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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知多少卷六

    济北王慕容泓真的是个很玩命的孩子,自打发现慕容冲可能会超越他之后,便更加勤于习武,见天地找慕容冲比试,但他的进步也确实很快,也很有习武的天赋,终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把慕容冲打的鼻青脸肿地回来。

    天杀的慕容泓,你怎么下的去手?对着一张这么倾国倾城的脸!我给慕容冲小心地擦着药酒,他却嘻嘻地笑着,毫不在意,我不禁嗔道:“你挨揍就这么高兴?”“又不是多大的伤,日后上了战场,若是肠子流出来都有可能……”我心下一惊,手上失重,慕容冲当即吃痛,“哎哟”了一声道:“你轻点!”

    “谁让你吓我!”我鼻子发酸,很害怕他所说的那个画面会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我知道,待到他成人,是必然要上战场的,这是他的义务,更是他的使命。与我的恐惧不同,他是憧憬着那个时刻地到来。我小心地给他吹着脸上的伤口,他却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咬着嘴唇道:“不要,好痒。”

    “痒死你才好。”我歪在他怀里,嗔道:“你八成又没怎么还手。”“我若死了,你可不许哭”慕容冲将脸凑近我道,我不禁一阵意乱情迷,嘴上却偏道:“你死了我就跟济北王玩去。”

    慕容冲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我自己也连连后悔,不该说出这种话来刺激他。于是我谄媚地笑着,用手捧过他的脸,他还强硬的不肯配合,不过我一声娇嗔他便服了软,乖乖转脸任由我捧着,还满副怒气委屈的表情。我狡黠看着他,挑眉道:“我想到一个整治济北王的办法。”

    “什么办法?”他的下巴被我用力捏捧着,小嘴也噘了起来,说话含胡不清,但丝毫不能影响他的绝代风姿。“我们只需要如此这样一番……”我趴上他的耳朵,一阵耳语,“哈哈!如此甚妙!”慕容冲终于开怀地大笑起来,却转瞬又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他揍你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不甘心道:“我就是不能看你被他欺负,我一定要出这口气!”“兄弟之间切蹉武艺,何来欺负一说。”慕容冲显得觉得我小题大做。“那你到底同不同意嘛?”我开始在他怀里扭着身子撒娇。“呃……”他想了想,无奈地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第二天我与慕容冲早早便到了校场,让李忠守在门口望风。由于事先踩过点,我们直接便去爬那一株做了记号的歪脖子树,慕容冲上去以后骑在树叉上,拉着我,所幸这树并不算高,我蹭了两下便也爬了上来,然后开始——掏鸟蛋。

    我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布袋,把这鸟窝里十来颗鸟蛋拿走了半数,因想着不能让鸟妈妈回来以后伤心欲绝,所以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到手以后,慕容冲先带着鸟蛋跳下树去,再将鸟蛋放置一旁,向我张开双臂,轻唤道:“来吧。”我甜溺地笑着,没有一丝害怕,我知道,他的怀抱,永远是最温暖、最安全的。

    我纵身一跳,他牢牢地接住了我,还抱在怀里紧了紧,疼了我额头一下,道:“吓坏我了。”“怎么了?”我伸手环上他的腰,回抱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道:“有你在,我根本不怕,再不会怕。难道你不相信自己吗?”慕容冲邪性地笑了:“以后可以带你去骑马了。”我不好意思地捶了他一拳,推开他道:“好了赶紧吧,不然一会儿他们都来了。”

    我们做贼似的抱着鸟蛋来到慕容泓平常歇息时坐的软塌旁,把鸟蛋掏出来,极其隐匿地藏在长长的兔毛软垫下,鸟蛋很小,兔毛很长,以慕容泓的粗心大意,嘿嘿……

    做好这一切,我与慕容冲便出了校场,李忠迎了上来,禀告没发现敌情。我们在门口转了一会儿,直到看见远远走来的呼延师傅,才上去打招呼,装作正巧碰上顺便一道的样子。过了没多久,一帮皇子们来的差不多了,慕容泓嫌与慕容冲再战没有挑战性,便拉着慕容凤比试,不知是有意相让还是本就不敌,但以慕容凤的行事考量,他很有可能是故意让之,两人打了个平手。不过慕容泓满头是汗,显然也是费了番力气,他将配剑扔给小太监,转身走向自己的“宝座”。

    我拉着慕容冲的手握了一下,心里异常紧张,他反手握住了我,示意我别紧张,我安了安心便转过脸去看向别处,慕容冲则很是自然地向身旁的慕容温讨教行军之法。慕容泓懒懒地声音响起:“也不知道是谁同意的,皇子大内习武还时常随身带着女人……”

    慕容冲回头一看,慕容泓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上去,那鸟蛋何其脆生,个头又小,他自是没有发觉,直喇喇张开两腿惬意地坐着。听他如此暗讽,慕容冲也不争辩,笑了笑。慕容温看了慕容泓一眼,再看看慕容冲,便也并不作声。

    等到慕容泓休息完毕再起来的时候,我故意盯着目标瞅,只见他屁股那一块儿,淡淡的黄了一片,就像,就像想要出恭却没来及而失禁了一样……

    见目的达到,我便不再看他,冲慕容冲递了个眼色,再眨眨眼,他也会心一笑。我做势很羞涩的样子低下头,十分谦卑地跟慕容冲说:“楚楚留在这里实在于礼不合,殿下请恕楚楚失礼,先行告退。”

    “既如此,你就先回去吧。”慕容冲挥挥手,道:“李忠,送楚楚回宫去。”我跟李忠先回了宫,踏出门坎的那一刹那,听见校场内有人开始窃笑。

    真想看看慕容泓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样子,我手捂着嘴,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等到慕容冲回宫,我急忙拉着他,要他给我讲讲慕容泓的窘状。慕容冲自顾走进寝宫道:“好歹让我先喝盏茶吧。”我讪讪一笑,将茶杯递到他手里,他接过呷了口道:“若非都是兄弟,只怕七哥把我们灭口的心都有。”“不是吧。”我伸了伸舌头,“有这么严重吗?”“你是不知道,七哥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哎……”慕容冲斜坐在榻上,伸着腿,将手枕于脑后,对我缓缓道来:“初始七哥并未察觉,但见兄弟们都盯着他身后看,或窃笑或低语,正莫名其妙呢,他的太监跑过来一个提醒,顿时恼红了脸,恶狠狠地看着我们,也未及发怒便急忙头也不回地跑了。他走之后,大家笑得更是肆无忌惮,想是七哥在外头也能听到,哎……”慕容冲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凑近他问道。“楚楚。”他轻轻揽我入怀,叹道:“我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份了?”我抬起头道:“他会不会猜到是我们?”“七哥又不是傻子。”慕容冲闭上眼道。

    我也有些自责,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样当众出丑,叫他情何以堪?只怕这事没完。似乎看出我的担忧,慕容冲抚了抚我的额,道:“别担心,有我在呢。”

    听了这话,我更踏实地靠在他的胸前。有他在,一切都不用担心,我一直知道。

    出乎意料的是,在我们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并且视死如归的心理准备之后,慕容泓却并没有来兴师问罪,这多少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不来更好,我跟凤皇的小日子过的自是不亦乐乎。

    只能说,我跟慕容冲两人的品味真的很独特,慕容温嗤之以鼻的人生百味,于我们二人就像是饕餮佳肴。只要慕容冲不去陪太后或皇上用膳,我就经常在小厨房做给他吃。虽说慕容冲下令鱼肉必须先剔骨,但也只能去了大刺,一些细微的小刺是根本挑不出来的。所以,我仍是会被刺卡着,并且是吃一回卡一会。其实在现代的时候,我偶尔也会被鱼刺卡着,但没有如今这么高的频率,想是慕容冲他秀色可餐,我色心大起的原因吧。不过每次我狼狈地卡着,都会有慕容冲佯作责备地伸出他的纤纤玉指,目光如水般地为我温柔取出,久而久之,我竟也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在大燕的日子,因为有着慕容冲,我过的十分舒心,或者可以说幸福,而且我时常会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年轻真好。”我竟可以再次体验慢慢长大的历程,再次青春一回,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啊!我暗自下定决心,这一世,一定要活的更加精彩、快乐、幸福,不给青春留下遗憾。想起上辈子,从懂事起就都在学习、上课、做作业、考试、工作,然后相亲找对象,活到二十四岁,回过头来才发现,在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里,我竟没有留下任何一段美丽的回忆。而这一世,重新活过的我,定要渡过流光异彩的一生!望着睡在身旁的慕容冲,我微笑着坚定的这样想。

    北方的冬天来的很快,而进入隆冬,便也离新年不远了。鲜卑人并不像汉人一般那样重视春节,但他们也统治着汉人,汉人的影响不可小觑,所以,春节仍是宫里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除夕夜的时候,跟着慕容冲,我又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个大燕最尊贵家族成员们的那一个个惊天美貌。最美的毫无疑问是慕容冲,其次便是清河公主慕容滟,她非常细心地发现了可足浑太后不怎么喜欢我紧跟在慕容冲身后,便叫我跟着她,小声告诉我,这位是谁,那位是谁。

    皇帝慕容暐也是长身玉立、风liu倜傥,举手投足,王者贵气,尽显无疑。但还有一个人,见到他的刹那,我便直觉此人非池中之物。他虽然隐忍谦卑,但却无法掩盖那岁月磨砺、战场拼杀、朝堂练就而出的隐含的光芒。

    这个人,便是吴王慕容垂,清河公主告诉我。

    不过此时整个皇宫内,最光芒万丈的却是太原王慕容恪。他的出现,让美丽的容貌都变得苍白,而我是听过他的名头的。五胡十六国时期的战神!终其一生未负一战,真真正正的独孤求败。而且他不单单是一名武将,他在渡过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的青年时光后,转而全心全意地辅佐幼主,兢兢业业,治理有方,竟成了诸葛亮般的人物。可以说,他就是整个大燕的擎天柱,德高望重,最得人心,皇帝与太后也对他尊敬不已。

    对于他,我最熟悉的便是,他打败了冉闵,五胡乱华时拯救汉文明于水火的武悼天王冉闵。

    虽然我此生是鲜卑人,但上辈子是汉人,想起那段历史,心里如何也好受不起来。

    除了慕容家的美男子,今晚我又大饱眼福地见识了段家众位美女。如若换个地方,离开慕容家,她们个个都是美艳不可方物的人间绝色。只可惜,跟太过耀眼的慕容家男人相携,只能算她们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