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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意大利。

    一名女性职员正踩着高跟鞋,慌张地抱着一厚沓文件急匆匆跑向部门主管办公室,却在一时不慎之下重心不稳向前方倒去。

    一只手从侧面伸过来,轻松接过那一沓文件后将她扶正。

    “啊,谢谢谢谢——经理?!”她带着感激的情绪抬头,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立刻肉眼可见的带了几分惊讶的情绪。毕竟眼前这个人应当是坐在自己办公室,等着她将手里这沓文件送过去查看的——可能是因为等不及而出来找自己,还有可能会因为自己毛手毛脚动作缓慢而得来一顿训斥。

    “没事。”红发黑眸的青年顺手接过那一沓文件,却没有像职员想的一般严厉训斥出声。对方温和的黑眸在扫过文件后带了几分笑意,道:“麻烦你了,劳琳,中午休息时还要送文件过来,快去吃饭吧。”

    “啊……好的!”劳琳下意识答道。继而她看着拥有东方轮廓的俊秀青年抱着那堆文件转身,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您……您不去吃饭吗?”她在红发青年身后疑惑问道。

    “唔,”红发青年闻言转身,歪着头想了想,笑道,“总不能让一位女士在理所应当的休息时间来加班吧?——还没有加班费。”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快去吃饭吧,我记得今天中午食堂可是有特别提供的提拉米苏,千万别错过。”

    劳琳一下子从对方竟然知道初来乍到的自己名字的惊讶和小小的关怀中回过神来,欢呼了一声就立刻向上司告别,踩着高跟鞋又冲向了食堂。

    这回倒是跑的很稳了。

    劳琳一路冲进食堂,抢到了仅剩的几块提拉米苏后,和交好的同事坐在一起享用。她一面吃一面回想着刚刚的经历。

    劳琳初来乍到,对这家公司了解不多,但也听说过这个一年前从霓虹总部那边调过来的经理。在同事们的八卦中,很轻易就能知道对方是个意日混血,有着东方俊朗的外表和欧洲浪漫绅士的性格。她和对方接触不多,并不相熟,但没想到他会记住自己的名字。

    至于自己的经理叫什么——劳琳露出了和精致外表一点也不相符合的死鱼眼。她来到这里近一个月,还是对上司那个霓虹名字的发音非常头痛。

    啊——。她泄愤似的叉起一大块提拉米苏就往嘴里塞,一旁的同事连忙哭笑不得地阻止她,劝劳琳对自己在外的形象多多注意一点。

    她依言停了动作,脑子里还在拼命想着上司的名字。

    似乎是叫做……上泉,上泉、酒井?——酒井,上泉?

    “我更愿意听别人叫我酒井上泉……啊,算了,你找我干什么?真头大,没想到我跑到后勤还是会接到你的电话,”红发黑眸青年把手里文件通通扔到办公桌上,转身拿起一直在响的手机,看清来电联系人后痛苦扶额。他走到沙发旁坐下,做好心理建设后才按了接通。“先说好,我现在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后勤人员,不出外勤任务,打打杀杀什么的一律免谈。”

    另一边的琴酒额前青筋狠狠跳了跳:“康帕利,你不要以为你跑去后勤就可以对组织事务不管不问了。”

    酒井上泉缓缓敲出一个问号:“看在咱们曾经共事过的份上,你摸着你的良心问,我没管组织事务?那我辛苦赚的钱花在了谁身上?”

    “做人不能这么做,琴酒。”他好气又好笑,“你要是不想要之前那笔军火交易的分成就直说,我这边还忙着呢。”

    话虽如此,但酒井上泉知道琴酒不会没有缘由的来找自己,他迅速回顾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但仍不知有什么是需要对方特地来提醒自己的。

    “呵。”琴酒回以一声冷笑,咬字清楚,“是,看在我们曾经共事过的份上,我来提醒一下你某个被你忘了一年左右的任务。”

    “一年”这个关键词成功触动了酒井上泉的记忆,他另一只空下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在这一瞬间中无比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嗯?”酒井上泉发出一声短暂的音节用以表示疑惑,然而琴酒只是冷笑一声,扔下一句“自己去看”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酒井上泉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却稍微定下心来。应当不是什么大事,不然琴酒不会这样跟他扯了半天废话。所以是组织里出了什么事吗?

    他疑惑地打开内网查询。琴酒这样提醒自己应当是与自己有关,但“康帕利”最近的任务是处理那场军火交易的后续。酒井上泉在内网中没有查到相关情报的变动,只能再换一种思路。

    与他自己相关,又不至于琴酒使用更上一层的那种兴师问罪的语气——内格罗尼!?

    酒井上泉额头的神经狠狠抽搐了一下,他顿觉头疼起来,手上却一点也不慢的开始查内格罗尼最近的动向。

    但答案却让他瞳孔狠狠一缩。

    正午阳光透过办公室落地窗尽情倾洒下来,浸染一室暖意,然而康帕利周身气氛恍若北极万年冰封的大陆,看上去丝毫没有融化的可能。继而红发青年深吸一口气,从那种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中挣脱出来,缓了缓神后开始查询“重松勇”的动向。

    红发青年目光沉沉地看着搜索出来的报道——重松勇死亡的新闻已然上了热搜,尽管现在还无人将他的死和那桩人口贩卖案联系起来,但一路为那群渣滓保驾护航、从中牟取暴利甚至间接造成他两位挚友死亡的罪魁祸首已然得到了符合他行径的归宿。

    酒井上泉反反复复将那篇报道一字一字地品读过去,终于吐出那口从一年前就开始憋着的闷气。他低头,将脸深深埋进双手,双肩开始细微地颤抖起来,从喉咙中溢出似哭非笑的细碎声音。

    许久之后红发青年终于直起身来,颤抖着手拿起手机。他先翻到了短信页面,但那一栏自一年前他删掉任何记录之后就只剩内格罗尼断断续续发给他的信息:

    【哥顿是怎么回事?你去哪儿了?】

    【为什么把东西全部都搬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你去后勤组?为什么?】

    【……电话也不接,看到了好歹回一下吧?——内格罗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