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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皖

    院子外面写着两个字,从龙飞凤舞之间依稀可以看出是桃皖两字。

    顾随在里间更衣洗漱。

    沈遇安无事可做,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桌边等着江管家带着郎中过来,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他有些困倦厌厌的打了一个哈欠索性以手支着脑袋倚在桌边打盹。

    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残破的房屋,破败的墙体,有风漏风有雨漏雨,屋中物件都或多或少的有各种各样的损伤,唯有墙角的一堆书仍然保护的很好。

    自己还是顽皮的时候,常常趁着练武的机会逃到街上去找同龄人玩耍。街上的孩子并不是很欢迎自己,见自己来了纷纷散开,扔石头的,洒水洒泥土的,冲自己吐口水还大声嚷嚷着:“怪物来了,快赶跑他!”,更有年轻的妇女匆匆赶来拉着自己的孩子回家。自己每每都是狼狈得走回家,老者常常搬一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回来,见人回来了,抬眼轻轻看一眼又接着懒懒的睡去。自己啧羞愧的跑回屋里换了脏乱的衣服走到老者面前接受惩罚,老者这才慢悠悠转过来取出竹条抽在自己的后背。随之询问:“下次还出不出去了?”自己则埋头一声不吭老者隐隐有怒气爆发,手中的鞭子越抽越重后背隐约可见丝丝血迹,打到最后老者没了力气手中竹条脱落,颤巍巍的走到椅子边慢慢坐下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天是练武,夜晚则点着灯在书堆边一刻不停的背着书。行将就木的老者手拿一根细小的竹条在一边看着自己,稍有差错老者就用竹条在他身上抽一鞭。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瘫坐在地崩溃大哭,老者并未上前安慰,等着他哭累了。才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直视他的眼睛,颤巍巍的抬手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泪痕,轻轻叹了一口气:“主子,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怪物。没有人会因为一个怪物哭泣而选择给他什么帮助的,而奴也是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绝对的强大是制止闲言碎语的最好办法。”他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老者,眼神中渐渐有了一丝光,挥开老者的手,接着练武背书。

    顾随打理好走出来就看到在桌边睡觉的沈遇安。发丝微乱,衣领微敞,皮肤在少年当中是比较白的,睡着了的少年少了一开始的冷漠多了一丝乖巧的感觉。

    江管家带着郎中匆匆赶过来,正准备行礼,顾随制止住了他的动作,轻轻扫过沈遇安微红的眼角。

    沈遇安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睁开眼就看到门口的江管家以及身后背着药箱的郎中,示意人进来。

    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不大清醒,抬手揉了揉眼角,一言不发的样子不禁让人生畏。

    郎中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走到顾随身边检查了一番,慢悠悠的说道:“表少爷,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是一些皮肉之伤涂点膏药,奴在开些药煎服三日即可。”

    江管家从袖中掏出银钱递给郎中。郎中颠了颠银子的重量,满意地走了。

    沈遇安缓过神来郎中已经走了,视线移到还未离开的江管家身上,刚刚睡醒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桃皖不错,给我安排一个位置住下。”

    江管家脸色一白,悄悄看了一眼顾随,顾随撇开双眼低着头不动声色。沈遇安暗哑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怎么顾随住得,我不行?”

    江管家额头出了许多冷汗,身子在微微发抖,扑通一下跪下去颤抖着嗓音:“不不,只是这院子简陋怕主子住不习惯。更何况这是江夫人……”

    沈遇安不知道江夫人是谁,有些茫然,这与自己要住在这个院子有什么关系。自己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不错,既偏僻又清净。

    顾随轻声开口:“江夫人曾是在下的养母,她曾在这院子自刎,并葬于院内的桃树下。在下受其养育之恩惠这才自请来此居住,顺便打理院子。遇安若是不介意大可与我一同居住。”

    江管家感觉身上的压迫感突然消失,悄悄松了一口气:“主子,江夫人是您的生母。说来表少爷应该是您的兄长。”

    沈遇安很郁闷,一瞬间自己又多了一个母亲和一个兄长?这是变相补全了自己的童年梦想呢?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