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带子挂在腰上摇摇欲坠，枕绿暗暗叫苦，捂着肚子说：“有点疼，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吴大停下脚步：“我们在此等候，公子快去解决吧。”

    “好。”

    枕绿干巴巴地笑着，往不远处的树下走，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却隔着衣服死死扣住带子，防止它半路掉下来。

    背后响起吴大的关切：“公子别走远，小心脚下。”

    “好！”

    枕绿站在树后，把拖后腿的月事带扯下，没有地方放，只能随意塞进袖口里。

    “看来得让绣娘改进一下，缝几个纽扣。”她喃喃道。

    没有碍事的月事带，枕绿浑身轻松，三人加快脚步，下了山后坐上等候多时的马车，伴随轱辘声往县令府的方向奔驰。

    李为不知天书秘辛，只当是寺里普通的古经，于是吩咐下人给枕绿安排卧房：“先解决要紧的事，天书失窃案明日再说罢。”

    枕绿见他愁眉不展的模样，没有多言，应了下来。

    仆人知道他们是一起的，于是问：“殿下，您的卧房安排在这位公子的隔壁如何？”

    灵君：“可。”

    枕绿目送他们去书房密谈，谈了什么，枕绿不清楚，在她入睡前灵君都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日清晨，枕绿推开门，就见他从月牙门洞下过来了。

    桃树枝随着微风拂动，花瓣簌簌落了一地。他还是昨晚的行头，衣摆有些皱了，看得出一夜未归。

    “天书的事情你和县令大人说了吗？”枕绿问。

    “说了，吃完早饭你便上山吧。”

    “你呢？你不回去？”

    灵君停住脚步，粉色的花瓣悠悠打转，擦过挺立的鼻子，正好斜插进衣领和脖子间的夹缝。

    粉白相映，像是给纯洁的画作增添了一抹艳色。

    枕绿失笑：“捂这么严实，不热吗？”

    灵君没有回答，“府里出了命案，死了十几名魅奴，天书失窃案和命案似乎有联系，县令留我协助调查。”他缓缓道。

    枕绿脸上的笑意散了。

    魅奴世代居于澄洲，盛产金玉石矿，夏帝联合周边各国打着“魅奴yín乱不详，必降灾祸于大地”的口号，踏平了澄洲。

    男人被绞杀殆尽，女子被押上马车，贩卖到各地。

    世人给魅奴泼了个“yín乱”的污名，把她们的命看得又低又贱，连奴隶都不如，随便弄死都没人管。

    枕绿悲叹她们命运的同时，又愤怒是谁如此恶毒，杀死这么多人。

    “不如，我留下来一起调查吧。”

    清亮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灵君微怔。

    “为什么？”

    枕绿太生气了：“我看不惯他们草芥人命，魅奴的命也是命。”

    “魅奴的命也是命。”灵君轻轻重复，字眼从薄唇中吐出。

    他突然笑了，“是吗，你倒是很愤怒。”

    笑意有些凉，不达眼底，又是那副习惯性的伪装。

    枕绿：“当然愤怒，魅奴好好过日子招谁惹谁了，被灭了国，还要被扣屎盆子，真倒霉。”

    灵君转过身：“随你。”

    “吃过饭后带你去见一个人。”

    枕绿关切道：“你要不先休息一会，我叫你。”说着，迈开步子跟上去，却一不小心，被脚下的鹅卵石绊得一个踉跄。

    一条白色的丝绸带从袖口中飞了出去，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

    灵君下意识接住，带着体温的布料不偏不倚落在掌心。

    “这是何物？”

    轰——

    昨夜她没脱衣服，草草躺下睡了，就这么忘记了袖中的月事带。

    枕绿的脸像熟透的虾子，红了个彻底！她结结巴巴地说：“呃我容易失眠，这个，这个是用来蒙蒙眼睛的！遮光，嗯，遮光。”

    “是系在眼睛上的吗？”

    “是。”

    “原来是这样。”疑惑被揭开，他微笑着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