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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叮——”电梯门开。

    祁桑摇摇晃晃的搬着半人高的快递盒,快步冲到家门口,一条腿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另一条腿的膝盖骨顶在墙上,和上半身一起将快递盒卡在墙角里。

    视线遭了遮挡,他摸索着将右手食指放在指纹锁上打开门,气力不支喊:“……要死了。”

    少年快跑几步接过他手中的一摞箱子放在地上,顺手关好门,递给他一杯水。

    “拆快递!”祁桑连连喘气,指挥他从抽屉里找着剪刀,自己原地躺在快递堆前。

    “地上凉,起来。”少年提溜着他衣领,让他坐在垫子上,接着将快递一样样拆开放一边,“逗猫棒,猫抓板,毛线团,四层组合猫转盘球……”

    “还有蓝牙音箱,”祁桑拆开手边的另一个包装盒说,“带猫耳头套的。”

    “那个箱子里的是什么?”少年拖过来个长条形盒子问。

    “吸尘器,”祁桑起身连好蓝牙音箱电源,放在沙发背后的书架上,“猫毛克星。”

    少年拆开逗猫棒往猪蹄眼前挥舞了两下,猪蹄没理他,依然揣着四爪端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用啊。”他又把毛线团往空中一扔,霎时一道黑影从他眼前飞过,小号毛线球被猪蹄咬在嘴里放回他手边。

    祁桑:……

    少年:……

    祁桑觉得好玩,也拿起毛线团往床边扔,猪蹄后腿一蹬,直接在半空中把毛线团截了下来。

    “我们是不是养了一条狗……”少年话音没落,猪蹄就如同豹子捕食般扑到他身上,抬起猫爪给了他几下。

    “忘了你能听懂人话了,对不起对不起……”他赶忙道歉,将猫抓到怀里亲了几下顺毛摸了摸。

    “哈哈哈哈哈哈哈……”祁桑笑倒在地上。

    少年放下猫,继续拆快递。

    “这个是什么?”他拿起个正方形的纸箱掂了掂,“挺沉”。

    “拆开看看就知道了。”祁桑用剪刀划开的瞬间,猪蹄身形一滞,抬爪将箱子拍倒在了地上。

    少年意识到有哪儿不对,背过身将纸箱打开,露出个泡沫保温箱来。

    层层冰袋包裹,泡沫箱的正中央是一颗用血凝结成的心。

    “……谁寄的?”祁桑闻到血腥味儿呕了声,拿出手机拨了快递单上寄件人的号码,尔后挂断,眉头紧锁,“空号。”

    “谁有可能?”少年翻遍整个保温箱,没再见其他线索。

    “不知道……”祁桑神色严穆,“扔出去。”

    其实看到纸箱的那一瞬,他心里就有了答案,不能骂那个人,也不能打他,否则他会更嚣张、更兴奋,或许现在他就在电话那头等着自己的反应,等自己暴跳如雷,等自己怒不可遏。

    少年将箱子里的冰袋塞回去,心想应该不是那个世界杀害他们的人干的,他们不会用恐吓这种小儿科的方法,只会一击毙命,可直到现在那些人都没动手,一定是还有什么事没发生。

    两人一起下楼,走到垃圾桶边。

    “把快递单撕下来。”少年道。

    祁桑点点头,扯下快递单撕成碎片,和纸箱分别扔到两个不同的垃圾桶里,接着像躲瘟疫一样,快步上楼。

    几分钟后,许风之从楼门出来,走到灯下,戴上手套取出了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的东西。

    翌日清早,祁桑在少年消失分秒后睁开眼。

    他平躺着没动,盯着天花板,昨夜的梦从模糊到清晰的在他眼前环绕。梦里全是他熟悉的人,先是妈妈,再是爸爸、封杨、许风之,最后是他自己。

    他们面对他站在海平面上,向他挥手,对他笑,接着向后仰倒,沉入海里,只剩与他一摸一样的脸对他说:“你要好好活着。”

    海天交界处一轮朝阳冒了个头,太阳照在海面上散出一层金光,尔后与他面前的人一起沉入海底,他站在灯塔上往下看,清透的海水中浮起一层近似黑暗的深红。

    床边桌上的手机叮了声,祁桑从噩梦中第二次醒过来,他看了眼屏幕,是许风之在微信上问他起了没。

    桑祁:刚醒。

    许风之:开门。

    桑祁:你先敲门。

    敲门声不大,恰好能被祁桑捕捉到,他裹着被子打开门,靠在门框上不让许风之往里走。

    “先说干嘛?”他打了个哈欠。

    “走,去吃早饭。”许风之穿着身运动装,像是刚跑完步,但是没有汗味,身上还是那股好闻的柠檬香。

    祁桑抬眼仔细盯着许风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在边缘处扯了两下,才侧过身让他进来。

    “猪蹄睡着呢,沙发上坐着别玩他。”祁桑隔着老远将被子往床上一扔,随后进了卫生间,走了没几步又退出来说,“不要看不该看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许风之把车停在了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周围没几辆车,空着大片的车位。两人从车上下来,祁桑的马丁靴敲在水泥地上发出阵阵回音。

    “这个点儿不是还没开门吗?”祁桑松了松围巾和许风之一起进了电梯,“而且楼上有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