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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0章差遣

    第二日直到傍晚,林月见一直未归。

    从前他处于高位,习惯于俯视众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目之所及皆在他的掌控之中。眼下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自从林月见出现后,均在他的意料之外。

    故而心中莫名的烦躁,一向稳重如他,整整一天竟然坐立难安。

    小二敲门送餐食,他门也没开便给打发走了。

    偶尔他会站起身在房中漫无目的地踱步,也会时不时把窗户掀开一条缝巴巴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路人,嘴上却不以为然地咕哝着,“我可不是在担心她,不过是……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帮我找南山君……”

    夜幕逐渐降临。

    流域非坐在房中看着烛光发呆,一个黑影从窗外飞身跳进来。

    那人见到流域非后,立即跪下行礼。

    “主人,属下来晚了,罪该万死!”

    说完,他将头磕在地上,“砰!”额头与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起来吧。”流域非没有回头,“有叶沧澜从中作梗,你能现在找来,已属不易。”

    跪在地上的人闻言,从地上爬起来,“主人……嗯……”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流域非拿起桌上的茶杯,那个叫白泽的男子立即上前给他斟满茶。

    “白泽,想说什么便说吧。如今我已经到这般田地,还有什么是不能与我道来的。”

    听到他的自嘲,白泽回道,“主人切勿妄自菲薄。您本非池中之物,他日定能沉冤得雪,重回高位。”

    “那……借你吉言了,呵呵……”流域非抿了一口茶,苦笑着接他的话。

    “属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属下愿为主人大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自是相信你的衷心。”

    流域非右手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问他,“说吧,什么事?”

    “自主人离开王都,陛下突然身患重疾,病危不能自理……”

    他的话还没说完,眼角的余光看见流域非握着茶杯的右手逐渐加大力道,手背青筋凸起。

    “接着说。”

    “是!根据宫中线人来报,陛下病后,钦定大皇子代为执掌国事,擢易水寒升授左丞相,与归海大人共同监国。”

    听到这,流域非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说道,“如此急不可耐,把他舅舅给拉拔上去了?”

    “军中呢?”他问道。

    白泽继续禀告,“自主人蒙冤,王都来旨,全军上下彻查,兵符收归王都,非王令不得出。然西疆众国近日屡屡进犯,朝阳郡主自请赶赴西疆稳定局势,可迫于没有兵符在手,只能小范围抵御,一直未能有大动作。”

    “难为堂姐了。”

    当年西疆军是秦王流载亲自组建,由其女朝阳郡主流舜华一手壮大,交到他手里时已是二十万精兵强将。流舜华为这支西疆军几乎倾注了全部的心力,身为主帅的那几年,即使婚后仍然长驻军中,一直到后来自己的一双儿女出生,才逐渐放权给流域非,她自己则回归家庭定居王都。

    如今因为他,她不得不重执长缨枪,抛下亲人,重新上阵杀敌,浴血奋战。

    “主人……”白泽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如今西疆军权冻结,东边由皇后母家姜氏掌权,可姜氏乃百年士族,向来中立不肯参与纷争,北方如今是易家一手遮天。想来,目前能借势的,也只有江南首富蔺青玉了。”

    “我那无缘的岳父?”

    江南一带商业繁华,蔺青玉虽是商贾,但是手握南方经济命脉,实则早已是大家心照不宣但未有官方授命的南方王。

    二十年前,在蔺青玉独女蔺晚樱百日宴上,皇帝流戢亲自赐婚,为她与时年三岁的幼子流域非定下娃娃亲,是为拉拢也为制衡。

    只是后来,随着他的年岁渐长,愈发觉得娃娃亲着实荒唐,便央着父亲退婚。

    求了一次不成,他便寻着机会继续求。

    屡次三番,蔺家便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更有坊间传闻,蔺家小姐青面獠牙,貌如夜叉,才吓得三皇子拒不成婚,实则他从未见过蔺家小姐的容貌。

    那时他还是声明远扬的西疆“战神”,并不把民间“南方王”放在眼里。现下思忖,当年多次拂了南方那位金主的面子,但似乎从未曾有怨言从江南一带传来。

    白泽继续说道,“蔺家虽是商贾之家,可向来与皇家交好。蔺家家主一向看中主人,只要主人……”

    白泽没有继续说下去,流域非接过茬,“只要什么……献上我的美色?”

    “噗!”白泽没忍住噗呲一声,自家主人虽非不苟言笑之人,但素来稳重自持,不想多日不见,在他受尽磨难之后,还能说出这样轻浮的话来。

    “咳咳……”意识到自己失言,流域非尴尬地咳了两声,心想,与林月见呆得久了,自己也没正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