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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商计

    崔老太爷一脸坦然,开口说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外祖母安国长公主乃一代奇女子,你母亲昭华公主惊才绝艳,你烈家满门保家卫国,赤胆忠心。只天不遂人愿,你父母皆英年早逝,要不然哪轮得到我崔家来照顾你,崔家应以此为幸也。”

    “是啊,好孩子,你只管把这当成自己家,把我们当你的亲祖父亲祖母。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种话了,可怜见的,你就是我老婆子的乖孙女。”说完,崔老夫人已拿手中锦帕拭起了眼睛。

    崔婉凝收起了平时对烈云分走宠爱的敌意,小姑娘未曾涉事,心情都写在脸上,此时只觉得,这个表姐,其实也很可怜,爹娘都不在了,家里人的宠爱就分她点吧。

    崔延齐则一副完全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的样子,毕竟三年前,他还只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四岁启蒙后,又搬去前院由崔净亲自教导。对这个表姐,还是挺喜欢的,毕竟老送他一些好玩有趣的东西。

    而面前正握着烈云手腕的程锦思,却倏忽变了脸色,眼中慌乱一闪而过,若不是烈云一直注视着她,恐就错过了。虽然程锦思迅速敛了眼中神色,改为心疼,可握着烈云手腕的右手,不自觉已经使了大力。烈云低呼一声,程锦思忙松了手,低头一看,烈云手腕已被攥出一圈红中带青的印子。

    崔净听了烈云方才所言,正一脸怀念、后悔又心疼的复杂神色,听闻烈云低呼,忙上前查看,见烈云手腕竟被程锦思攥成那样,终忍不住指责道,“夫人,你怎么把云儿伤成这样?”

    程锦思正低头捧了烈云的手腕查看,准备吩咐丝雨去请大夫,听了崔净的斥责,身子猛的颤了一下,伤心、愤怒、狠戾、绝望、畅快,依次在眼中交织,最后归于平静。程锦思抬头望了崔净一眼,“老爷,妾身不是故意的,只是听见云儿提起姐姐,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才失神伤了云儿。云儿,对不起,姨母不是有心伤你,我这就让丝雨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姨母真是,真是……”程锦思开口,已听不出任何异样,只有懊恼和对烈云满满的心疼。

    确定了心中所想,烈云脸上也露出笑容,反握了程锦思的手,“姨母,云儿没那么娇贵,这点小伤回去擦点药就成。姨母莫再自责。”又转向崔净,“姨丈,您也别再责怪姨母了,姨母平素恨不得把云儿捧在手心里,又怎么会伤害云儿呢!”

    “总归还是云儿不对,说错了话,不但引得祖父祖母伤心,还害姨母受委屈,害姨丈担心,云儿有错。”说着,烈云又福下身去。

    这回,崔老夫人由鸣琴搀着亲自下地扶了烈云起身,又叫鼓瑟取出生肌露来,亲自细细给烈云抹在手腕上。

    闹腾了这么一阵,崔老太爷和崔老夫人已面带疲色,崔净就带着众人告了退。

    崔婉凝和崔延齐回了芬芳院和松涛轩不提,程锦思则让崔净先行回仁德院,她同烈云一道回紫庭院等寒露送药。

    酉时已过,夜色浓重,即使打着灯笼都有些看不清对面人的脸。烈云同程锦思走在回紫庭院的路上,程锦思忽然问道,“云儿,在坛济寺可有不妥?昨晚可有做梦梦见姐姐?”

    烈云看着眼前灯笼光晕里模糊的人脸,眼带嘲讽回道,“姨母,坛济寺并无不妥,至于梦见母亲,云儿倒是想,可每晚喝了药睡,都是一夜黑甜,别说母亲了,连父亲我都没梦见过。”

    “那你方才怎会突然说起那番话?姨母都被你吓了一跳。”

    不做亏心事,怎怕鬼敲门,我要吓的就是你。烈云心里想,说出的话却带着小女儿的愁又夹杂一丝羡慕,“不瞒姨母,正是在松鹤堂瞧见了祖父祖母、姨丈姨母、表妹表弟一家其乐融融的热闹,又见表弟表妹有父母关爱,可无忧无虑嬉笑打闹,云儿心生羡慕,想若云儿父母也在,该有多好。所以云儿才那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