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很凉，特别今天晚上的风要比往常冷上一些。

    刘莎莎裹紧身上的衣服，长时间坐在轮椅上不动，身体比别人更冷些。今天上面下了死命令，让她守在这里，一定要确保张晓雅没有提前离开。看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过了一点她就可以回去。

    楼上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门口也没有见张晓雅离开。张晓雅应该还在办公室里工作吧？她想。希望今天一切顺利，如果再出问题……刘莎莎不禁打了个冷战，那些人的手段已经不能用残忍形容。见过一次，她连做半个月噩梦。

    时间一点点过去，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她慌忙接起来，声音怯怯地说了句：“喂！”

    “人呢？”那边的声音很缓和，但很冰冷，她可以感觉到隐藏在这声音下的愤怒。

    “周总，人还在办公室。”她说话的时候又确认地向上看，办公室灯是亮着的。

    “接到消息，里面没人。”

    “这不可能！”刘莎莎惊恐地说，“我一直守在门口，没见她出来。”

    “这种大楼有后门吗？”

    “没有。”刘莎莎回答，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人可能还在大楼里，你进去找找吧。”那边轻轻的吩咐，可这轻轻地话语犹如晴天霹雳，打得刘莎莎浑身颤抖。

    “嗯？你不满？”那边不高兴起来。

    “没有，周总，我没有！”刘莎莎立即否认。那边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又说了几句便撂下电话。

    刘莎莎茫然放下手机，定定看着大厦大门，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巨口，等着她主动进去。

    刘莎莎咽了咽口水，恐惧爬满全身。她不敢进去，可不进去不行。如果进去找到人，她还能活下去，如果不进去，她的下场会比失踪的那些人还惨。

    思虑再三，一咬牙，摇着轮椅向大门走去。她在赌，赌张晓雅还在大楼里。

    很可惜，她赌输了，此时张晓雅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准备入睡。

    从刘莎莎进入大楼的那一刻，她的结局已经注定。

    第二天来到公司，张晓雅便看见很多警察找人问话，发现她来了，警察立即奔她过来。

    “昨天晚上你最后一次看见刘莎莎是什么时候？”两个警察问话，一个警察做笔录。

    张晓雅回想了一下，回答：“大概晚上六点半，那个时候大厦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她也跟着走了。”

    “六点半以后你在哪里？”

    “我在办公室加班，一直到七点多才离开。”张晓雅想了想又补充：“大概是在七点十分左右，我要赶回家看电视剧。”

    “这栋大厦出过事情，所有人都不加班，为什么昨天你加班？”

    “我也不想啊！”张晓雅喊冤，“是刘莎莎要求我必须加班的！说是要把这些工作做完，第二天一早就要向她汇报。”

    “刘莎莎为什么强制你加班？”

    “我哪知道，我刚刚结束休假，昨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一大早就告诉我晚上加班。”

    警察又问了张晓雅几个问题，便放她离开。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那个时间点，在地铁监控中都能查到。

    回到办公室，赵佳媛凑了过来，张晓雅又把和警察说的那些话讲了一遍。赵佳媛听完感叹道：“这灭绝师太不会也消失了吧？她家里人说一晚上压根没回家，回家沿途的监控没见到过她。而且……”赵佳媛又神秘兮兮压低声音，“监控显示，她压根没出这个院儿。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又回到大厦里面了。”

    张晓雅心中一动，看来昨天就是献祭，必须有一个牺牲者。她离开，在楼下监视的刘莎莎只能顶上去了。

    警察问完笔录离开，周总铁青着脸把众人赶去干活，然后对张晓雅喊道：“张晓雅，到我办公室一趟。”

    这是张晓雅第一次和周总说话，在这之前，只在yn公司来视察是看见过。

    走进周总办公室，周总关上门，拉上窗帘。

    此时张晓雅已经不怕了，再怎么样周总只是人，她可是带着邵墨言。他们既然已经想要她的命，这份工作就再也没有留恋。

    周总没说话，一直死死盯着她看。

    好半晌她才问：“昨天你怎么离开大厦的？”

    “和平常一样啊，坐电梯下楼，走出大门的。”张晓雅装傻。

    周总又不说话，还是死死盯着她。

    又过了好半天，她突然笑了，挥挥手，让张晓雅出去。

    在离开办公室的那一刻，张晓雅隐约听见里面说：“没想到啊！”她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没有灭绝师太的一天是轻松惬意的。反正也不想要这份工作。张晓雅一点活都没干，一天都在刷手机上网。赵佳媛看得那是一个羡慕。

    下班的时候，张晓雅第一个冲出去，她手机上收到快递信息，心心念的符纸到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把画符的东西拿出来。邵墨言在旁边不停喊饿，手机扔过去，让他自己点外卖。

    符纸是鹅黄色，纸质远远好于她以前买的，光滑柔韧，很容易让人认为是丝绸。毛笔的毛是不是平日里的白色，而是乌黑的。墨血红血红，带有一丝丝腥气和一点点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