痛皱眉,倏地看到已经出血的指腹,他眸色骤然变得浓黑,唇角僵直,神色幽冷。

    “本想用黑炭来将就,但我怕到时候手帕糊成一团你又不认账,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温袄抬眼,对上了青年那双黑黢黢的眼。

    察觉到他的不悦,她小声辩解:“……这可不怪我,谁叫你有前科……”

    崔旧隐却没说话,低着头视线拧在殷红的血珠上。

    到底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