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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沈怿好像掉进了深海,他听不见,他无法呼吸,他无助地抓紧自己,把自己缩得越来越小。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在雷电交加的夜晚,他痛苦地抱紧自己,没人听到他小声呜咽,他是这片海洋里最渺小的一粒沙。

    他会无数次在梦里回到父母葬礼的那一天,在那个肃穆而苍白的葬礼上,在父母标准的黑白照片上,沈怿面无表情地跪坐着,对每个对他表示同情的人点头,机械性的,没有一丝情感。

    晚上他就会睡在殡仪馆里,他再次紧紧抱住自己,像是每个打雷天那样做。

    世界好像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暗了下来,没有情感的世界,没人在意他的感受。

    人们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只有数据,肮脏和贪婪。

    他记得自己发了高烧,有人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把他抱起来,在他耳边喊,“你没事吧,你醒醒,沈怿,沈怿……”

    沈怿无力地笑了下对他表示感谢,原来这个世界上,是有人在意他的死活的。

    可醒来后,不管他怎么抓着佣人问,大家都说没有见到过这个人,那晚给自己喂水喂药的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个梦。

    沈怿好像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沈怿,你醒醒,沈怿……”

    他伸出手无力地抓紧对方,像是害怕他醒来后这人再次消失。

    “沈怿……”

    沈怿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像是从长久窒息的环境下被解救出来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脸上还带着泪痕,他茫然地四处环顾,视线里是周一因关心而爬满泪水的脸,以及坐在病床上抱着自己的颜子尧。

    “好点了吗?”颜子尧就像之前那样伸手揉着沈怿的脖颈,雪松木的味道好像是裹着蜂蜜,甜蜜地流淌在整个房间,让沈怿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