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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 120 章

    云清当晚被秦姒强行接进了宫,  翌日早朝的时候被正式被册封为侍君,成为大燕帝国第一个女帝登基以来的第一个侍君。

    其实秦姒的本意是想要昭告天下册立他为皇夫,与他举行大婚,  可他执意不肯。

    他不愿意拿着所剩无几的光阴去占用一个本就不在意,也许将来却对她十分有用的虚名。

    他说,皇夫的位置至关重要,  不该给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秦姒听着“行将就木”四个字心都碎了。

    她应允了他。

    只要她的兰景哥哥开口,她什么都肯答应。

    只要他愿意原谅她,  还愿意跟她在一起。

    这道旨意一下,满朝哗然。

    谁也不知怎么一夜之间,  一向宁静淡泊的太傅怎么就突然成了侍君,而一向在御前行走,  十分受宠的兰大人竟然辞官了。

    还有一直与天子纠缠不清,最是爱呷醋的齐世子,  居然没有半点动静。

    而更加叫人震惊的是,云太傅的模样变了,居然跟从前做太子宾客的兰大人一模一样。

    不出两天的功夫,  整个燕京城都传遍了:原来云太傅就是当年的太子宾客兰景。亦是天子心头这么多年来的一抹白月光。

    现在白月光回来了,  什么兰大人,齐世子统统靠边站。

    大家都在议论,原来女帝并非风流,只不过身边围绕的那些人都不是他。

    她等到了那个人,  旁人便再也瞧不见了。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谢毓放心不下去找齐云楚的时候,  他正在院子里发呆。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他看着神情憔悴的齐云楚,一脸的担忧与愤怒,“他们说得可都是真的?那个太傅真就是她——”

    谢毓都说不出口。

    齐云楚回过神来,  声音低哑,“我不知道。”

    “那你为何不去问问她?”谢毓气急,“事到如今,你对那样的人还留恋什么!她平日里待你三心二意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这般对你,简直是可恶!”

    齐云楚不说话。

    他不敢

    问。

    他知道那是真的。

    她是什么人,事事算计,凡事斟酌利益最大化,怎么可能轻易立侍君。

    他与她最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她都不曾说过一句立他为侍君的话,哪怕连句玩笑都不肯说出口。

    人人皆可为侍君,唯独他齐世子不行。

    他居然还妄图她给自己生孩子,如今想来,简直是可笑至极!

    那个太傅,那个太傅……

    齐云楚突然起身,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绝,“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总要亲眼看一看!”

    齐云楚进宫的时候,秦姒正陪着云清在御花园里晒太阳。

    他远远地现在那儿看着湖心亭坐着的两人,只见他们携手相望波光粼粼的湖面,指着不远处正在凫水的五彩鸳鸯耳鬓厮磨。

    他不知说了什么,她眉眼弯弯的看着他,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笑得天真稚气。

    他好久不曾见到她这样笑过。

    他一脸宠溺的看着她,伸手摸摸她的鼻子。

    齐云楚不知在那儿看了多久,一直到她转过头来瞧见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来。

    齐云楚觉得自己此刻出现的多么不合时宜,似是扰了旁人得岁月静好。

    到了这一刻,他才彻底惊觉,他在她心里自始自终都不曾是唯一。

    从前她说自己放不下那个太傅,后来她又瞧上了与旧爱生得十分相似的新欢。现在,她的旧爱回来了,她为了他谁也不要了。

    她神色淡淡,“你来了。”

    齐云楚没有说话,目光停留在她旁边的云清身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那张脸。

    云清冲他微微颔首,看向秦姒,微微一笑,“我觉得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秦姒温柔的替他拂去肩头的花瓣,“我必不叫兰景哥哥久等。”

    兰景……

    他就是兰景!

    他居然是兰景!

    他就是那个太傅!

    原来竟是如此!

    他看着眼前一身雪白衣袍,神姿高彻的男子,那张脸明明跟那个什么兰

    大人生得极为相似,周身气度却全然不同。

    若他是兰景,那他便理解了她为何这些年对他念念不忘!

    若他是兰景,那他便也明白了自己与他相似在哪。

    那他,算什么!

    他的替代品之一?

    明明今日里阳光和煦,齐云楚却觉得刺骨的寒凉。

    他连愤怒都没了。

    他站在那儿傻傻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忘记自己进宫做什么来了。

    直到一旁的红袖提醒了他,他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的女子,强忍住巨大的喉结下压抑的涩意,艰难问道: “你做了选择是吗?”

    这无疑是一句废话,册立侍君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燕京城,如今谁人不知,太傅云清是大燕帝国第一位侍君。

    他偏偏还要不死心的问上一句:“你不要我了是吗?”

    秦姒不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出他一张伤心到了极处的脸。

    她连忙垂下眼睫不看他,她亦不敢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