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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洞房花烛

    天!难怪皇上紧急宣召,缘是如此。

    齐远此时倍感压力,此事交由他来办,皇上不是为难人吗?唉,真不如去边关,上战场来得快意。

    这事,比杀敌还难办!还不得不办!

    沈子陵啊沈子陵,你妹妹今日捅了天,你可知道!

    “三小姐,趁大错还未酿成——”

    “齐将军,皇上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公子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已经拜过天地,拜过高堂。明媒正娶,名正言顺,有何大错?”

    齐远战场英勇,但这不是战场,眼前的女子不是敌人,却比敌人更加可怕。

    当年,雅南赈灾杀贪时,沈三小姐眼都不眨,一点不逊色于雷厉风行的沈子陵。

    好好的皇后不当,非要嫁到质子府来。若不是知道她与皇上有情,还以为她对这季公子情根深种呢!

    这天地已拜,已有夫妻之名,万万不可再嫁皇上。

    如今只能将错就错,才不是错。

    齐远心思活络,弯弯绕绕将此事想了一遍,得出自己的结论。

    沈岁宁见齐远沉默,继续道:“我父为大瑶国运,呕心沥血,一女为后,一女为公子妃,此等胸怀,大瑶何人能及?公子温和,皇命自不敢违。今日我若从公子府走出去,明日天下皆知此事,齐将军不妨想一想,皇上会背上何种名声!”

    说完,沈岁宁“吧嗒”一声关上房门,只留齐远等人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质子妃人选,齐远如何不知。世家也好,贵族也罢,没有哪家敢担这随时可能成为叛国者的风险,更甚者急急忙忙把女儿嫁了,生怕火烧到自家。

    最后皇上选了沈家小姐,以大长公主的尊贵,丞相大人如今的声望,只要说个“不”字,便可阻止这场婚事。

    可大长公主没有,丞相也没有。

    哪怕是沈子陵,也不过是喝了几杯酒,说了句“皇上不易”。

    新皇登基,他国虎视眈眈,圣京对公子婚事关注密切,时不时就有使臣前来唠嗑唠嗑。

    绝不能有丑闻!

    齐远小将军打定主意,决定坚守质子府,左右宫门已下钥,有事也是明天的事了。

    “想不到我娶的妻子,疾言厉色,毫不让人。”

    沈岁宁一转身便落入男子戏谑的眼眸中,面颊微微发红,发热。

    男子俊美,像山间青松独立,

    长得是挺好看!

    想到前面的事都被他看了去,沈岁宁竟感到一丝窘迫。圣京公子,季景澜,沉默寡言看了一场戏,转头便发戏谑之言。

    真讨厌!

    “皇上命我娶沈家小姐,却不想娶回了沈家嫡小姐。”季景澜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分明喝了不少酒的人,此刻却没了醉意,“沈三小姐,景澜只想过安稳日子,你为何这般害我?”

    沈岁宁心里发苦,向一个陌生人说自己的苦衷?她开不了口。

    “公子……”沈岁宁面对齐小将军的气势瞬间消散,她露出一个自以为能安抚他人的笑容,搜肠刮肚想理由,编故事,“前年,在宫里,我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哦!”季景澜稍稍淡定,似起了一丝兴趣,“然后呢?”

    “然后……”沈岁宁见他相信了自己,心下悦然。她读过不少本子,一见倾心、郎情妾意应是信手拈来,今日编起自己的故事来,却吐不出个像样的。对面的人又在等着她的下文,她索性丢了脸皮,立即文思泉涌,“公子当时站在花园里笑,满园风光皆被公子比了下去,清风霁月说的就是公子。公子要娶沈家女,我也想嫁公子,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沈岁宁面露娇羞,声音低了几分,娇娇糯糯的,“所以,我来嫁公子了。”

    一个编着漏洞百出的故事,一个听着故事不点破。

    哪来的一面之缘,全是胡编乱造。

    红烛噼啪燃烧,室内陷入沉默,沈岁宁忐忑等着对方说话。

    良久,方听见男子不解的声音传来。

    “所以,沈小姐看上了景澜的这张脸,对我一见钟情,哪怕欺君也要嫁给我?”季景澜抚上自己的面颊,嘀嘀咕咕道:“原来大名鼎鼎的沈三小姐也好色。”

    沈岁宁哽住,她如何也想不到,“草包”质子比她还脸皮厚,而她无法反驳只能讪笑点头。

    不是草包吗?哪有草包这般善言!

    沈岁宁思绪遨游,就听见对方又说了一句,“我们怎么睡啊?睡觉前是不是要喝合卺酒啊?”

    合卺酒!

    沈岁宁垂眸,望着桌上贴着红喜字的酒樽,点了点头。

    季景澜斟酒,双手各执一杯,递给她。

    沈岁宁抬手,指尖擦过他的指腹,心头一跳,匆忙接过酒杯收回手。

    “娘子,你不伸手我们怎么喝交杯酒啊。”季景澜挑眉,似笑非笑。

    沈府家规,不可饮酒。

    可今日是她的洞房花烛,这杯酒着实必须饮。

    沈岁宁伥装镇定,胳膊放开了些,季景澜伸手绕过她的胳膊,两人手腕轻轻贴着手腕,喜服缠着喜服,喝了夫妻间最重要的一杯酒。

    唇间酒香香浓,沈岁宁退后两步,季景澜趁机将空杯从她手中取出放下。

    她目光游离,落在榻上,殷红的喜被,大红的床帏,这间屋子随处透露着,新婚夜的浓情暧昧。

    夜色渐沉,屋外灯火通明,红光透进新房,洒下一大片暖色。

    沈岁宁指尖微微僵硬,她立在榻前,无所适从。

    真要和他洞房?

    “娘子,不卸妆发?”季景澜自行宽了衣,只留了里面一套正红中衫,烛光映得他绮丽卓绝。他目光灼灼,看向床榻,“娘子,该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