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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铃响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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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转瞬即逝。

    余家一家人都舍不得余邈,余邈自己也很难受,一想到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吃不到周清做的饭菜,也不能和爷爷奶奶唠嗑聊天,还要面对学习苦海,就觉得满心沉重。回程的路上比七天前更加沉默。

    国庆的最后一天,返校上晚自习。既要换座,也要考化学。

    余邈坐到了最后一排,而许让卿则去了第一排。这还是开学以来,两人第一次隔这么远。

    照例,第一节课是拿来看新闻周刊的。班头没来,同学们放完假心也还没收回来,纪律松散,喝奶茶的喝奶茶,吃零食的吃零食,看杂志的看杂志,甚至还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因为每一个月是一次大换座,余邈从靠窗边的位子坐到了靠门边。

    此时日光灯都关了,只有多媒体投影屏幕的光亮。

    昏暗中,易澜在补觉,她一下飞机就直奔学校,精疲力尽。而一旁的余邈则还在争分夺秒地复习这一个月来的化学笔记和错题集。

    她,很紧张。

    抬头看看,虽然不多,但也还是有人和她一样,在做最后的挣扎。

    余邈更不敢懈怠了。

    下课铃响后上课铃响,老赵拿着一叠卷子和答题卡进来。大家自觉收好东西,保持桌面的干净。一场考试开始。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余邈刚写完,就要交卷。

    她有些无力,和易澜说完再见,就埋头趴在桌子上,最后一个离开。

    回到寝室,陆月明和叶思佳在对答案,楚言偶尔附和两句。余邈想把耳朵堵住,实在不愿意听所谓的答案,因为她知道,她肯定考砸了。

    看余邈精神不振的样子,陆月明和叶思佳的声音小了一些。

    自从军训过后,两人本来觉得和余邈住一个寝室肯定会很尴尬,结果余邈早上起得早,晚上回来得晚,在教室里,座位也离得远,三个人碰面说话的机会也少,而且每次余邈都是一脸坦荡,渐渐地,陆月明和叶思佳也释怀了。但这只是对余邈,她们还是不喜欢杜一弦。

    楚言也察觉到余邈的低落,给她一盒酸奶,笑着说:“明天拿来作早餐吧。”

    余邈接过,礼貌道谢,回以一笑。

    到阳台洗漱,周清的电话打来。

    “邈邈,在干嘛呢?”

    “洗漱呢妈妈,刚下晚自习没多久。”

    “天气怎么样啊?冷不冷呀?”

    “还行,就是晚上有点降温。”

    “那你多注意一些,出门记得带件外套,别感冒了。”

    “知道了妈妈。”犹豫了一下,余邈没忍住,略微哽咽,“对了,我们今晚考了化学,我……考得不太好……”

    电话那头顿了顿,周清依旧温柔地说:“没考好就没考好嘛,弄明白自己的错处就行,没事啊邈邈。”

    一滴泪珠从脸颊边滑过,余邈立马擦掉,平复了心情,故作轻松地应道:“嗯好,妈妈那我先挂了,寝室要熄灯了。”

    周清也不再多说,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和好好休息后挂掉了电话。

    手机屏幕一熄,余邈拧开水龙头,接了几捧水,在脸上拍拍。

    而周清则是在挂掉电话后,又火速打给了余旭。

    “老余啊,你这周找个机会去看看邈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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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第一节课就是化学,不出意外地是老赵讲卷子。

    看到成绩,余邈并没有很诧异,她自己知道没考好,可还是觉得很难过,眼睛酸涩,只是想着还在班上,就强忍着没掉泪。易澜见状,拍拍她的背,轻声说“没关系。”

    一整节课她都逼着自己集中精力,认真听老师的讲解。

    大课间,老赵把余邈叫去办公室。

    正要走出教室,就碰到许让卿他们接完水回来,她朝几人打个招呼,低着头匆匆离开。

    擦身而过的时候,许让卿看到她拿着的化学试卷和红笔,心下了然。

    发卷子和收的时候一样,以小组为单位,余邈的卷子是第一张,许让卿坐第一排,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找到自己的卷子,再不动声色地把余邈的卷子换到了最后。

    办公室里,老赵看着面前这个强忍泪意的女孩和铺在桌子上的她做满了红色笔记的试卷,也不忍心。只得用尽可能温柔的语调告诉余邈,她是有学习能力的,只是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好好调整下状态,一定会获取优异的成绩。

    听着老师善意的宽慰和劝解,余邈更加不好受。

    没有人责备她,没有人埋怨她,父母、老师、朋友都在鼓励她,可越是这样,她越厌恶自己的笨拙,明明有些题国庆期间许让卿还s给她讲过,为什么还是会错?沮丧的情绪填满心间。

    快上课了,老赵才放余邈回教室。

    她跑着上楼,踩点进教室,生怕迟到。

    那节课上余邈有些分神,刚开始是因为跑步急了气喘吁吁地想要平静下来,后来则是时不时看到塞在课桌里的试卷,心不在焉。

    这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joy评讲假期作文。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完成了本堂教学任务且又一向喜欢发散思维的joy忽然问了一句:“我们班谁最擅长语文写作?”

    joy本也是随口一问,也没想着同学回答,毕竟高中生都是金口难开,正准备跳过这个话题聊点假期娱乐时,有人应和了。

    “余邈。”许让卿的嗓音很平淡,好像就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余邈却猛地抬头,看着许让卿的背影,那句“余邈“还在耳边回响。

    明明靠门边的座位很难有阳光直接的照耀,可此时的余邈眼里,许让卿却比任何人都要明亮温暖。明明都快初秋了,可听到他低沉清透的声音,余邈还是觉得就像夏天的风无意吹动门上的风铃,“丁零丁零”,让人情不自禁地出门探望,哪怕风过无痕。

    余邈知道,是她心里的风铃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