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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女人心

    怀愫/文

    柳二顿在原地,大头几个却不敢放松,看这情形柳二肯定逃不脱干系,一拥而上,捉住了柳二。

    小商贩们伸着脖子看热闹,对柳二指指点点,都在猜测他犯了什么事。

    柳二任由巡捕把他锁住,直直盯着霍震烨:“别找我师姐。”

    霍震烨脸上一丝笑容也无,不管金丹桂和柳大干了什么,苏曼丽也都是无辜的。

    几人把柳二押回捕房,柳二自觉做得天衣无缝,等霍震烨把他如何进苏曼丽房间的方法说出来。

    他面色灰败,连脚印指印也能查出来?

    “你早就知道了?”

    “是。”霍震烨手指叩叩桌子:“你来捕房接柳大的时候,苏曼丽被杀的消息还没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是推测,然后就是查找证据。

    柳二不可置信,霍震烨那时候就知道了,可这中间他们又见过三次,这人竟然声色不露。

    霍震烨知他心中所想,他笑一笑:“证据还没找齐,怕你们跑了。”

    巡捕再来采集柳二的指纹脚印去做对比时,柳二没有反抗。

    霍震烨问他:“你模仿凶手的杀人手法,就是为了让你师兄脱罪。”

    柳二低头看着桌子,他一言不出。

    “可是他不配。”

    柳二抬起头来,他虽然不说话,但还是用目光驳斥霍震烨,师兄都已经说了,他们三人一起好好过日子。

    霍震烨摸出银烟盒,抖出支烟,他捏在手里并不点燃:“你师父留给你师姐一笔嫁妆。”

    柳二目露惊色,他没想到霍震烨连这个都查到了,这是师父临终时交给师姐的。

    霍震烨把烟夹在手中,在档案袋中翻找出什么,把那对钻石耳环拿给他看。

    “这是柳大送给金丹桂的,我们查过了,这对耳环是他用一串翡翠项链在个印尼商人那里换来的。”

    那串翡翠项链,印尼商人不肯提供当作证据,霍震烨买了下来,拿出来给柳二看。

    翡翠珠子颗颗碧绿,水头极足,一看就是好东西,下面还坠着只包金边的翡翠蝴蝶。

    柳大用这串项链换金钢石的耳环,真是换亏了。

    柳二当然认识这串项链,那是箱子里师姐最喜欢的一条。

    她没打算把这当成私房嫁妆,说要把这些卖掉,手里有了钱或是置下产业,或是做小买卖,生活就能安定下来了。

    师姐摩挲这串项链时的神色,柳二记得很清楚,他当时还说师姐成亲的时候戴肯定很美,没想到竟被哥哥拿去换耳环送给金丹桂。

    “你说谎!”柳二大声辩驳,可心里已经信了。

    “他还打算带金丹桂离开上海,船票都买好了,只有两张。”霍震烨装模作样的从档案袋里掏出两张车票,指尖一搓,把叠在一起的车票分开,给柳二看确实是两张。

    然后作热扫一眼:“这个月二十八号。”

    柳二仿佛被重拳打在心口,整个人闷住,二十八是师父百日祭,哥哥竟然连个头也不给师父磕就要走。

    耳环项链的事是真的,船票是假的,但霍震烨一件一件从档案袋中拿证据出来,柳二已经深信不疑。

    “他值得你背一条人命?”

    霍震烨说完离开审讯室。

    指纹和脚印的比对,证实柳二就是那个在苏曼丽家楼顶留下脚印指纹的人,再加上柳二自己的供词,这案子破了。

    大头对霍震烨佩服至极:“霍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就能想到是柳二呢?这下我们捕房可有大名气了。”

    宋总捕眉飞色舞,这一件惊动上海滩的大案子,他手下的人用一个礼拜就捉到了真凶,连金丹桂的头七都没过。

    在英国人面前那是出了大风头。

    “你们的功劳我都会报到上面去,今天晚上有一个算一个,我请客。”

    霍震烨看满屋欢腾,出声道:“金丹桂的凶案,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柳二杀的。”

    宋总捕看了眼霍震烨,这次破案霍震烨功不可没,他一知道消息,电话就打到南京去了,对何秘书大夸特夸霍家这位小公子的聪明才智。

    破案这么聪明,偏偏在这上面有些痴气。

    “还要什么证据,两桩案子都是柳二做的。”宋总捕一句话就定了这案子的结局。

    花国美人案就此告破。

    大头有些疑惑:“霍公子,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啊?”

    满屋欢庆,只有霍震烨觉得索然,他想见白准了。

    白准一觉睡到下午才醒,他早上吃了酥酪和豆腐衣包子,倒不觉得饿,只是闲得发闷。

    又把“穆桂英”“岳王爷”搬到天井里。

    他自己坐在屋檐台阶上,看两个纸人耍银枪,往常用这法子消磨时间,他并不觉得无聊,今日却觉得小楼里太安静了些。

    怎么看怎么觉得没趣,一挥手,两个纸人应声停下。

    阿秀抱着纸花瓶,送到白准面前,她点点这花,摇一摇头。

    家中的纸花经年累月也不会凋谢,永远都像刚扎出来那样娇艳,可这一把花才过了半天就不行了。

    红色花瓣微微打卷,阿秀不明白为什么,只好抱着花瓶找白准。

    “快干死了。”白准想了想,家里只有供在神台前的小花瓶,这么一大把花,还真没地方插。

    阿秀歪歪头,她不懂什么是“死”,纸竹不腐,她便用生,低头看着这把花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