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士蛋糕、蛋奶烤馍片、培根煎蛋、樱桃汁……

    每一样从卖相倒摆盘都精致讲究，放在铺着雅致桌布的长桌上，有种赏心悦目的美感，仿佛出自顶级糕点师手下的艺术品。

    沈念看着坐在长桌前的顾一笙：“这是剩菜？”

    顾一笙慵懒地倚靠着椅子，挑眉不答。

    好吧，资本家的世界，她不懂。

    沈念看着满桌精致的餐点，忽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总觉得随便一动，就会破坏这桌早餐的美感。这样怎样的强迫症，才能把一顿普通的早餐做成这样？！

    “你家钟点工的水准未免也太高了吧？”

    “嗯。”

    顾一笙举起一只高脚杯，漫不经心地喝着里面的樱桃汁。

    沈念忽然有种诡异的感觉：“你什么时候喜欢喝樱桃汁了？”

    她记得顾一笙一向不太喜欢这些甜呼呼的女性饮料，或者说他这人根本就不关心吃什么喝什么。反倒是她，喜欢喝鲜榨的樱桃汁。

    顾一笙给她的印象，是极度的封闭、冷漠、无情的几乎刻板。好吧，念书时，她已经曾经整蛊过顾一笙，用醋代替他的茶，他是一个连醋和茶都喝不出来的人，就连醋也能面不改色地像喝水一样喝下去……

    这样一个对生活极度不上心的人，忽然会对生活这么讲究，总让沈念觉得特别诡异。

    “我对这些并不在乎。”顾一笙淡淡道。

    他有感知障碍，也不会在乎吃什么，在乎的是和谁一起吃。

    这顿早餐，也是顾一笙早晨七点起来准备的。他却不会告诉沈念，他为她做了什么。

    若是沈念知道早餐出自他之手，只会嗤之以鼻吧？

    见顾一笙不答，沈念也没有追究。

    沈念从小就知道，顾一笙是一道她解不开的方程式。他是高数，是微积分，是她这辈子都别指望理解的。

    沈念怀着着这种诡异的心情，吃着早餐。早餐很美味，至少沈念没在其他地方吃过这么美味的甜点。

    她甚至有些想向顾一笙问那个钟点工的电话号码了……

    顾一笙一口也没动，似是早就吃过了。沈念能感觉到，顾一笙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让她很不自在。

    她很想问顾一笙，到底在看什么？莫非她脸上沾了什么脏东东西？

    吃过饭，沈念主动申请去洗碗。

    好歹顾一笙也有一饭之恩，她总不能白吃白喝吧？

    “一会儿钟点工不会来了，你洗完碗后，把房间也打扫了吧。”

    “什么？！”

    顾一笙住的是一栋双层的别墅，加起来怎么也三百来平。她一个人打扫？！

    “另外，卧室的床单你也扔了吧，我不喜欢房间里有你的气味。”顾一笙语气淡漠。

    沈念额角抽了抽，凑到顾一笙跟前，乌黑的清亮的眼眸盯着顾一笙，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沈念甚至能感觉到顾一笙清淡的呼吸。

    “我是臭鸡蛋么？”

    顾一笙微微皱眉，他稍稍拉开了和沈念之间的距离。

    沈念见状，身为女性自尊心有种深深受辱的感觉。她憋着口气又靠近了几分：“我用过的被子你还得丢掉？不能洗洗再用？难道我真那么臭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之距。顾一笙能够很清晰地闻到沈念身上的淡淡的香气。那些刻意压抑的、尘封的情绪，如同暗夜里疯狂盛开的荼靡，决堤般汹涌。

    他眸光微暗，喉结上下滚动，声音里带着某种危险的性感。

    “沈念，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