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之才知道，这次的谈话，蒋戾旬是要坐镇的。

    怪不得他一路领着她，蒋戾旬这边的对接人员，态度毕恭毕敬，结束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叫她顾室长。

    顾随之心道，自己不就是一个合作人员么。

    怎么还成了室长了。

    蒋戾旬见她疑惑，抬眸，道：“你有意见？”

    顾随之：“那倒没有。”

    知道顾随之回来了，蒋随言下了车就往顾随之那边跑。

    老旧的楼道有些黑，蒋随言小短腿迈的十分吃力，蒋戾旬护在他的身后，带着他往上走。

    蒋随言不要他抱了，他说自己是小男子汉。

    五号是周六。

    早上，顾随之换上昨天蒋戾旬带来的亲子装。

    蒋随言左手牵一个右手签一个。

    顾随之进了蒋随言所在的班，她发现，所有的小朋友都比蒋随言看起来年纪要大一些。

    顾随之低头问蒋戾旬，“随言这么小就上幼儿园真的没事么？”

    蒋戾旬偏头，道：“随言随我，聪明。”

    顾随之立刻撤回耳朵，不打算理他。

    幼儿园有很多亲子活动，什么两人三足，接力跑。

    折腾了一上午，顾随之累的有些脱力。

    她在室内待久了，身体素质真不行。

    捶腿的时候，目光向外看去，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顾随之皱眉，起身。

    蒋戾旬握住她的手，问：“去哪？”

    顾随之道：“我好像看到了个熟人。”

    熟人？

    顾随之在北城无亲无故的，能称得上是熟人的，就只有一个。

    蒋戾旬牵着她的手向外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孟易站在车前抽烟，他弓着腰，背对幼儿园。

    顾随之老远就认出了他。

    她唤：“孟易。”

    孟易听到声音，身子一僵，缓缓的回过头来。

    他的模样吓了顾随之一跳，在顾随之的印象里，孟易一向是干净、整洁的。

    他很会打理自己，甚至有洁癖。

    此时的孟易胡子也没刮，眼下黑眼圈很浓，身上穿着白衬衫也皱皱巴巴的。

    顾随之松开蒋戾旬的手，走过去。

    蒋戾旬站在顾随之的身后，抽出支烟，闻了闻，没抽。

    “你怎么在这？”顾随之不知道孟易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的。

    孟易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望着她，“我听说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看了蒋戾旬一眼。

    三年前，蒋戾旬曾暴揍了他一顿，只因为他叫顾随之的名字。

    顾随之笑笑，“也是刚回来，你怎么样了？”

    孟易看起来过的不太好，不过这和顾随之都没什么关系，当年他毁掉了她对初恋的所有幻想。

    顾随之连朋友都不打算跟他做，但是熟人见面，总要打个招呼。

    “我……”

    孟易过的不好，当年古双去世后，古家的人冲上了门，砸了家里的所有东西。

    还将他告了。

    告他家暴古双。

    古双的父母只想要钱，这件事闹得轰轰烈烈的，孟易的父亲一气之下将他从公司里赶出来。

    起初，孟易憋着一口气，暗自发誓，自己要做出个名堂来。

    哪怕没有孟家的光环，他也可以，可是他接连投资失利，又被骗钱，如今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没别的什么期盼，只是想看看顾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