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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缘

    如被伟力截取的星河般的长剑无声四散,重凝为一团柔和的白金光芒飞回星羽乐身上。

    游鸿暗叹“神奇”之余抹去两颊的泪痕,站起身对星羽乐再施一躬,略带羞涩地恳求道:“小姐,我能否请你教我识字?因为出身的原因,我——”

    星羽乐摆了摆手,示意游鸿不必再说下去,道:“私下时你对我不必如此多礼,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游鸿当即一喜,点了点头,同时对星羽乐平易近人的印象更为深刻。

    “从你随身携带的武器来看,你走的是灵巧近身的战斗风格?”星羽乐一如他人,凭空取出两把装于套中的短匕,递还给游鸿。

    “也不算是。”游鸿恭敬接过,顺势别挂在腰带上,解释道,“因为一些原因我只能选择它们作为武器防身,刀剑拳脚我其实也有所涉猎。不过如若非要说我擅长什么的话……应该是弓箭吧。”

    兴许是天赋异禀,游鸿对弓箭有着极为异常的适性,甚至风哥曾以此调侃——“给你把好弓和足够的箭,扔进山里过上个把月绝对还是活蹦乱跳的!”

    “那你觉得这个如何?”星羽乐起身摊开一只手掌,无数柔和的白金色光芒忽然从四周涌现,汇聚在其上方。不消片刻,一把如同用玉石雕琢而成的长弓浮现,平稳地落入她手中。

    游鸿早已挪不开眼睛,这几日虽也见识过不少“神奇”,但星羽乐这种却还是头一回看见。

    向星羽乐投去探求的眼神并获得准许,游鸿迫不及待地走到近前伸手摸去,触如实质的感觉当即让他啧啧称奇。

    “如何?”

    “很神奇,很方便。”大脑近乎被与“学”字有关的念头占满的游鸿,用所余不多的地方思考出两个简洁的形容。

    “这是灵师的‘聚灵成物’。”星羽乐说着看向一侧角落的瓷瓶,手一招,一根用以装饰的翎羽蓦然从中升起,平飞而来飘落在她空余的手中,“这是‘意控移物’。”

    言罢,星羽乐示意游鸿退至一旁,以翎羽作箭,搭于弦上。

    游鸿敏锐地看到,在星羽乐动作完成的瞬间,凝练的白金光芒从她指尖攀附上翎羽,将其整个包裹不再显得柔软。

    “这是元士的‘触物附元’。”星羽乐边做解释,边拉满弓弦。

    只听“嗖”的一声,翎羽离弦,精准射穿门上窗格的油纸。通过破开的孔洞,游鸿看见它最终直挺插进树干之中。

    『这也太帅了吧!』游鸿又是震惊又是兴奋。他虽然自信可以用箭矢模仿出相同的结果,但这又岂能和星羽乐的这一手相比?

    星羽乐轻吐一口浊气将长弓散去,道:

    “灵师,炼精悟魂,法术阵仪,缥缈难测。

    “元士,锻体练魄,厉招狠式,勇往无畏。你可有中意其一?”

    游鸿一听,哪能不明白星羽乐的用意?顿时暗自思量起来,『这还真不好选择。从小姐的演示描述来看,灵师类似法师,元士类似战士……』他努力回想过去因偶然听见同学闲谈,进而去查询试玩所得获的游戏资料。

    『要是当初再坚持坚持,不意冷重回只有枪火的单机世界……』一念生灭。大概是因为身处异界的缘故,让原本认为已能平静面对过去的游鸿在“翻动”它们时,再生刹那感悟。

    『如果单从契合考虑,自己无疑应该选择元士;但从目的来说,我似乎应该选择灵师才对。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其……不对,小姐她刚刚不就是全都做到了吗!』

    想到此处,游鸿不再纠结,向星羽乐问道:“小姐,你是灵师还是元士?”

    星羽乐似是早有预料,眸中不见有任何波澜,“我是,戍夜星族。”

    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却立刻让游鸿醒悟到自己与星羽乐是“不同”的。『我要是与她同族,该有多好。』他有感而至地想道,脸上流露出些许落寞。

    虽然相识并未有多久,对星羽乐的了解也不见得有多么深刻,但游鸿却是真心喜欢与她相处时的这种氛围——没有莫名其妙地刻意疏远,也不会对自己的外貌指指点点,甚至不介意种族,身份,来历。

    “抱歉,我并不是要打击你。”

    “不不不,是我太贪心了。”游鸿连忙说道,心中也反思起自己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

    “其实,人族是可以做到二者兼顾的,但是却有太多的阻碍,基本无人愿意这么做。”星羽乐向游鸿解释道,“首先必须要有成为灵师的资质。可这在人族当中本就稀缺,也导致其地位要稍高于元士。”

    游鸿暗暗点头,心道:『物以稀为贵,与其贪心兼顾,不如独修一路。』

    “其次是付出。灵师侧重于精魂,元士侧重于体魄,而这些都非朝夕可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结合灵师的稀缺与地位,的确会让人感觉得不偿失。』

    “最后,无论灵师还是元士,都要经历‘碎涅’这一生死困境。如若二者兼顾,更是难上加难。”

    『这对「人族」来说怎么看都是赔本买卖啊。』游鸿听完星羽乐的利弊阐述暗自一笑,问道:“小姐,我可有成为灵师的资质?”

    星羽乐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眸顿时泛起一丝隐晦的涟漪,似是一种无力,一种无可奈何,“有,魂灵天一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我的回答是:两个都中意。”游鸿目光坚定地说道。星羽乐的一番演示让他的视野更为宽广,也让他对自己的认知更为深刻。

    『自己或许连斗莫都打不过……』游鸿自嘲地想道,『但这正说明自己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无论是为了保护小姐,还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我都需要力量!若是畏惧获得它的代价,自己那晚也不会立下拼尽一切的决心。』

    “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便再多加言语。随我来。”星羽乐说着迈步在前,启门而出。游鸿亦紧随其后,关门跟上。

    一路上,星羽乐或向游鸿说明一些途经场所的职能和出入禁忌;或暂且驻足在一些有牌匾刻碑的地方,为他讲解上面的文字,使其有一个基础印象。

    游鸿的记性本就不错,经过启赋后更是让他觉得头脑比原先清明了许多;而星羽乐的说明讲解又十分的简明扼要,耐心温和;这便使得他记下这些完全没有任何的负担,在抵达目的地时更是已经可以看懂门上匾额的文字。

    “夜缘?”游鸿轻声读出。

    星羽乐点了点头,领他走入。

    十分宽敞的庭院中,一名二十有余的健硕青年正在同一颗高大粗壮的苍翠老树较劲。

    只见,赤着上身、手戴露指拳套的青年沉腰坐马,双拳紧收于腰侧;待蓄力充足、臂膀青筋隆现时猛出一拳,重重击打在树干之上。

    一声闷响,树枝摇动,叶雨飘落。

    青年见状,当即踏步腾挪,将落叶片片接住;最后大手一摊,逐个捏起,细数起来,“一,二……十七,十八。唉,又没对。”青年憨厚地挠了挠头,冲地打出未落实处的一拳,用溅荡起的拳风将刚才丢掉的叶子吹往四周,调整架势准备再来一次。

    “辰文哥,你要是再继续下去,罡爷爷可就没有地方乘凉了。”星羽乐出言劝道。

    辰文乍闻女声,先是身体一僵,随即快速抓起一旁石栏上的汗衫躲入树后。

    一阵窸窣之声,辰文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背手走出,直视前方空地故作老成地说道:“令牌留下,族妹你就可以进去了。”

    星羽乐顿时眉梢弯起,眼含笑意道:“辰文哥,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辰文转过身,见星羽乐轻纱遮面的打扮先是迷糊了一阵,随即讶然道:“羽月?!”

    迈步走到辰文近前,星羽乐柔声问道:“辰文哥,罡爷爷呢?”

    “别提了,一大早就拉着我爷爷去喝酒下棋了。”辰文一脸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