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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变天

    “所以你们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这件事,为何不能告诉我?”

    林落落实在是想不通,既然认识,为什么要瞒着她。

    “你说吧。”

    陈廉歪头,把话语权抛回给了周寻。

    一路上,周寻都没填饱过肚子。

    刚刚他一顿吃,根本顾不上身边人在说什么。

    突然被几双眼睛这么盯着,他有些坐立难安。

    “那个……这不是怕人多嘴杂,说县令大人徇私舞弊。”

    “毕竟是断案嘛,还是谨慎些为好。”

    说完,他摸起桌角的帕子,净了净手。

    这理由,说的好像林落落就是那人多嘴杂当中的多出来的嘴杂的人一样。

    林落落显然不买账。

    她依旧站在原地,支楞着肩膀,紧盯周寻。

    周寻抿唇不语。

    陈廉见状,赶紧笑哈哈地扯开了话题。

    “要不这样啊,你还是跟弟媳讲讲咱俩是怎么认识的吧。”

    “弟媳不一直想听呢嘛。”

    怎么就弟媳了?

    林落落一脸莫名其妙。

    “诶对呀对呀,阿寻你们先在这儿聊着,我去后院儿看看茶水煮好了没。”

    陈夫人打算走。

    “嫂嫂,我跟你一起。”

    林落落自然是不想留在这里的,她也打算跟着陈夫人转身。

    不料陈廉夫人却把她按回了原地。

    “你是客人,理应被招待才对,跟着我算个什么道理。”

    说着,她低头指了指桌案后的软垫。

    “你就在这里坐下便可。”

    这天儿没法聊下去了。

    林落落摊手。

    她最终还是被迫留了下来。

    “所以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林落落只能顺着话题,蔫嗒嗒地问。

    起初她还没有什么兴趣,听周寻说到中途,才觉得当真有趣,便支起身子认真听了起来。

    “说起来,我跟陈兄也算是有缘人。”

    “这件事要追溯到我五岁那年。那时在东篱镇的一处树林,我误入其中,和我阿娘走散了。正当我寻不到回去的路时,忽然之间在远处出现了一波人,那波人你追我赶,一起追一个比我大一点点的男生。”

    “那男生就是我。”

    陈廉适时开口。

    “没错。”

    周寻点头。

    “那被追的男生就是陈兄。后来我见状不对,就想去周围看看,然后就发现陈兄手中似乎是护着什么珍贵的东西,那群人都把他逼到树林角落无处可逃了,他也还是打死不松手。”

    “我不认识那群人,东篱一共就那么丁点儿大的地方,想来那群陌生人应该是外乡来的。但那时我虽与陈兄不相熟,我却是知道他的,他可是我们镇上鼎鼎有名的小才子,教书先生抢着要教他呢。”

    “我思虑片刻,觉得他应该是遇上了麻烦,就去帮忙了。”

    “那时我父亲还在为官,我就冲出去大喊了一声:我爹是当地的官员,你们这群人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噗——”

    听到这里,林落落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也太傻了吧?哪有你这样直接上去喊的呀,人家不揍你就怪了。”

    周寻看她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心下一喜。

    “是啊,那时年纪还小,不懂得什么弯弯绕绕,只顾着英勇救人了。到最后还是被打了,但幸好我娘回家得快,告知家里人我失踪的消息后,我爹很快派人来寻,找到了我们。不然啊,你现在很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哪有这么严重,那些人也只是招呼两下而已,又不能真把我们打死。”

    陈廉觉得他说的太过夸张,出声打断了他。

    “后来呢后来呢?”

    林落落忽略了陈廉的话。

    好奇心一旦勾起来,就无法轻易消失。

    她现在特想知道那群人后来被怎么处置了,而事情的真相又是什么。

    “后来,我爹派人赶到把那些人全都抓了回去。朝堂之上对他们例行问询,他们非说是陈兄偷盗他们的耳环。但等那耳环被拿到我父亲手中,他照着耳环的细节一问,陈兄却能对答如流,分毫不差,就连那耳环上哪里缺了块小口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些人净张着嘴胡搅蛮缠,到最后实在是没理,只能干巴巴地认了罪。”

    “就是因为那次,我深刻体会到当地倘若有个清廉正直的好官是多么令百姓得福的一件事,所以后来我加紧学习,考取功名。”

    陈廉眼神带笑,语言轻快,顺着周寻的话,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我本想回东篱镇上当个官,可以造福家乡。但没成想,回来任职时丰县这边刚好缺个县令,朝廷那边就把我任命在了此处。”

    “起初我还有些抗拒,但后来想想,在哪里造福百姓都一样。天下百姓是一家,只要能让大家都有好日子过,远离人间疾苦,那我这官就做的值。”

    听完这一席话,林落落瞬间觉得自己格局小了。

    再联想到昨夜那么晚的时间,因为一件小事把他吵起来,闹到堂上费劲许久,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

    但陈廉却什么都没说,依旧口气极好地安抚众人情绪。

    想到这里,林落落不免心生感叹。

    她现在总算能理解,为何陈廉年纪轻轻就能在这丰县爬到县令的位置了。

    她终是忍不住,端起身前的小盏,向陈廉举杯。

    “陈大人,您可真是个好官。”

    “我很敬佩您。不介意的话,林落落敬您一杯!”

    “不敢当不敢当,别这么称呼,实在是不好意思。”

    陈廉打眼瞧了一下身旁坐着默默无语的周寻。

    “你跟着阿寻一同改口叫我陈兄就行。”

    “……”

    林落落:我真不是他媳妇啊!

    虽然我很喜欢他的颜,但是原主不做人,悔婚跳湖把关系搞得一团乱,我能怎么办?

    “好的,陈兄。”

    林落落一咬牙一闭眼,还是叫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把那陈六夫妇俩如何处置?”

    周寻开口问道。

    他这一问,陈廉又开始头疼。

    “我正打算着呢,不过思考了许久也没思考出什么结果来。”

    “那陈六夫妇偷盗玉镯确实该论重罪,他们偷盗的那些珠宝首饰也都价值不菲。但现在在牢内,我看那陈柳氏是真的没多少日子可活了,陈六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还把那些珠宝主动交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