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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七月浮生(六)

    刘申同样拱手一揖,微笑以对:“乐明兄,好久不见,小弟的伤势到无大碍,不过脑中记忆仍有未好,有劳明兄挂念了。”

    “这是哪里话,你我本是挚友,文遥当日遭难,为兄只恨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替文遥以身试险,每日正惭愧不已呢,还好上次登门,弟未有见怪,不然兄可是要羞愧至死,不敢再与文遥当面了,记忆还未恢复吗?这几位好友可还知否?”

    说话的男子二十出头,手拿一柄折扇,面相倒也风流,热络的和刘申客套起来,他之前去过刘家探望刘申,叫苑自东,字乐明,早年与刘申是书院中的同学,家中也是幽州府的大户。

    在场的几位书生,大抵也都在书院里进过学,毕竟幽州城就那么两、三家大点儿的书院,属于半公半私的形式,书院里的监院、直学等,都是幽州府里,一些有名望的宿老,想要读书考功名的,或者想让孩子学习文化的,大多都选择在这里。

    当然,也有一些高门大户有自家书院,不过这也多用于启蒙教育,真正能与幽松书院比肩的,倒也不多,这所书院归根结底,还是属于高等学府的。

    而抛开学校的师资力量和专业程度不说,开办这所书院的,乃是幽州府的李氏,家主即是节度使,又积功被封为郡王,在他们家的书院里学习,表现出色,被他们家分配个好点的工作,实属太正常不过了,所以大多数书生,只要脑子不进水,当然会挤破头的去这里读书了。

    而同样的,能在这里读书之人,既不会太多,也不会真是什么寒门学子,大抵上还是一些关系户芸芸,比如刘申这个全家人都在李氏手下干活的‘老李氏员工家庭’孩子,为何能去幽松书院上学,就不言而喻了。

    古代学人迂腐,但也绝不会满口都是之乎者也,动辄圣人有言等等,所以两人客套一番后,说话办事也就与常人无异。

    苑自东微笑着将刘申引入到几人身边后,大家同样都是笑着冲刘申拱手行礼,关切的询问几句,他自然一一与众人打起招呼,有些记忆模糊之人,苑自东会稍微介绍一番,对面人也不恼怒,只说以前与刘申如何如何,在哪里游玩过等等,大家应该是都知道了刘申的失忆症状,人人表现出一副惋惜模样。

    基本的礼数到位之后,便凑到一起谈天说地起来,有人评论评论刚才白衣书生书写的那幅字画,有人则与好友一起煮茶,聊起风月之事,还有几人围在刘申旁,似关心的八卦,说起刘申受伤当日的情景,大抵也就是类似同学间的聚会而已。

    “文遥兄,当日的暴徒可寻到踪迹了吗?”

    说话之人正是之前写字的白衣书生,这人挺鼻薄唇,温文尔雅,仪表倒也不凡,尤其气势上略带洒脱逍遥之感,让人一见就觉不凡。

    刘申摇摇头,道:“卢兄,多谢挂念了,并不曾记起当日情景。”

    “哦,那倒是遗憾了,不然文遥与我当日一同宴饮,出门没多久便被恶人所袭,倒叫愚兄心愧难当,食不知味了。”卢姓书生一脸淡漠的点点头。

    刘申则微微一笑道:“呵,卢兄不必挂怀,事情已过,既已记忆不得,到也让其随风而逝便罢,只盼我大难不死,日后能有福泽了。”

    卢姓的公子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展颜一笑,道:“哈哈,文遥倒是豁达之人,那为兄便也不多过问了。”

    苑自东轻抚折扇,微笑说道:“让仲林错愕了吧,文遥这次大病之后,对之前诸般琐事看法,可与往常大相径庭,以后我等还要慢慢熟悉才是。”

    折扇一摇,到让刘申感到有些微冷,毕竟时间已是初冬,过了霜降节气,大概是10月底11月初的样子,天气已寒冷起来,不过如此季节仍难掩书生风流的本性,在场的大部分才子,到多有带折扇的,许是折扇、玉佩、酒壶、头巾、配件这些,都是书生们自持身份的标配吧,与现代的手表、手链、围巾、墨镜等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大抵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典范了。

    卢姓公子点头,看了刘申一眼,沉吟道:“如此也好,我倒觉得,文遥如今气质更胜,我辈读书人当有这种拓达胸襟才好。”

    花花轿子人人抬嘛,刘申连称“不敢”,也同样回复了一些“卢公子气度不凡,当乃我辈之楷模,读书人之风骨”之类的话等,几人又聊了一会,走到卢姓公子的那副创作前,也品头论足的点评一番。

    “潇潇悲雨洒春秋,渐霜寒风残照楼,淡梦苦恨皆衰去,惟有长水任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