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屏幕中污染源离开，宁思霏抱着尸体崩溃的时候，谢北山满面泪意，整个人蹲在地上喘不过气似的。

    颇为戏剧的是，在下一刻，一块屏幕边缘亮起金色的光，永夜官方通告的声音响起：“编号zc699号小队通关成功，首次通关奖励翻倍，队伍幸运值+2。”

    在周围人们的欢呼声中，谢北山感觉痛彻心扉，牙龈咬得渗血。

    漆黑荒芜的虚空中，迎来不可直视、不可诉说的恐怖存在。

    他深红色的衣袍仿佛无尽血液枯涸，下摆盖住脚面，移动间身后好像一条血色的河流翻滚，宽大的兜帽掩住了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从脖颈延续而出的黑色纹路勾勒着的下颌，和苍白的唇瓣。

    他立于荒芜虚空之中，周身仿佛空无一物，又仿佛数不尽魑魅魍魉拱卫，无数隐晦的空间裂隙在他的身边游走，随时准备张开贪婪巨口吞噬生灵。

    “这就是杀死‘我’的世界？啧，真弱，灭了吧。”他随口道，提起自己的死亡好像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玩意，语气中充斥着无聊到厌恶的不耐烦。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匍匐在他的阴影下，黑暗中黏稠的怪物争先恐后涌向只有“困难级”的副本世界。

    【等一等，里面还有你的队友！】

    “哦，无所谓，本来也要死的，我帮他们报仇他们应该感谢我。”淡漠的声音如同深海下的冰礁，冷得刺骨，带着深不见底的恶意。

    【你答应帮你的队友回家的，你不会想偷工减料弄死他们，不守承诺吧？不会吧，不会吧，堂堂圣城之主是个言而无信的家伙？】

    “又不是我答应的，干我何事？”谢南阳懒懒道，脑中清晰的画面却一闪而过，只是区区场景再现，不足以他改变自己的决定。

    【你刚刚还说杀死“我”的世界，你承认了，别抵赖。】

    “你跟我玩文字游戏？”修长的手指伸出宽大的衣袖，“不过，留着他们或许有更多乐子。”

    最起码，黑字想尽办法求他住手的样子就比较有趣。

    谢南阳手指一挥，已经接近副本壁垒，打算按照他的命令进攻的黑色怪物被看不见的线拦腰斩断，明明是他忠实的手下，而他杀死他们，他就好像碾死蚂蚁一样面无表情。

    【……】黑字抖了一下不动了。

    “无趣。”谢南阳轻声嗤道。

    【打个赌，你的队友能够通过这个副本。】

    “赌注是什么？”闲着也是闲着，与黑字呛声，谢南阳感觉有点兴致。

    【如果我赢，你要答应我在不伤及他们的情况下，消灭一个污染源；如果你赢，我告诉你进入sp0123世界的方法。】

    输赢他都不亏，谢南阳下巴微抬：“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