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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直播

    他笑眯眯地看着弹幕争论了好一会儿,仔细感受了当前的身体状况,这才晃晃悠悠地从床上起身,伸手拿过了方才卧底先生帮忙处理伤势时挂在椅背上的新衣服。

    “走吧,”崭新的黑色风衣裹住了满身伤痕,腰带一束,剑南春就已经完全不像是受过伤的模样了,“刚好带你们去看看公安打警|察的同期互殴,这个时间,人应该还没到齐。”所以大概率还没打起来呢。

    至于车子,再怎么着,他温庭湛也好歹算是代号成员,这里又是他的安全屋,组织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穷到连车都只给他一辆的。

    懒得开车的男人找到了那辆辛苦改装过的车子,坐上驾驶座,把方向控制和行驶速度全部丢给了“蜘蛛”。

    事实证明,“蜘蛛”还是很可靠的。

    在ai的精准掌控下,和琴酒同款的黑色保时捷安静地启动,像是滑入海洋中的水滴般,无声无息地汇入了深沉的夜色里。

    “目的地到达,”不知是车速够快,还是卧底先生找的地方确实离他的住处不远,不过片刻,ai就带着他停在了一幢废弃的烂尾楼下,机械音平淡冷静,“目标人物位于三楼。”

    身上有伤,又是非必要状况,温庭湛当然不会选择动用内力了。

    把手机揣进口袋里,他顺手捏了捏风衣里丁零当啷的小道具们,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选择了乖乖爬楼。

    温庭湛的时间把握得一如既往的精准,无视了弹幕的催促,等他慢慢悠悠从楼底爬到三楼天台,这几只大猩猩才刚交流完了情报,准备动手。

    他并没有可以收敛动作,因此,听到陌生脚步声的瞬间,正准备动手的五个人齐刷刷地定格了动作,心有灵犀般同时回过头来。

    “啊,各位晚上好,”包裹在黑色风衣里的颀长身影在微弱的路灯下半明半暗,男人的声音温和有礼,“我只是个普通的过客,需要交流的话请继续,不必在意我的存在。”

    “温庭湛前辈,”熟悉的声音让诸伏景光在对方开口的瞬间就确认了男人的身份,说话间,他有意无意地向前移动了半步,努力把还有些懵的同期们护在身后,“您怎么来了?”

    “比起我怎么来了,你更想要的是我赶紧离开吧,”温庭湛轻笑一声,直白地戳穿了自家下属的伪装,“不过啊,今晚没什么事的话,我是不会走了,毕竟我也算是萩原研二的救命恩人呢,就只是看个热闹的话,应该也不算过分吧,不穿防爆服的警官先生?”

    诸伏景光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拽了拽他的袖子,微微侧首,那双蓝色的猫眼正对上对方不赞成的神色,幼驯染间的默契让他把涌到喉间的话全数吞了回来。

    “啊,另一位卧底先生,”反正蜘蛛还在运行,在确认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温庭湛已经彻底放飞了自我,“我该叫你安室透,还是降谷零呢,公安零组的长官?”

    一照面就被戳破身份的公安面色还是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然后他强逼着自己露出得体的笑容,向前一步,与幼驯染并肩站立:“叫我安室透就好,很高兴认识你,温庭湛先生。”

    “啊,这个表情,”温庭湛踏前一步,毫无距离感地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自顾自地说出了最终的结论,“所以是查到了?不过这个事态,你大概还没来得及告诉诸伏吧?”

    “不过也是,”精致的眉眼暴露在光明中,被红方包围的男人面不改色,“毕竟我都没有特意加密,这样还查不到的话,组织里也就不会出现公安卧底了——你们继续吧。”

    “好,”反正所有底牌都已经被掀在明面上了,男人如果真有什么坏心的话,他们早就死了不知几遍了,降谷零咬一咬牙,干脆直白地放任了对方的围观,“我们的事稍后再说。”

    “就这么说定了的话,”听懂了同期潜意思,基本确认对方没有实际危险性的松田瞬间捏紧了拳头,从齿缝间泄出了一丝冷笑,“现在,该算一算你的事了,萩——原——!”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依旧站在温庭湛面前,趁着萩原愣神的瞬间,松田抓住自家幼驯染的手就是一个标准的过肩摔。

    从下午憋到现在的后怕混杂着怒气彻底爆发,左手松松地扣在幼驯染的脖颈上,连带着双眸都被怒火染得发亮,黑发警官对着熟悉的池面脸高高举起了拳头。

    面对幼驯染通红的双眸和眼瞳中的水色,萩原愣怔了下,难得卸了反抗的力气,只轻轻闭上了眼。

    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在拆弹现场不穿防爆服了,只要最后没出什么事,哪怕小阵平知道了,也不过是念叨几句再打上一架而已,可这次不一样。

    虽然炸|弹确实没爆,但在电话挂断前的某个瞬间,他是真真实实地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火光,听到了手机里幼驯染近乎撕裂的那声“萩原”——就好像,是真的死过一次了那样。

    确认爆|炸|物彻底处置完毕、真的没有危险性后,他恍恍惚惚地收拾了工具,和手下的警员下了楼。重新踏上地面的瞬间,他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觉。

    这种不太真实的感受一直持续到了刚刚,把所有人都叫过来的小诸伏发狠地给了他一个肘击,然后告诉他,要不是之前那个男人莫名出手,他就要被永远留在那里了。

    于是,一整个晚上飘飘忽忽的灵魂才像是忽然落了地,从那时起,就始终隔了一层的色彩和喧嚣重新涌入他的脑海中,他终于,活着回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