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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雪糕

    “我叫宋义洋。”林向意坐下,把包放进课桌,一抬头就看见身旁的男生笑意满满地朝她伸出手,“义气的义,海洋的洋。”

    “你好,”林向意伸出手虚虚地与他碰了一下,以同样的笑容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真巧啊,竟然成了同学。”

    宋义洋收回手,将桌上的笔袋拉开拿出黑笔,边给新书写名字边回复道:“而且还是同桌。”

    今天的天气无疑是热的,窗外有蝉鸣,阳光金灿灿的,风一吹树枝跟着晃,光影婆娑间有麻雀扑棱着翅膀。

    林向意一抬头,就看到肥金和别人勾肩搭背地扛着拖把去洗手间,后面还有人大喊他的名字追上来。他似乎很吃得开,朋友很多,轻而易举地就能和人打成一片。

    在这一点上,陈深不如他。在林向意眼中,陈深像一头沉睡的猛兽,慵懒间多的是冷漠。他好像不需要朋友,一直一个人行走在这苍苍莽莽的人世间。

    肥金一行人从窗口走过,声音也飘得远了。林向意收回目光,却发现宋义洋正歪着头看她。

    她疑惑,用眼神示意他怎么了。

    宋义洋手上在转笔,速度很快,头发梢上沾了点日光,亮闪闪的。

    “你认识他们?”

    “谁?”

    “肥金啊,我看你刚才一直在看他们,跟你说话都没反应。”手指间的笔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宋义洋重新拿起来,打开笔帽在白纸上划拉了几下。

    白纸上出现了几条黑色的线,细细的,有些扎眼。

    “……”林向意一时有些踌躇,大概她与肥金的关系,就是认识,但也只是普通的认识吧。思考间,她又想起了些什么,“你刚才跟我说话了?说什么?”

    宋义洋扬唇笑着,扫了一眼正从门外走进来的班主任,是他高二时的班主任,很有缘地又分在了她的班里。周围的喧闹声变小,他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我说,你是不是……”

    还未来得及说完,宋义洋的话就被打断。彼时班主任已经将手中的书本放在讲台上,正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宋义洋有些抱歉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往讲台走去,回来时手里抱着一沓讲义,一组一组地发。

    宋义洋成绩好,一直是各科老师眼里的香饽饽。班主任进来看到他这个熟面孔,顺理成章地就让他过来搭把手,把学校要求统计的家庭信息表发了下去。

    所谓家庭信息表,无非就是填一些个人基本信息、家庭成员的信息等,以便于学校更好地进行家校共育。

    毕竟高三了,学习关系着每个人的未来,一步都不敢出差错。

    信息表填完,老师布置着上午大扫除后发书的任务,任命了几个课代表收暑假作业,又宣布了下午开始开学摸底考试。

    突如其来的“惊喜”,班里哀嚎一片。但高三最不缺的就是考试,从周练到月考,再到各路省市模拟,将这一年串联在一起。

    都考完了,黎明也就来了。

    -

    学校的宿舍区重装水管,尘土飞扬。原本定的住宿时间又因此而推迟。好在学生基本都是本地人,住的不远,走读也不会太麻烦。

    下午考了语文,3个小时考的人精疲力尽,以至于800字作文写完收卷铃声响起时,班里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林向意收了东西就往校门外走,没走几步便听见宋义洋叫他。

    宋义洋是来跟她对答案的,有到选择题他捉摸不定,好几个人的答案都不同,没个准数让他心里不踏实,甚至可能一晚上都睡不好。

    两个人边出校门边讨论,宋义洋家比林向意家离学校近,等到再拐个弯就能到他家时,两个人刚好讨论出了一致的答案。

    夕阳燥热,昼长夜短的日子太阳在这个点还是高挂在空中的。

    正是放学下班的时候,路上车流不断,摩托车轰鸣着穿梭于汽车的尾气中,带来一串串机油味的呼啦啦的风。

    两个人拐了个弯,宋义洋刚好到家,今天他不用去药店帮忙,挥挥手就和林向意说了再见。

    林向意等他进门后移开眼,刚想继续往前走时发现墙根底下停了辆摩托,正是刚才从她面前驶过的那辆。

    陈深摘了头盔拿在手里,头发梢有些乱,也没出声喊她,就斜靠在车旁看她。

    林向意的脚步不自觉停住了,右手边是间小卖铺,老旧的电风扇上沾着灰,有只深色的猫微阖着眼趴在卖烟的玻璃柜子上打盹。

    林向意只思考了短短两秒,便移步进了小卖铺。冰柜里白雾袅袅,她拉开柜门,拿了根小布丁后关上。

    视线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她又重新拉开门。

    林向意再从小卖铺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根小布丁,另一根拆开了包装,被她叼在嘴里。

    她走到陈深面前,靠近了才看清陈深脸颊上的汗,薄薄的,以及他的眼皮眨了下,眼睫毛跟着颤。

    她将小布丁递给陈深,陈深抿直了唇线,也不推脱,接过小布丁就撕开包装。

    第一口只觉得好甜。

    第二口觉得冷。

    他咬的太大口,牙齿被冷得生疼。

    不由自主地皱眉,发出了“嘶”的一声。

    林向意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咬下一小口雪糕,嘴角不自主地上扬。

    陈深直到把那一大口冷意咽下才开了口,嗓音被冻得有些沙。

    “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