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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部分2
待大家走了后，陈颜庭缓缓坐下，他想起了那件伤心的往事。
两年前，他的儿子因为电信诈骗，使家里损失了二十八万，因为害怕父母追问，跳楼自杀了。妻子因此伤心到病倒，他也被岳父岳母批评了一顿。那时他还是个武警，之后他主动申请转为电信诈骗方面的警察，他和同事们用了三个月抓住了犯人们。
罪犯们得到了惩罚，主犯无期徒刑，从犯有期徒刑不等。判决公布的那一天下午，他心情复杂地告诉妻子这件事。
妻子听完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回话:“就只是这样，他们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们还要纳税养他们。要不了多久，无期就会改为有期，十几年后，我和那些凶手一起活在一个国家里，一片天空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呀，呀呀呀……”
妻子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她猛地拔掉吊针，口中喊到:“他们应该去死，它们该去地狱……”
“快来人，快来人哪。星鹤，冷静，冷静下来。”
在护士的帮助下，妻子最终安静了下了，最后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要用几年时间才能走出来，如果想离婚，尽管说出来，我不会拒绝。”
陈颜庭走前向星鹤说出这两年最后一次当面说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和你离婚的，我会背负孩子的爱，让你幸福地生活下去。”
那之后，陈颜庭总是没日没夜地工作，几次累垮了自己。一年前，局长警告他:“在这样不顾身体的工作，我让你休假一年。”
陈颜庭这才老实下来，他沉默了一会问到局长:“局长，那些诈骗犯真的是罪有应得吗。”
“什么意思。”
“如果它们得到的是轻罚，那算不算罪有应得。”
局长的眼中冒出了光，认真回答:“法官依法判刑，何来轻罚之说。”
“但那是根据冷冰冰的法律条文中做出的惩罚，而人们的想法往往与之不同，人们总是希望从重惩罚。”
“阿陈，法官是依据法律，而人们依据道德。但道德是自私的，一个人认为某个罪犯该死，那是因为他把自己当做受害者，站在受害者角度去想该如何惩罚罪犯。一个人看到别人伤害像自己一样的人，就会有巨大的愤怒，因为他会想，这个人跟我一样都会被伤害，那我是不是也会被伤害。所以人们总是希望对罪犯从重惩罚，因为愤怒是正义的基础，但作为基础的正义却喧宾夺主压住了理性。”
“那是正义重要还是理性重要。”
“这个话题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像学历和能力一样，你进入警局的基础是学历，但基础的学历之后是做事的能力。基础打完后，剩下的就是基础之上的了。”
“所以，你认为道德是基础，而法律在它上面。”
“相比道德，我更喜欢法律。道德总是要求人要成为完人，法律虽然冷冰冰的，但它不会要求人们去做好人，它只要求人们不去做坏人。道德贴近理想主义，法律贴近现实主义，而人是生活在现实中的。”
“那谁能定义好人坏人，法律还是道德。”
“都不是，我相信在道德和法律存在前，就已经有好人坏人之分了。”
“怎么分。”
局长露出了意味深远的笑容，说出了陈颜庭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话。
“利益，人的也好，国家的也好，都一样。”
陈颜庭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直到白冰过来报告时把他叫醒。
天快要黑了，看着头上稀稀疏疏的光点，陈颜庭回想起来他的孩子下葬的那天晚上，天空也是这般。
“孩子，你会保佑我的，对吧。”
几天后，新的装备到了。是一百多套单兵作战装备，衣服和头盔可以以折射光线的方式提供隐身（隐身不是绝对的，但对红外线探测和人眼已经足够了），专用的电击武器可以最多限度活捉犯人。
行动前，陈颜庭作了站前发言，让队员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在保障无辜群众的安全下，尽量活捉犯人，如遇到负隅顽抗的罪犯持枪拒捕，上级允许使用无限行动权，可以当场重伤甚至击杀罪犯。
“切记，无限行动权万不可轻易使用。”
“是。”所有的行动组成员一齐发出铿锵有力的回答。
“那么，行动开始。”
大网已经撒下，很快就要找到大鱼了。
而此时黄昏将至，在作为目标的某一个大楼里，有两个人在私语着。
“我好想回到祖国。”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们家里又拿不出赎金。轻的把身体弄残，重的就会被他们杀了。”
“那些畜生，它们也是中国人，却做这种骗自己人的龌龊事。”
“在利欲熏心者的世界里，只有钱这一个自己人，其它都是身外之物。我们只是骗钱的工具，被骗的人只是韭菜。”
“我现在宁可全身无事地被抓，收到法律的审判。”
“如果可以，就再好不过了。”大叔一脸沮丧地说。
与他交谈的小伙子忍不住发问:“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在想妻儿，当初是我被有女人可以泡的陷阱所骗，背着妻儿来到缅北，结果被囚禁。家里拿不出赎金，妻子哭泣着说，她会照顾好两家父母和孩子，好好挣钱来赎我。”大叔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
小伙子只得无声地拍着他的肩膀。而他们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两人正准备回去继续工作，外面却传来了混乱的声音，可以分辨出似乎有警察来了。
大叔浑身一激灵，急忙告诉小伙子:“安静，等没声了再出去。”
声音过了一会就降下来了，有人敲了两人所在房间的门，“有人么，中国警察。”
两人对视了一眼，由大叔打开了门，门前的人身着没见过的衣服，看不出是不是中国警察。但他给两人的安全感和放心感是两人毫不怀疑他的话。
“我们来此抓捕祸乱百姓的犯人，解救被骗的同胞。”眼前的人敬了一个军礼，说:“现在，你们自由了。”
两人只是不停地流泪，他们激动地已经说不出话了。
行动很成功，只有几人轻伤而已，嫌犯全部被抓。事实是丢人的，主要罪犯都是中国人，绝大多数“员工”也是中国人，真是把那句“中国人不骗中国人”给手撕了。
陈颜庭看着这些人不语，这些诈骗犯欺骗了多少同胞，如果不把他们绳之以法，它们又会继续欺骗多少同胞，又会继续诱骗多少同胞过来。
而正义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剩下的就是和缅甸政府交谈，缅甸犯人由缅甸处理，中国犯人由中国处理。虽然面临着坐牢，但对于大部分人，他们虽失去了暂时的自由，但得到的是不被枷锁束缚的身心。
不久后，他们就会回到朝思暮想的祖国母亲的怀抱中。
两年前，他的儿子因为电信诈骗，使家里损失了二十八万，因为害怕父母追问，跳楼自杀了。妻子因此伤心到病倒，他也被岳父岳母批评了一顿。那时他还是个武警，之后他主动申请转为电信诈骗方面的警察，他和同事们用了三个月抓住了犯人们。
罪犯们得到了惩罚，主犯无期徒刑，从犯有期徒刑不等。判决公布的那一天下午，他心情复杂地告诉妻子这件事。
妻子听完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回话:“就只是这样，他们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们还要纳税养他们。要不了多久，无期就会改为有期，十几年后，我和那些凶手一起活在一个国家里，一片天空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呀，呀呀呀……”
妻子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她猛地拔掉吊针，口中喊到:“他们应该去死，它们该去地狱……”
“快来人，快来人哪。星鹤，冷静，冷静下来。”
在护士的帮助下，妻子最终安静了下了，最后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要用几年时间才能走出来，如果想离婚，尽管说出来，我不会拒绝。”
陈颜庭走前向星鹤说出这两年最后一次当面说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和你离婚的，我会背负孩子的爱，让你幸福地生活下去。”
那之后，陈颜庭总是没日没夜地工作，几次累垮了自己。一年前，局长警告他:“在这样不顾身体的工作，我让你休假一年。”
陈颜庭这才老实下来，他沉默了一会问到局长:“局长，那些诈骗犯真的是罪有应得吗。”
“什么意思。”
“如果它们得到的是轻罚，那算不算罪有应得。”
局长的眼中冒出了光，认真回答:“法官依法判刑，何来轻罚之说。”
“但那是根据冷冰冰的法律条文中做出的惩罚，而人们的想法往往与之不同，人们总是希望从重惩罚。”
“阿陈，法官是依据法律，而人们依据道德。但道德是自私的，一个人认为某个罪犯该死，那是因为他把自己当做受害者，站在受害者角度去想该如何惩罚罪犯。一个人看到别人伤害像自己一样的人，就会有巨大的愤怒，因为他会想，这个人跟我一样都会被伤害，那我是不是也会被伤害。所以人们总是希望对罪犯从重惩罚，因为愤怒是正义的基础，但作为基础的正义却喧宾夺主压住了理性。”
“那是正义重要还是理性重要。”
“这个话题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像学历和能力一样，你进入警局的基础是学历，但基础的学历之后是做事的能力。基础打完后，剩下的就是基础之上的了。”
“所以，你认为道德是基础，而法律在它上面。”
“相比道德，我更喜欢法律。道德总是要求人要成为完人，法律虽然冷冰冰的，但它不会要求人们去做好人，它只要求人们不去做坏人。道德贴近理想主义，法律贴近现实主义，而人是生活在现实中的。”
“那谁能定义好人坏人，法律还是道德。”
“都不是，我相信在道德和法律存在前，就已经有好人坏人之分了。”
“怎么分。”
局长露出了意味深远的笑容，说出了陈颜庭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话。
“利益，人的也好，国家的也好，都一样。”
陈颜庭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直到白冰过来报告时把他叫醒。
天快要黑了，看着头上稀稀疏疏的光点，陈颜庭回想起来他的孩子下葬的那天晚上，天空也是这般。
“孩子，你会保佑我的，对吧。”
几天后，新的装备到了。是一百多套单兵作战装备，衣服和头盔可以以折射光线的方式提供隐身（隐身不是绝对的，但对红外线探测和人眼已经足够了），专用的电击武器可以最多限度活捉犯人。
行动前，陈颜庭作了站前发言，让队员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在保障无辜群众的安全下，尽量活捉犯人，如遇到负隅顽抗的罪犯持枪拒捕，上级允许使用无限行动权，可以当场重伤甚至击杀罪犯。
“切记，无限行动权万不可轻易使用。”
“是。”所有的行动组成员一齐发出铿锵有力的回答。
“那么，行动开始。”
大网已经撒下，很快就要找到大鱼了。
而此时黄昏将至，在作为目标的某一个大楼里，有两个人在私语着。
“我好想回到祖国。”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们家里又拿不出赎金。轻的把身体弄残，重的就会被他们杀了。”
“那些畜生，它们也是中国人，却做这种骗自己人的龌龊事。”
“在利欲熏心者的世界里，只有钱这一个自己人，其它都是身外之物。我们只是骗钱的工具，被骗的人只是韭菜。”
“我现在宁可全身无事地被抓，收到法律的审判。”
“如果可以，就再好不过了。”大叔一脸沮丧地说。
与他交谈的小伙子忍不住发问:“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在想妻儿，当初是我被有女人可以泡的陷阱所骗，背着妻儿来到缅北，结果被囚禁。家里拿不出赎金，妻子哭泣着说，她会照顾好两家父母和孩子，好好挣钱来赎我。”大叔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
小伙子只得无声地拍着他的肩膀。而他们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两人正准备回去继续工作，外面却传来了混乱的声音，可以分辨出似乎有警察来了。
大叔浑身一激灵，急忙告诉小伙子:“安静，等没声了再出去。”
声音过了一会就降下来了，有人敲了两人所在房间的门，“有人么，中国警察。”
两人对视了一眼，由大叔打开了门，门前的人身着没见过的衣服，看不出是不是中国警察。但他给两人的安全感和放心感是两人毫不怀疑他的话。
“我们来此抓捕祸乱百姓的犯人，解救被骗的同胞。”眼前的人敬了一个军礼，说:“现在，你们自由了。”
两人只是不停地流泪，他们激动地已经说不出话了。
行动很成功，只有几人轻伤而已，嫌犯全部被抓。事实是丢人的，主要罪犯都是中国人，绝大多数“员工”也是中国人，真是把那句“中国人不骗中国人”给手撕了。
陈颜庭看着这些人不语，这些诈骗犯欺骗了多少同胞，如果不把他们绳之以法，它们又会继续欺骗多少同胞，又会继续诱骗多少同胞过来。
而正义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剩下的就是和缅甸政府交谈，缅甸犯人由缅甸处理，中国犯人由中国处理。虽然面临着坐牢，但对于大部分人，他们虽失去了暂时的自由，但得到的是不被枷锁束缚的身心。
不久后，他们就会回到朝思暮想的祖国母亲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