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内，禹明双手合十，虔诚无比：“我虽修炼武道，却从不以武道的方式解决世俗中的问题，世俗是世俗，修行是修行，如果不分开，终难成大器。

  我曾经在年幼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的想法，后来在我父亲的教导下，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佛陀晚年，讲大乘佛法在人间，却不以神通显示，凡是神通都是外道，神通等于魔障啊。”

  神通越大，魔障越多，这是事实。

  众人点了点头，都觉得禹明所言十分在理。

  闻言，杨尘却是微微一笑，藏锋不漏：“你说佛，那你有没有看过临济录？欲得如法见解，但莫受人祸，向你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不与物拘，透脱自在！”

  “这是禅宗，禅宗有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却不知后面还有两句，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杨兄，你太偏执了。”

  禹明神情淡然，悠悠说道，面色亲切而悲悯。

  “你说我偏执，你却是未看破。”

  杨尘再次上前一步，锋芒毕露：“佛门大乘经典中，有五逆，第一逆杀父母，第二逆破僧集会，第三逆让佛身出血，第四逆杀阿罗汉，第五逆破人受戒出家。这五逆，永堕无间，万劫不复，是也不是？”

  “不错。”

  禹明点头微笑。

  “但有一人，让佛身出血。”杨尘淡淡说道：“那就是提婆达多，他犯五逆罪，破和合僧、投石让佛身出血、放狂象害佛、杀莲华色比丘尼、十爪毒手欲杀伤佛陀，但在法华经中，他却成佛，号曰天王如来，并没有永堕无间！

  其实这就是说，就算五逆大罪，也都是色空假象。世间之缘分因果，就如情丝乱麻一般，唯有快刀慧剑，才可以斩断，你用手去清理，怎么解得开？

  我劝你做龙象鸣，做狮子吼，当断则断，一鼓作气，必可炼气化神，进军通玄。”

  “这！”

  禹明沉默，他想不到杨尘意志如此坚定，堪称坚不可摧。

  他有慧眼，虽不知杨尘境界如何，但能看出其身怀绝世武道，这才出言试探。

  但他没想到这人如此年纪，竟然还精通佛门经典。

  此人完全不是那种初生牛犊，而是久经沧桑，见惯人间悲欢离合之后，仍旧恪守我道，我行我素之绝代宗师。

  “坐而论道，徒作口舌之争，其实也在浪费时间和精气。”杨尘忽而一笑：“其实你说得也有道理，神通越大，魔障越多，你佛门中有一句话深得我心。”

  “什么话？”

  禹明抬头，不解道。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哈哈…”禹明一扫阴霾，抱拳道：“好一个唯我独尊，我和杨兄萍水相逢，但一场论战下来，结缘不浅，杨兄这个朋友，我禹明认定了。”

  “今晚是家父宴会，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这白马寺素有第一古剎之称，三位可得好好逛一逛。”

  话毕，不待杨尘回答，禹明转身离去，步履轻快而坚定。

  “这……”

  看着这一幕，全场死寂，所有人如同被闪电劈中，呆立当场。

  话语不多，却觉得振聋发聩，这才是真正的修行之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