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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饭后程如山说去新房那里看看,虽然天黑,有电灯并不耽误干活儿。

    在乡下打炕是很累的活儿,大热天活草泥、脱土坯、晒干。如果是陈年的炕,那可了不得,掀开灰土满屋子飞,呛死人。新炕就没那么麻烦,城里不是乡下,不需要拆陈年炕积肥,所以程如山建议用砖、水泥板加草泥盘炕就可以,干净整洁,不容易坏。

    姜琳指挥着姜兴磊几个和泥,程如山则在一个破水桶里活灰泥,然后去屋里根据量好的尺寸打炕框架、锅灶框架。

    为了让炕更加合用,并不是平地垒起来,而是要把炕的位置刨下去半尺左右。

    姜兴磊去借来的木匠和泥瓦匠的简单工具,还有铁锨、大镢头等,刨、清土,再开始垒框架。

    姜东渐看程如山在一边垒矮墙,还寻思他也去帮忙,就见姜琳已经蹲在另外一边,戴上一只手套,开始垒砖墙。她力气大,干活儿的动作像男人那么利索,摔上水泥压上板砖,抹刀内外顺势一刮,干净利索,看着潇洒自如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姜家四个男人集体石化。

    姜兴磊:“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垒墙?”

    姜琳:“你下乡五六年,你也会了。没吃过猪肉,你也见过猪跑的。”

    姜东渐对小儿子道:“你去跟着姐姐好好学啊。”水槐村不错,闺女能学得那么好,儿子也差不了。

    有姜琳和程如山一起开工,炕和锅的框架很快就垒好。

    第二天来把炕里面九曲十八弯的烟道盘好,上面再搭水泥板,把麦草泥堆上去,用抹刀自里向外的抹平,差不多一个砖头平铺的厚度。这样既能保温,又有弹性,不至于让炕热了太烫凉了太冰。

    盘了炕,姜琳又给设计一下,她和程如山一起垒锅灶。她给设计的锅灶和乡下略有不同,反而类似茶楼那种,一个主灶膛上面装一口大铁锅,铁锅比乡下略小一些。边上留两个小的灶眼,装一个小铁锅,还能留一个燎开水的地方,这样可以节省煤炭、柴火。

    因为砖瓦水泥买的比乡下方便,锅灶也全用砖和水泥板,比乡下土坯做的灶膛结实又漂亮,缝隙抹上水泥,上面盖上水泥板,光溜溜又好打理。姜琳还给砌上一个简单的碗橱,里面放锅碗瓢盆,方便又整齐。

    等收拾完的时候,晌午不只是左邻右舍,连工厂的领导们都来参观。

    “老姜,你女婿好手艺呢!”

    “哈哈,哈哈。”姜东渐已经傻笑一晌午,他和人家说是自己闺女和女婿垒的,人家都直接理解为女婿,闺女能干啥啊。

    “小伙子,给我们家也垒个呗。”有人忍不住眼热,也想这么照方抓药。

    程如山笑道:“要有现成的砖石水泥,半天就垒砌一个来。可惜我们明天要回家。你们谁急,我先给谁砌一个,其他人可以请泥瓦匠照这个样子来。要是不急等我下一次来保准给你们垒锅灶。”

    正好工厂革委会莫主任想要一个,他家已经分到楼上去住,但是他老子娘一个人在下面住平房,不肯上楼,而且一定要睡炕。炕是有,锅灶也有,就是没法用。一烧火就倒烟,能呛死个人,莫主任给找了不少泥瓦匠修,结果每次修了没多少天又这样。最后气得老太太逼着儿子把灶坑拆了,她也不烧火就睡炕。那炕一年到头不烧火会返潮,睡着不健康。可老太太犟啊,就是不肯搬,所以主任只能给装炉子,还得小心她一个老太太煤气中毒。

    偌大的汽配厂总要垒点什么,自然有备用的砖瓦水泥,莫主任是工厂一把手,要什么是立马准备好的。

    程如山让姜琳在家里帮着姜东渐理理新家,休息一下,他自己去,反正莫主任那里有的是人打下手。

    当然,他把小舅子带去了,秉承媳妇要磨练小舅子的思想,抓住一切机会磨练他。

    下午一下班,徐爱梅和闫润芝一起去买鸡蛋、蔬菜,家里还有程如山带过来的腊肉、腊鸭、腊鱼等,直接做锅子。用腊肉和腊鸡熬汤底,然后涮菜,没有牛羊肉就用别的。

    徐爱梅和闫润芝俩做了小小的肉丸给孩子们吃,又做她拿手的蛋饺。

    闫润芝跟着学了一下,把大勺子烧热,拿肥猪肉抹一层,倒满鸡蛋液然后倒回去,在火上一烤,鸡蛋皮就翘起来,放上一点肉馅,把鸡蛋饺用筷子对折粘住,两面略煎一下夹出来就好。做好以后,可以放在锅子里涮着吃。

    姜琳回来的时候就看几个男孩子从高到矮围在炉子旁边流口水,闫润芝行云流水般地煎蛋饺。

    小罗看到蛋饺出锅,伸手就想去拿。

    大宝:“放下!”

    小罗被他吓得一哆嗦。

    小宝:“生的。”

    小科:“熟的,都煎好了。”

    大宝:“肉是生的,不信你问外婆。”

    徐爱梅笑道:“等会放在锅子里煮煮吃,还不熟呢。”

    下一锅闫润芝放一点肉馅在勺子里,扒拉几下就熟了,倒出来,然后抹油继续煎蛋皮,把熟肉馅放进去,很快做了几个倒在盘子里让他们一边解馋去。

    姜琳从炉子上拎热水洗头洗脚,快洗好就见姜兴磊从外面急匆匆跑回来,慌得跟什么追他似的。

    “你咋回来了,你姐夫呢?”

    姜兴磊忙蹲下,小声道:“姐,我姐夫……”

    姜琳:“吞吞吐吐干嘛呢,帮我倒水。”

    姜兴磊试了试一边盆里是兑好的温水,就用舀子舀着帮姜琳冲头发,“我姐夫打架呢。”

    姜琳:“打架?打什么架?”

    她以为姜兴磊胡咧咧呢。

    姜兴磊:“吕航。”

    “啊?”姜琳猛得抬头,甩了对面的姜兴磊一脸一身的水。

    姜兴磊抹了抹自己的脸,“姐,你要吓死我啊。”

    姜琳拿手巾擦头发,“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主任家垒锅灶了吗?”

    姜兴磊:“吕航那混蛋又来晃悠,还挑衅我姐夫……”

    姜琳去把褂子穿上,“带路。”

    闫润芝看她洗了头要出去,赶紧道:“宝儿娘,外头风大,洗了头别出门。”

    姜琳:“我一会儿回来。”

    闫润芝忙把自己解下来放在一边的围巾递给大宝:“给你妈送去。”

    大宝蹬蹬跑去:“妈,你干嘛去?”

    姜琳笑道:“去看看你爹灶台垒得咋样,你们在家里吧。”她就和姜兴磊出去了。

    ……

    下午那会儿程如山在莫老太太那里垒灶台,他先给检查一下炕和墙上的烟道,时间久了烟道有些堵,等打好锅灶还是要通一下。

    他让姜兴磊和另外一人打下手干杂活儿,和泥、准备材料等,等他垒锅灶的时候就让那人只管忙去,又打发姜兴磊出去寻摸点麦草回来。

    他垒锅灶,莫老太太就在一边看,八十多岁了,眼不花耳不聋,就是小脚不那么利索。

    她瞅着程如山可俊呢,就跟她少女时代偷偷爱慕的那个革命党人差不多,就一直盯着他瞧,又倒水又递烟的,听说不抽烟就给糖。

    “孩子啊,你多大啦?”

    程如山:“奶奶,我今年26了。”

    “看不出来啊,我瞧着你才十八/九呢。”

    程如山笑起来,手上动作却很麻溜一点不耽误。

    “孩子啊,你说媳妇儿了木有啊?木有的话我给你说个吧,可俊呢,和你正当配。”莫老太太热情道。

    程如山:“有媳妇儿啊,我老丈人姓姜,叫姜东渐,他家的二闺女。我们俩儿子。”

    莫老太太:“噫~~他家啊,你老丈人别的本事没有,就吃亏挺厉害的。他家那个小闺女……不对啊,他家小闺女不是有对象嘛?和老驴家的小驴啊。当年要下乡,小驴说托他爸爸给安排个工作去纺织厂,她答应,俩人结婚了啊,说是孩子都打酱油了呢。”

    程如山:“……”谁说的,我保管打死他。

    莫老太太感觉记忆有点错乱,开始扳着手指头数,哪一年哪一年,怎么一个事儿,“小驴那次来瞅我,还跟我说他俩结婚了,给我看照片呢,就是老姜家小闺女。俊,可俊呢,和我年轻时候似的。”

    程如山瞅了一眼墙上的镜框,里面有莫老太太约莫四五十岁时候的照片,检查炕的时候他看过,那时候皮肉还没那么松垮,可要说和姜琳那么俊,程如山觉得就算出于礼貌,也不能太违心地附和。

    尤其老太太年轻时候那俩格外突出的大门牙,现在倒是掉了看不见。

    程如山听莫老太太在那里念叨纠结,就洗了洗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自己手工缝制的牛皮钱夹,打开拿出一张姜琳的照片来,那是曾泓洁帮他们照的,他觉得好看就放了她和儿子的照片在里面。

    他递给莫老太太看。

    照片不大,莫老太太举着照片放在光亮的地方,眯着眼睛瞅,笑得露出豁牙子,“乍一看是,再一看不是,仔细一看模样是精神头不是。”

    她给程如山道:“你媳妇儿比他媳妇儿有精神,她媳妇儿虽然长得俊,死眉耷拉眼的,老婆子不喜欢。”她拿着程如山那张照片得意道:“这张才是我年轻时候的模样,又俊又精神,你看她发光呢,是吧?”

    程如山点点头:“是的,又俊又发光,我看她一眼感觉魂儿就被摄住了。”

    莫老太太连连点头:“就是这样的,哎呀,当年我喜欢那小伙子,就和你这么俊,啧啧,就像你说的,看她一眼,咻的一下子,魂就被他给带走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回来,哎……”

    程如山:“那他去哪里了?”

    莫老太太小声道:“八成海那边去了。”她指指南边,说了个人名。

    程如山一听,竟然是某非常有名的国民将领,在抗日战争中壮烈捐躯,“是挺俊。”

    莫老太太:“嘘~~别让他们听见,再抓我老婆子乱搞男女关系。”

    程如山:“……”他继续垒灶台。

    日头慢慢地西去,老太太拉开电灯照亮,她坐在门口看看外面的天,再和程如山说两句话,健谈得很,一点不像莫主任说的他老子娘很难弄一老太太。

    这时候外面一人探头探脑的。

    莫老太太:“哎呀,说驴驴就到,小驴子,来来来,这里有个小伙子,媳妇儿和你媳妇儿长得可像了。”

    吕航已经看见程如山,见他蹲在堂屋门口的黑影里垒灶台,昏暗的电灯在他头顶上,正好灯下一块黑影,他就在那里面。

    吕航:“姨姥娘,我来看看你。”

    他见被人发现,立刻一改鬼鬼祟祟的样子,自以为潇洒地甩甩头发,双手插裤兜里,一步三摇晃地走过来。他长得不错,个子高模样帅气,架不住总往痞子的方向发展,眉头一挑嘴角一抽,天天冷笑热哈哈的,谁看谁想揍。

    他走到跟前,肩膀一歪靠在门框上,右脚就踩在自己左脚上一点点的,扯了扯嘴角,斜睨着程如山,“喂,你就是姜琳的乡下男人啊?”

    那语气分明就在说:小子识相点,我是姜琳的城里男人。

    程如山没搭理他,却加快手上的速度,还有一点收尾工作。

    莫老太太还怕累着俊小伙儿,“孩子啊,我去给你下鸡蛋面吃啊,补补力气。”

    她那边炉子一直生着火,上面坐着燎壶,勾开炉门,水就滚开,直接倒在小锅里下面。她先兑温水冲了一大碗浓浓的麦乳精,端来喂给程如山:“来,喝了吧。”

    程如山感觉她声音格外温柔,倒好像要透过他表达对某人的关心一样,他笑了笑,“谢谢你。”

    他手上都是泥,也不嫌弃莫老太太那枯树皮一样的手,直接就着她的手把麦乳精都喝了。

    莫老太太美滋滋的,然后去煮面条了。

    吕航:“喂,你耳朵不好使吗?我和你说话呢。”

    乡下小子就是见不得世面,上不得台面,就算长得俊也带着一股子泥土味儿,憨傻憨傻的,也不知道美琳琳怎么看上他的。

    程如山依然没理睬他。

    莫老太太受不了了,拿炉钩子去抽吕航:“你这个小驴蛋,滚一边去,别打扰后生给我垒锅灶。”

    吕航:“姨老娘,他抢我媳妇儿。我是琳琳城里的男人,他是琳琳乡下的男人……啊,你干嘛,你瞪什么?”

    一直没理睬他的程如山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哪怕在黑暗里,那双眼睛也亮得逼人,锋芒毕露,让人心生胆怯。

    吕航当然不承认自己不行,他反而被激起怒气和血气,脚朝着程如山虚踢了一下,“你哑巴啊?你说话啊。我警告你啊,赶紧把琳琳还给我。以后让琳琳留在城里!”

    程如山轻嗤了一声,依然没理睬他。

    这时候外面去弄麦草回来的姜兴磊正好看到吕航来挑衅,他也没进去,先跑去找姜琳了。

    吕航彻底怒了,吊儿郎当地就拿脚真去踢程如山的胳膊,“你聋……啊——”

    程如山左手握着抹刀,右手在他脚踝上一拨,吕航轻敌一下子失去平衡,整个人往糊满水泥还没凝固的灶台歪过去。

    眼瞅着他就要在灶台上印下一张凌乱的表情,程如山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往后一甩。

    “扑通”吕航就趴在了他眼前。

    吕航180高140来斤的体重,没料到竟然被程如山跟甩抹刀似的甩地上,他又愤怒又不服气!

    他坐起来,发现精心打扮的衣服上粘了水泥,狼狈得很,连珍贵的红毛衣都脏了。

    “程如山,我要剁了你!”吕航怒气冲天,提起钵大的拳头就朝着程如山的脸砸去。

    程如山头一歪,手里的抹刀柄在他曲池穴一捣,吕航的胳膊就无力地耷拉下去,又酸又软。他偏不服气,接连出拳,自诩也是跟着懂格斗技巧的人练过的,在这一片厂区无敌手,难道会不如一个乡下臭小子?

    因为愤怒,他出拳又沉又猛,后来连脚上的动作都加上。

    程如山并不用什么花哨的招式,也懒得和他周旋,都是吕航拳来脚往不亦乐乎,他一招制敌。五指并拢成鸟嘴状,一下啄在吕航的腋下、膝盖外侧、肘部等地方,都让吕航酸得发麻,麻得跳脚。

    吕航愈挫愈勇,不服气地越来越拼命,哇哇乱叫,“臭小子别说我欺负你!”

    程如山在吕航一脚飞踢来的时候,屈肘在他小腿上一托,直接将他摔到门外去,扑通跌在地上。

    莫老太太看得直拍手,“好哎好哎,打得真俊!”

    吕航:“姨姥娘,你是谁的人啊?”

    莫老太太:“他的。”

    吕航:“……再来!”他爬起来合身扑上,一定要把程如山打倒。

    程如山淡淡道:“之前一直手下留情,你确定继续?”他对吕航并没有恶意,毕竟对方虽然名声混,却光明正大来挑衅,既没有带一群人以多欺少,也没有带武器来偷袭。

    吕航眼睛都红了,喝道:“继续!”

    事关男人的尊严和美人,必须继续!

    他一拳打过去,程如山不再用巧劲,直接一拳怼回来,“砰”一声拳头对拳头,程如山八风不动,吕航却疼得嗷嗷的。他大喊一声:“死也不服气!”又一脚踹向程如山。

    程如山直接一脚踹回去,然后吕航脚踝传来让人牙酸的脆响。

    吕航疼得在地上蹦跶,却不肯放弃,红了眼地拼命,“我告诉你,你别想打服我。”

    程如山:“你这样有精神病嫌疑,应该送你去精神病院。”

    他不再容情,在吕航屈肘捣过来的时候,一掌托着吕航肘部底部,一手捏着他的肩头,逆着吕航力道的方向强力一掰,直接把吕航的手臂给拿了下来。

    “啊——”吕航自诩人狠不怕疼,也疼得抱着膀子倒在门框上,“你今日不打死我,琳琳就是我媳妇儿,我们……”

    程如山单掌卡住他的喉咙一下将他摁在地上,膝盖跟着顶上去制住他所有的后续反抗,“你媳妇,嗯?”

    吕航被他卡得透不过气,脸色很快就紫胀。

    莫老太太:“别打杀他,杀人要偿命的。”

    程如山不过是吓唬他,有分寸,略松了松手,“说话,我不聋。”

    吕航:“……你、你厉害。要不……要不你当她乡下丈夫,我当……啊——”

    他脖子又被卡紧,眼珠子差点凸出来。

    程如山冷哼一声,挑眉,神情却没有暴怒亦没有太冷,反而尽是戏谑和嘲弄,“你也配?”

    吕航:“我……我要求不高啊。要不……我,我给你和琳琳在纺织厂找个工作,你……你能不能让我一星期当三天……哦,两天……”

    他又被卡住喉咙,这一次舌头直接吐出来。

    程如山提起旁边的抹刀,在桶沿上抹了抹,拿过来比划一下,“这抹刀也挺快的啊。”

    吕航吓得眼珠子都绿了,“别……”

    程如山手上一松,他立刻把舌头缩回去。

    程如山:“没事,我还可以在你嘴里灌满水泥,保管你再也开不了口。”

    “哥、哥……饶命!”吕航面色如土,“我承认琳琳是你媳妇,我、我就是稀罕、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莫老太太乐得直拍手,“你还癞蛤/蟆,你明明就是一头蠢驴,哈哈。”

    吕航:“……”

    程如山伸手去掏他的口袋,摸出一个塑料钱夹,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张姜琳的单人照片。

    他抽出来看了看,的确和自己的一样又不一样。照片上的女孩子眉梢眼角都带着愤懑之气,眼神无光,嘴角也微微下垂,整个人隔着照片都在散发我不爽的感觉。

    吕航紧张得心脏都抽抽,生怕程如山抢回去,不过还好,他家里还有好几张呢,有从姜琳学校档案上撕下来的,有从下乡文件上撕下来的,有……

    程如山拿出自己那张,放在一起看了看,虽然一张脸,却不像一个人。

    吕航:卧槽,你这个真的,我的是假的。

    程如山笑了笑,把吕航的还给他,并没有没收也没有销毁。

    吕航:“那、那个是我的,你别换我的!”他指着程如山放进钱夹的那张眼神发光的姜琳,鼓起勇气:“你、你拿错了,那个是我的。”

    程如山原本笑着的双眼一下子冷酷起来,盯着吕航,比方才每一次都凶狠,他冷冷道:“过去你喜欢,我不计较。现在她是我媳妇儿,是我孩子的娘,你若再敢有过分的言语举动,我送你去精神病院。”

    他威胁地盯着吕航:“不信你试试。”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吕航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被那样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睛盯着,让他觉得掉进一口深不见底的黑井,恐怖瘆人。

    似乎姜琳是那黑井里的光,不容他人觊觎。

    “我……我……琳琳!”他看到姜琳和姜兴磊从外面跑进来,赶紧咧着嘴招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