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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个宠监死状惨烈02

    鬼……怎么会有鬼……

    畸形狰狞的面孔离他不过十公分,季景桉骇到了极点,想闭上眼睛,却因为脖颈处的压力让他眼珠充血、外鼓。

    “主人振作,这是人,不是鬼!”阿喵大声叫嚷。

    刹那间,关于此人的记忆浮现。

    五年前,原主取得前皇后,也就是如今太后的信任,被安插在先帝身边伺候,然后见到了当时的太监总管,吴公公。

    吴公公是最受先帝宠信的太监,姿容过人心性高傲,即使年纪大了也不减风华。他见原主机灵又乖巧,便认了作干儿子,诸多照顾。

    两年前,先帝驾崩。传位诏书事关重大,吴公公因一纸错令,被定性为前二皇子的孽党,下狱逼供。

    再然后,就是原主拿出真正诏书,由前皇后作证确认,保齐琅渊登基。

    吴公公“嗬嗬”地笑了,撕心裂肺。

    “翎茳,当初传位旨意被改,是你动的手脚吧?”

    “让先帝死不瞑目,让二皇子连夜出逃,让咱家受黥劓之刑。”

    “咱家识过那么多人,竟被你的装模作样骗了去,没早点将你看透……乱臣贼子,你该受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季景桉被吴公公的满腔仇怨震得呆若木鸡,大脑一团麻絮。

    他仿佛忘了自己是事外之人,翎茳积累的仇恨与他重叠。

    而在原主翎茳的内心中,吴公公的结局早已与自己重叠……

    眼前慢慢呈现出一片血光,依稀有万千箭镞向他袭来,戳得他血肉横飞。

    “他已行将就木,没多少力气,主人你快挣开啊!”

    “主人!”

    阿喵疯狂地叫着,可毫无作用。

    直到破空的利刃声劈裂牢锁,吴公公被一脚踢飞,季景桉才从窒息与绝望中恍过神。

    来人一袭明黄衮服,利落地收回腿,长身玉立。

    他手中铁刀斜指,刃上一道豁口,斩断牢锁时崩开的。

    狱卒后一步赶来,慌慌张张下跪领罪,其中一人腰间别着空刀鞘。

    季景桉怔怔地朝上看去,视线与之对上,紧张得一时失语,连行礼都忘了。

    男人双眸下睨,火光映曜深邃难明,俊逸的眉宇间透着一股阴鸷的慑力,不怒自威。

    这便是残暴不仁、离经叛道之名在外的大炤新帝,齐琅渊。

    翎茳深爱且尊崇的对象,也是季景桉通关的目标人物。

    齐琅渊的目光移到吴公公身上,后者颤巍巍地撑起身子,指着齐琅渊开始咒骂,声似厉鬼。

    “乱臣贼子,欺世盗名……这皇位是你骗来的、抢来的,会遭报应的……”

    “因你而死的冤魂恨不得啃你的肉、吸你的血……你死后必下阿鼻地狱,永受拔舌油锅之苦……”

    “大胆!”狱卒惊惧万分:“皇上,此人已疯。”

    几人想上前将吴公公押下,齐琅渊摆手拦阻,命其都退了出去。

    齐琅渊面色不变,一步步朝吴公公逼近,淡漠的眸光中隐着戾色,像是看厌了苟延残喘的蝼蚁。

    吴公公早已人不人鬼不鬼,本应浑然不惧,却不敢朝齐琅渊扑去拼命,反而接连后退。

    残损的人脸可怖至极,齐琅渊直直盯着,溢出一丝冷笑。

    “朕总是做梦,梦里父皇来找朕。”

    “他说下面缺人服侍,想必是思念吴公公了。”

    “朕担心吴公公身残心疯会吓着父皇,所以一直不愿送你走。”

    齐琅渊转动手腕,刀刃翻旋,在他手里仿佛一柄玩具。

    似是嫌弃弯刀轻脆劣质,他手一松,任其掉落脚边。

    他继续说道:“但是朕忘了,父皇眼瞎耳聋,又怎会嫌弃吴公公呢?”

    “污蔑先皇,不仁不孝……”吴公公贴着墙壁,色厉内荏。

    齐琅渊站定:“父皇有多眼瞎耳聋,想必吴公公比朕还清楚。可怜他在位多年,却不知君临天下为何样。”

    “朕作为一个孝子,一直想让父皇亲眼看看。”

    吴公公大喘着气,偷偷瞥向掉至眼前的利器,犹疑的手抖个不停。

    就在他下定决心有所动作之时,齐琅渊从袖中取出两颗物什。

    “上好的龙眼,朕亲手摘的,随身携带,吴公公要不要尝尝?”

    一句不着前文的话忽而飘出,像潦水干涸后暴露出死了一夏的腐物。

    圆珠表面打了层蜡,从齐琅渊掌中倾落,砸在泥地上又弹起。

    吴公公呆愣愣地伸手去接,半晌后,发出惊恐的嘶叫。

    他的先皇瞪视着他不成人的模样。

    季景桉也不由自主发起了抖。

    先前只是见到纸片人齐琅渊,他尚能吐槽爆粗。可此刻,短短经历了数分钟,他只剩一个念头。

    这人站在这里,便是地狱中心。

    吴公公的心念彻底塌毁,他疯了一样又哭又叫,却牢记着要逃离面前的恶魔。

    两颗圆珠他不敢碰也不敢丢,忙乱又恭敬地摆在原地,人向草垛爬去。草垛下有个洞,他截了另个犯人的骨头挖的。

    齐琅渊勾起唇角,踩碎了他的膝盖,让他爬也不能,只能蠕动。

    接下来,便是一番难以用人言形容的玩虐。

    到了最后,吴公公废尽所有力气才摸到了地上那柄刀,口齿不清地高喊“谢皇上刺死”,终于如愿抹了脖子。

    齐琅渊让人清理了尸迹,给季景桉换了一间牢房。

    这间干净正常,甚至还有一张木板床。

    最重要的是,没有洞口,不用担心突然“闹鬼”。

    牢里只剩他们两人,季景桉低着头,心脏突突直跳,这才想起从始至终他都没叩拜。

    “奴婢,拜见皇上。”

    动作生疏僵硬。

    膝盖还未挨着地,便听见“起来”二字,季景桉只好快速沾了下地,复站起。

    “谢皇上。”

    “头抬起来说话。”

    “是。”

    季景桉努力平复恐慌的神情,换上原主在齐琅渊面前特有的恋慕与隐忍。

    可到底还是不太像。

    “你以前虽不疏礼数,但不见如此毕恭毕敬。”

    齐琅渊看着季景桉脖颈上的青痕,眉头皱起。

    “奴婢对皇上,再恭敬也不为过。”季景桉面色又白了些,他不会一开始就要露马脚吧?

    “是方才吓着了?”

    “呃……”

    这句话是陷阱吗?

    他若承认,言下之意岂不是说皇上您太过凶残变态,无惧无畏,妥妥一疯子。

    “朕留着吴荃自生自灭,却没想到他还敢不老实。他现已死,你不必惧他。”

    季景桉:“……”

    他和变态的思路果然不在同一频道。

    又陷入了沉默。

    季景桉心里急啊,他怎么这么不争气,再这样下去就跟原本剧情一模一样了。

    他得从这鬼地方出去啊。

    “皇上,奴婢请罪。”

    他噗的一声又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