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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坏


    陈遂转动方向盘,余光始终瞥着她,心里想得都是,终于知道什么是“香汗淋漓”了。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孟菱,以后少运动。”

    孟菱不解:“啊?”

    心想,不是你叫我来跑步的么。

    他淡淡扫她一眼,声音压了压,带着不自在的嘶哑和暧昧:“喘的老子快硬了。”

    他第一次自称老子。

    说出口的那瞬间,头一回理解了阿卓为什么总爱冒脏字,原来有时候就得说一两句糙话才能准确表达心里那个滋味儿。

    孟菱脸很红,不知道是跑完步累的,还是被他的话刺激的。

    心里酥酥麻麻,异样的感受。

    她没有说什么回应他,只是捂着胸口,真的把呼吸变慢了。

    他察觉到了,忽然有点后悔刚才说了那话。

    很快来到宿舍门口。

    远远看去,之前的人群都散尽了,可陈遂还是没有在她宿舍门口停下,而是远远的停在了与她宿舍并排的男生宿舍一侧。

    他说:“下去吧。”

    她说:“谢谢你。”

    他想到什么:“对了。”

    “嗯?”

    “如果这件事有后续发酵,你怎么办?”

    孟菱开了一半的门,冷风从车缝穿过,吹在脸上,冰凉一片。

    或许是冷风让她清醒,所以她并没有想很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遂深深看了她几秒,旋即一笑:“好。”

    她也笑笑,又一次要推门下车。

    他又忽然喊住她:“还有——”

    “嗯?”

    “不许骗我。”

    他这句话说的突兀。

    孟菱没搞明白:“啊?”

    “还难受吗。”他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问了多少遍。

    她心里窝着暖。

    不知道是他太会撩妹,还是太过真心,但即便他是刻意在撩她,她也仍然愿意把这看成他柔软的真心。

    放浪形骸的家伙,温柔起来,她竟然如此受用。

    她笑笑:“不骗你,起码不会做噩梦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眉间,像是看不够似的:“那就行,回去好好睡一觉。”

    她点点头,然后对他说:“谢谢。”

    一只脚已经踏出车外好久好久。

    他的话却说不完了。

    “你再说一遍。”

    她没做他想:“谢谢。”

    他笑:“听不清。”

    她微愣,嘴角由上扬变平,缓缓说:“陈遂,你就别对我使坏了。”

    怎么就好不过句话呢。

    他淡淡“嗯”了声:“不叫学长了?”

    她眉心一跳。

    陈遂匿在黑暗里,知道她看不真切,他肆无忌惮的直视她,一秒钟也不舍得移开。

    心里想,就这还叫使坏?

    嘴上却饶过她:“行,我不对你坏。”

    “我以后只疼你一个。”可又没完全饶过她,“行不行。”

    孟菱一口气没提上来,话哽在喉咙里,最后只丢下一句“再见”,落荒而逃。

    陈遂目送她离开,心尖上那股痒愈发抑制不住。

    他掏出一根烟点上。

    阿卓的电话适时打过来。

    他滑动接听。

    阿卓说:“怎么遂哥,得手了没?”

    陈遂拧眉:“说什么呢。”

    阿卓笑得嘿嘿的:“你今天把孟菱带走的时候太帅了!操,你要是喜欢男人,老子第一个跟你搞基。”

    “滚。”陈遂笑骂,抽上一口烟,又问,“我们走之后,那几个男的闹了没?”

    “没有。”阿卓倒还挺可惜,“自从上大学,哪还打过架啊,本以为要重温高中时代了,结果杨琛那伙有个男的出来当和事佬,也就散了。”

    陈遂若有所思:“好,先挂了。”

    说挂就挂。

    他摁灭手机,可很快又摁亮了,给孟菱发了条消息:【今晚贸然出去帮你解决问题,是我情急之下冲动了,我的名气是把双刃剑,如果会给你带来麻烦,不要自己扛,我负全责。】

    孟菱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正被舍友团团围住。

    齐舒婷是个急脾气,一上来就说:“我要是在现场一定锤爆那个姓杨的狗头。”

    曲洛也很担心:“孟菱,你没事吧。”

    她说:“没事。”

    有事,也已经发泄出来了。

    “我说,杨琛这个人,人品不怎么样,你小心点。”顾娆头一次参与宿舍的集体讨论。

    齐舒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挤了个表情,好像在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曲洛看见了只能憋笑。

    孟菱倒是诚心对顾娆说了声:“谢谢。”

    顾娆看着她新做的美甲,无所谓说:“不需要,我只是就事论事。”她还是那幅妖艳样,“不过你也并不需要我关心,有男人就够了,对吧。”

    她意有所指。

    孟菱不欲和她争口舌之快,干脆避开这个话锋,借口去洗浴间洗漱。

    上床后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后来好不容易迷瞪了一会,又做梦梦到了爷爷奶奶——

    那时候还是上初,班里有个小混混看上了她,在她拒绝多次之后,他伙同狐朋狗友于一个放学的傍晚,气急败坏把她拉到了巷子里。

    还好爷爷出现的及时,避免了坏事发生,但也因此,爷爷被那帮混混打断了脚筋,后来一直跛着。

    她又梦到了那天的场景,眼泪不受控的流湿了枕头,后来硬生生哭醒。

    看了一眼手机,才两点多。

    她心里久难平静。

    爷爷受伤之后,那些混混被退学,可这根本不算什么惩罚,毕竟他们早就不想上学了。

    因为这件事,后来她对男女之事特别小心。高中时,班里有个很好的男孩子追求她,她也隐隐对他有一点好感,可这个苗头刚起,她就自己给掐断了。

    她想的比较多,比较慎重,如果她真的谈恋爱,光是爱还不够,还要长久。

    她羡慕那些爱就爱了,哪怕会分手,也要在此时此刻不管不顾爱一场的爱情。

    可她不行,她怕受伤。

    受伤了爷爷奶奶会担心,在天堂的父母也会担心吧。

    所以她想等一个,她认为可以爱的人。

    要么不交付,要么就是全权给予。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陈遂。

    忽然心就乱了。

    她掏出手机来看朋友圈。

    看他的朋友圈。

    点进去,却有点讶异——他把这段时间发的所有动态都删除了,只留了一条两个小时前新发的动态:

    【不坏。】

    “陈遂,你就别对我使坏了。”

    “行,我不对你坏。”

    她给他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