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9章 第九章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回忆结束,凌倾似乎还没有缓过来,意志恍惚,情绪低迷的对非黑说道,“揽清事件本就存疑,只是当初随着唯二的知情人一死一疯,线索全断了。这次来自揽清残余势力的暗杀感觉也有点奇怪,当时揽清未投奔他族的弟子都跟着柳风去了齐城覃家,覃家世代耕读,不可能也没有能力继续培养揽清留存势力的”。

    “婚宴”结束后,凌倾本想找柳风交换一下各自知道的信息,但是无奈,第一次去的时候揽清弟子视自己为仇敌,无论自己说什么都难以踏足揽清家族一步,更谈何找到柳风说明情况,过了几天再去时,柳风已经疯魔,被亲信弟子送去了他外祖家,留下守门的弟子交给了自己两样凭信物才能打开的九制锦盒,以及一张陈旧的羊皮卷,说这是柳风还清醒时交待下来的。

    凌倾带回去后打开羊皮卷,羊皮卷上写着:此两样东西只能由天下第一家族保管,天下第一家族更换,则物易主。若有家族在保管期间,有人持一枚在正午阳光下于清水中散出十三瓣牡丹的玉令前来要求打开锦盒,则严格按照手法将玉令拆为十三瓣,依顺序将十三瓣玉放入锁孔,方可开锁,打开锦盒后,锦盒里会另有密信告知如何去做。后世子孙需谨遵此卷,莫敢不从,此为家族信义。

    “唉”,非黑轻叹了一口气,“大家简简单单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搞这些复杂的东西,真让人头疼”。

    “寒梅盛雪绽放,幽兰空谷凝香,青竹破岩而生,秋菊凌霜淡开,哪个简单?”凌倾何尝不想简单一点,但是身在风口,哪能由己,要么迎风而上,要么风吹零落,或许他当初就不该谋划这第一家族的位置,至少大家能活的开心些,人也都还在。

    非黑静默了一下,眼睛里透出不同以往的深意,“时也,命也,运也,我们不过都是天地间一颗渺小的棋子罢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派人去齐城那边打探一下覃家有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后续还有什么动静”,凌倾再谈这个令人心烦的话题,遂吩咐非黑到。

    “是”,非黑领命。

    “池女侠这边请,前边马上就到了”,凌倾这时才想起后边还跟了个池鸢,正好前面到了转弯处,便侧身招呼起来。

    池鸢点了点头,她也不是好事的性子,他们不说话她也安静的跟着,他们说话自己就随便听听,反正这些都和她无关,她只关心主子交代的任务。

    三人又沉默着回到家族,凌倾问了一下守门弟子,得知琳琅和莫君卿还未回来,应了一声便也没再说话。

    进了家族后,凌倾交代非黑让她带着池鸢下去安顿,自己一路思考着去了书房,待再出来时夜已经深了。

    月光冷淡,夜色寂寥。

    回了落妲院后,凌倾惊讶的发现,屋内竟然没有点灯,而夫人青灵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连侍女走动的声音都没有。

    “难道阿灵今天不在吗?怎么没有人通知他”,凌倾疑惑地推开房门,突然想到白日树林里的刺杀,心里惊了一下,将雪扇握到手中,谨慎的向屋里探去,然而并没有什么异样,就在凌倾打算出去找人来问问的时候,床帏那里传出了人声。

    “夫君回来了,今日累坏了吧。”

    “阿灵你在啊,怎么不点灯呢?”凌倾松了一口气,在就好。

    “我不在,还能是谁在?”青灵声音平淡的反问道,接着道,“妾身这就点灯。”

    “阿灵今天怎么怪怪的,语气怪,话里也怪,都开始自称妾身了”,凌倾小声嘀咕着,不过也没有多想,凭着记忆坐到了外间的玫瑰椅上,端起旁边小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温不冷,是自己喜欢的温度,还是阿灵了解自己。

    随着一阵衣服的轻微摩擦声,青灵找到火折子,吹了一口,明火亮起,将放在手边的两根蜡烛点亮。

    烛光渐渐明亮,整个屋子也亮堂了起来,凌倾目光本来落在茶杯边沿上正仰头喝茶,突然感觉烛光有点奇怪,便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凌倾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只见穿着一身茶绿色齐胸襦裙的青灵罕见的戴上了他们大婚时,非黑给送的一整套翡翠头面,各戴着一对墨绿镯子的手上捧着一根有她小臂长短粗细的,发着绿光的蜡烛,而青灵静静地站在铺着纯绿色桌布,上面摆着各种琉璃盏的圆桌前,面带微笑,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凌倾。

    凌倾有点害怕,环顾四周,床帐换上了浅绿色的轻纱,柱子上挂着的裳云纱变成了绿丝绦,脚下的地毯染成了青绿色,甚至连自己手中的茶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翡翠杯

    满屋子都被淡绿色的光芒笼罩着。

    凌倾眼睛快速闭了起来,他想要冷静一下,这样看下去都快要分不清绿色长啥样了。

    “妾身就这样入不得夫君的眼吗,只此一眼夫君就忍受不住的闭起了眼睛”,青灵哀婉幽怨的声音钻入凌倾闭不起来的耳朵里,让凌倾浑身一颤。

    凌倾连忙站起来大步走过去,忽略走近才看到的那一桌绿油油的饭菜,接过青灵手里的大绿蜡烛,放到桌上,拉着青灵的手,赔笑到,“阿灵说笑了,阿灵天姿国色,为夫看多少眼都不够,又怎么会有入不得眼的这种傻话。”

    “呵呵,夫君惯会取笑妾身”,青灵用袖子捂住嘴轻轻笑了两声,又将双臂微微张开,做出展示的姿势继续道,“夫君觉得妾身这身装扮如何啊?”

    “挺好挺好,阿灵穿什么都好看”,凌倾能说他觉得太绿了,辣眼睛吗?不能。

    “夫君真敷衍”,青灵微叹了一口气,缓缓坐在圆凳上,声音低落到,“看来妾身已经年老色衰,即使再盛装打扮,也让夫君连多看一眼,多评价一句的心情都没有,是妾身无用。”

    “这是哪里的话,阿灵正值年轻貌美,肤白细嫩,就算是披上麻袋也好看,只是为夫嘴笨,说不出更多夸赞的话来”,凌倾好头疼,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变得不正常了呢

    “那就是说等妾身年纪大了,皮肤松弛了,满脸皱纹的时候,夫君就不喜欢喽?”青灵抓住凌倾字语里的漏洞不放,从怀里掏出一方绣着绿牡丹的帕子,佯装拭泪道,“原来夫君也是那喜欢年轻小姑娘的臭男人,罢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认了。”

    “”还他一个正常的媳妇。

    “夫君这就没话对妾身说了吗?我们成亲短短不到两年的光景,怎的这么快就厌倦了”青灵见凌倾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暗笑一声,又装作哭哭啼啼道,“是了,妾身就似那荷花池里的泥,配不上您这朵滟滟菡萏”。

    “阿灵你想多了”,凌倾觉得自己该去找墨白治治这头疼的毛病,怎么发作的这么频繁。

    “也罢,我就是这多愁善感的病,想的自然是多了,没有别的姐妹那般大方得体,能引得夫君流连忘返”,青灵扶了扶头上这沉甸甸的翡翠头面,非黑也真是实在,搞得这么重,又拉着凌倾坐下,道,“还是用膳吧,夫君操劳一日,可别饿坏了身子,凭白做不了那风流事,风月楼的姑娘们得多惋惜啊。”

    “我没有”原来是风月楼的那些流言,就说呢,阿灵怎么突然不正常了,本来凌倾想要解释一番,但是见青灵好不容易止住这令人窒息的话题,他还是别多嘴了,省得那句话没说清楚又被误会了,他可受不了这样的青灵,不想再来一遍。

    “吃饭吧”青灵等了半天也没见凌倾解释,只好失望的给凌倾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