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转个身就过去了。幸而这两日都是大好的晴天，良音她们做的失神香已经完全晒干了。围好了口鼻，良音找来一支小竹筒，把晒干的香仔细地填了进去。

    阿菱把剩下的失神香用油纸包好，良音则在屋里四处搜寻着，要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藏香……

    屋子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当下已过了酉时，不该有人来打扰？

    “何事？”良音问道。

    “姑娘，松齐来了。”外头传来青萝的声音。

    松齐就是前几日良音要来的小厮。松齐此时来薇风园，想必是占妈妈的事情有了进展。

    “带他去偏厅，我随后就到。”良音赶忙把阿菱包好的香塞进了衣柜最底下的格子里。

    良音带着阿菱来到偏厅的时候，松齐和青萝都在里头候着。见良音和阿菱进门，青萝弯腰行礼准备告退。

    “青萝也留下吧。”通过这阵子的观察，良音知道青萝是一门心思为自己的，也和阿菱一样对自己忠心耿耿。良音手下本就缺办事的人，若是把青萝排斥在外，就不更合适了。

    “是，姑娘。”青萝高兴地站到良音身后。

    “松齐，可是让你查的事情有了进展？”

    “回姑娘，小的查明了。”松齐恭顺地站在一旁，“二夫人院子里的占妈妈和承务郎夫人身边的李妈妈，确是同胞姐妹……”

    松齐将查到的消息仔仔细细地讲了。

    原来占妈妈本应姓李。占妈妈家境贫寒，爹娘已得了两个儿子，又生下了占妈妈和李妈妈这一双女儿，实在是养活不起。李父便在孩子断奶后，把其中的一个女儿交给了自己一直没有孩子的姐姐抚养，这个女儿就是占妈妈。所以占妈妈是随了自己姑父的姓氏。

    占妈妈五岁那年，姑父一家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不愿再养她，于是把占妈妈卖给了二夫人家里做丫鬟；而占妈妈的妹妹则是在七岁那年，被李父卖进了扬州员外郎瞿家做下人，而后瞿家姑娘同王大人结亲，李妈妈也就跟着到了王家。

    “……当时瞿家有位李厨娘，同李妈妈是一个乡里的，当时瞿家负责采买丫鬟的婆子核实情况的时候，还向这位李厨娘问过消息。大户人家买下人原是忌讳下人家中有兄弟姐妹卖身去城中其他人家伺候的，所以李父隐瞒了家中有两个女儿的事，那厨娘可怜李妈妈小小年纪无处可去，想着她们姐妹自小没有在一处生活过，所以帮着李父做了假证。”松齐递上一张按着手印的证词，又继续说道，“那厨娘也跟着瞿夫人到了王家，现在老了去年刚被放去了城外的庄子上做烧火婆子……这是我找她拿到的证词……”

    有这样一条纽带，也就不意外王家能及时知道齐家四姑娘回京的事情了。

    “查到占妈妈和她的妹妹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吗？”齐府上下都不知道占妈妈有姐妹，想必占妈妈和她的妹妹并不常往来。

    “回姑娘，占妈妈和李妈妈之间能查到的最早的联系，是在今年的年初。”松齐回答道。

    居然不是两年前王家到京城的时候？良音对此很疑惑。

    松齐继续说道：“小的查了府中占妈妈用车的记录，发现几个实际用时和登记事由不对应的情况，一一调查后，在一家胭脂铺旁边的小酒楼里问到了消息。那酒楼的小二在年初时见过占妈妈和李妈妈。小二说当时他才送了一位婆子上楼，下楼梯时却迎面遇到了同楼上的婆子长得一模一样的老妈妈，当时有些被吓住了，所以印象深刻。”

    “这是酒楼小二的证词。”松齐又递上来一份按过手印的证词。

    年初的时候……难道就为了良音这个齐家嫡女回京的事？那这二人是怎么默契的碰上面的呢？良音心中有了更多疑惑。但她知道这样的消息，外人很难打探……

    “我知道了。你事情办得很好。”三天就能把事情查得七七八八，还拿到了证据，良音对哥哥给的人很满意。

    良音继续吩咐道：“松齐，明日你一早过来薇风园，随我一起出门。”

    松齐走后，良音回到房内，翻出一个带锁的小匣子，把松齐带来的几张画押放在里头。

    青萝正在备水给良音沐浴更衣。

    “青萝，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找人去查占妈妈。”良音一边拆头发一边问道。

    在青萝的认识里，从没有下人过问主子的说法。青萝一脸呆滞，似乎在理解良音到底说了什么。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人查占妈妈吗？”良音看着青萝的表情，换了种问法。

    青萝老实地点点头。于是，良音给青萝讲了沈夫人登门那天的事，又告诉青萝，明日学堂要去的马场就是王家定下的。

    “那姑娘您明日别去了吧！王家如此费周折，定然是要搞鬼的。”青萝有些着急。

    “不妨事，我自有准备。”良音把自己泡进水中，靠在木桶上舒服地长吁一声，“跟你说过这些，是让你好对二房那边提防点、留心那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