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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玩乐之物

    来时尚且瞒得辛苦,路上又办了个大官,行踪早已泄露,沿途的官员像等着吃唐僧肉的妖怪,一个个枕戈待旦,时刻准备着,恨不能都长出千里眼顺风耳来。

    墨夷旻禛虽不像唐僧有法力无边的徒弟,但他自己也是个妖精,跟那些人斗,可谓是毫不费力。

    所用之计,招招致命,变化多端,钟褚灵一路跟着他学到不少。

    就当她以为他们会这样悄无声息地回上野时,船却靠了岸,岸上早有人等待,打眼一瞧,少说也有三四十人。

    打头的是个笑容可掬的老者,见他穿着官服,钟褚灵疑惑了,墨夷旻禛来见他做什么?不是不想惊动地方官员么?

    对待这位老者,旻禛没了对何大人的尊敬,全然一副君主模样。谈话中,也没有苛责,墨夷旻禛甚至没有过问民情经济,到底是什么让他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停下脚步呢?

    这里离上野城不过三四日的路程,有几位官员的名字就连钟褚灵都有些印象,说来也奇怪,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喜她,当着旻禛的面都敢对她出言不逊,话虽说得委婉,但讥讽之意却不容易被忽略。

    看来,他们手里必定握有让旻禛十分重视的东西。

    钟褚灵辗转反侧睡不着,一旁的飞霜道:“娘娘怎么不睡?一连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好不容易有个地方歇歇脚。”

    “君上呢?”她问得漫不经心,飞霜也没多想,脱口而出道:“跟大人们出府了。”

    “那个段大人,你知道么?”

    飞霜抬眼看她,目光带着探寻,褚灵迎着她的目光,假作安详道:“他似乎很讨厌我。”

    “岂止段大人讨厌你,他身边几位说起来也全视你为仇敌。”飞霜笑道。

    钟褚灵惊坐起身,道:“为何?我又没招惹他们。”

    “可你招惹君上了呀。”

    说的钟褚灵更是云里雾里了,她认真想了想,这些天他们相处得很好,不曾怄气斗嘴,又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这话从何说起?我又是哪里出错了?你也不早些提醒提醒我。”

    飞霜坐过来,眼里含着笑,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道:“都说娘娘聪明,怎么单看不懂其中的玄机?君上这样独宠娘娘,那几位大人的女儿又同为后宫的夫人,进宫好几年都未被召见,让他们怎能不恨你?不在眼跟前还好说,偏君上还把你领道人家里来了,全不给他们做脸,他们怎会没气?娘娘听几句闲言碎语也就罢了,别跟他们怄气。”

    原来如此。

    “哦,那这几位大人官居何职?都是管什么的?”褚灵还不死心。

    飞霜收了笑容,强迫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娘娘,朝廷之事还是少管为好。再休息一会儿吧,传晚膳时,我再过来帮您更衣。”

    褚灵为打消她的猜疑,半开玩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官儿大不大,君上不在,难保他们不会害我。”

    “除非他们都不想活了。”飞霜关门出屋。

    最近,飞霜怪怪的,一定是上次甩开她的手掉断崖引她疑心了。褚灵深知她是个直脾气,既然她选择直接问自己,那必定不会告诉旻禛,否则刚才也不会提醒她别插手朝廷的事了,她是真的在保护自己。

    晚膳准备得尤为丰盛,几乎与御膳无异,看来他们为讨好墨夷旻禛还是费了些心思的。

    旻禛一到这里就跟他们马不停蹄地外出了,到这会儿天都漆黑了才回,大家脸上的疲惫之色都掩盖不住了,却都强打精神支撑着。

    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连述季和无影都累成那样,他们可是习武之人。

    酒过三巡,兴致又起,那位段大人冲身边的人使个眼色,那人退下不久,就领着歌姬舞姬乐师进来,银装素裹,不失典雅,最中间那位娇丽的佳人更是让人挪不开眼,起舞间像一只仙鹤,使褚灵想起了她的舞师,于是对这位女子满怀好感。

    舞毕,赞声不绝,褚灵也经不住跟着鼓掌。

    座上几位大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开始不约而同地打趣起这个姑娘,还强硬地让她给墨夷旻禛布菜斟酒,段大人顺势让人在旻禛身边摆座,其意图已经很清楚了。

    他不但要向旻禛献佳人,更是要羞辱她。好让她明白,她跟这些舞姬并无不同,不过是旻禛的取乐之物罢了。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墨夷旻禛,发现他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

    余光中,舞姬的纤纤玉指在桌案上忙碌着,旻禛只顾跟人说话,倒没怎么注意她,她也只能乖乖用膳。

    本来她并未把那位舞姬当回事,可接下来所看到的,却不能不使她在意了。

    旻禛这人口味刁钻,美要美得像云思俭,一碰就碎,乖要乖得像她钟褚灵,任他摆布。恰巧这位女子看起来正巧集两人优点于一身,否则墨夷旻禛也不会这样反常了。

    主动跟她谈笑也就算了,关键是,方才给他斟了酒,他不愿再喝,还捉住了女子白嫩的手把玩,引得众人又是一阵调笑,害得那女子满脸羞红,看得褚灵都呆住了。

    脸色短暂失血,手里仍是自顾自夹菜,心里却被什么说不清的情绪扼住了。

    抬头,正瞧见段大人一脸得意地看着她,那神情刺痛了她的双眼,眼神尖锐地回敬过去,段大人怔了一怔,别过脸。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方才的情形,好像有什么离她而去,心里空空地。

    可笑,她到底凭什么以为墨夷旻禛非她不可?就凭他说他爱她?是的,也许他没有骗她,但他会爱她,也能爱其他人,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