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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踢毽少女


王紫妍把他迎到屋里,倒上了一杯热茶,叶逍遥见茶里飘着几瓣白色的菊花,啜了一口,只觉唇齿留香。王紫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问道:“不知公子可否习惯喝这菊花茶?”

叶逍遥连声称赞,说道清香馥郁,堪比龙井毛峰,说着便将剩下的茶一口喝干,王紫妍听得眼睛一亮,满心欢喜,又给他倒了一杯,接着说道:“我从小眼睛不好,白天睁不开眼,晚上看不清东西。我母亲给我讲了个故事。”

叶逍遥问什么故事,王紫妍说道:“传说很早以前,河边住着一个叫阿牛的农民,他家里很穷,十岁没了父亲,每天只能靠母亲纺织度日。阿牛母亲因子幼丧夫,生活艰辛,经常哭泣,把眼睛都哭烂了。”

“阿牛长到十三岁,他对母亲说:‘妈妈,你眼睛不好,今后不要再日夜纺纱织布,我已经长大,我能养活你!’于是他就去财主家做小长工,母子俩苦度光阴。”

“两年后,母亲的眼病越来越严重,不久竟双目失明了。阿牛想:母亲的眼睛是为我而盲,无论如何也要医好她的眼睛。所以,他一边给财主做工,一边起早摸黑开荒种菜,靠卖菜换些钱给母亲求医买药。也不知吃了多少药,母亲的眼病仍不见好转。”

“一天夜里,阿牛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漂亮的姑娘来帮他种菜,并告诉他说:‘沿河边往西数十里,有个天花荡,荡中有一株白色的菊花,能治眼病。这花要九月初九重阳节才开放,到时候你用这花煎汤给你母亲吃,定能治好她的眼病’。”

“于是,重阳节那天,阿牛带了干粮,去天花荡寻找白菊花。原来这是一个长满野草的荒荡,人称天荒荡。他在那里找了很久,只有**花,就是不见白菊花,一直找到下午,才在草荡中一个小土墩旁的草丛中找到一株白色的野菊花。”

“这株白菊花长得很特别,一梗九分枝,眼前只开一朵花,其余八朵含苞待放。阿牛将这株白菊花连根带土挖了回来,移种在自家屋旁。经他浇水护理,不久八枚花朵也陆续绽开,又香又好看。于是他每天采下一朵白菊煎汤给母亲服用。当吃完了第七朵菊花之后,阿牛母亲的眼睛便开始复明了。”

这样的故事叶逍遥听得多了,只是由这位王姑娘的口中讲出,他却听得津津有味。王紫妍的眼光黯淡下来:“我小时候常喝母亲泡的菊花茶,后来眼睛治好了,这喝茶的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改也改不掉了。”

叶逍遥随口问道:“你母亲呢?”

王紫妍低声道:“早就去世啦!”

叶逍遥心头一紧,见王紫妍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王紫妍展颜道:“这么半天了,还没请教公子的大名呢?”

叶逍遥赶忙回答:“我叫叶逍遥,树叶的叶,你叫我小叶子就行了。”

王紫妍咯咯一笑:“小叶子,好有趣的名字!”伸手抓起叶逍遥的手掌,用手指在他手心中划了个“王”字,“我叫王紫妍,紫色的紫,妍丽的妍。”

叶逍遥觉得手心痒痒的,心中一荡,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王太公醒了,咳嗽了两声,王紫妍放开了叶逍遥的手掌,安排丫鬟服侍爷爷穿衣洗漱。王太公今天兴致甚高,拉着王紫妍和叶逍遥一边一个,到后花园去散步。

从此叶逍遥与王紫妍日日相见,渐渐熟络起来,不似从前拘谨。这段日子叶逍遥仿佛置身天堂,只想这样一天天过下去,生恐王太公的病好清了,自己就再也见不到王姑娘了。

叶逍遥神医的名头却在王蒙正府中传开,不断有家人前来问诊。一日,厨房烧火的来福问他:“大、大、大、大夫,我、我、我这结巴能、能、能、能治……好吗?”

叶逍遥有意要博王紫妍一笑,便回答道:“你、你、你放、放、放心好了,我、我、我一、一、一定能、能、能、能把你、你、你的病治……好!”

来福脸涨得通红:“如此多、多、多谢了大……夫!”王紫妍笑得打跌。

大概因为好奇,王紫妍对叶逍遥的剑*武功甚感兴趣,叶逍遥为讨佳人欢心,便回到天波杨府找师父教授,静虚大喜,以为这个浮躁的弟子终于开窍,肯踏踏实实用功了,不过若是他知道叶逍遥的居心,不被气个半死才怪。

有了目标便有了动力,叶逍遥学起来也快,一套穿云剑*很快就学会了,虽然形似而神非,不过用来演给王紫妍看,却是绰绰有余了。

叶逍遥将这套半生不熟的穿云剑*在王姑娘面前卖弄,他使到一招“横扫云海”时,招式使得老了,收手不及,一剑斩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登时手腕剧震,捏拿不住,当啷一声,长剑掉在地上。

王紫妍忍不住笑出声来,问他:“你这叫什么招数?”

叶逍遥大言不惭:“我这招叫做‘荆轲掷剑’!”

王紫妍刮脸羞道:“人家荆轲掷的是匕首,不是剑!”

叶逍遥拾起长剑,还剑入鞘:“荆轲乃是战国大侠,怎能跟平常剑客一样,他用的匕首跟别人的剑一般大!”

王紫妍故作吃惊状:“照你这么说大侠就是大号的侠客,对不?”

叶逍遥洋洋得意:“这个自然!”

王紫妍哈哈大笑:“我看你到哪里找这么大个的地图来夹这个匕首?”

叶逍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倒忘了“图穷匕首见”的典故,假如荆轲要是用这么大个的匕首夹在地图里去见秦王,那不是行刺,简直是去找死。

叶逍遥暗暗懊悔自己读书不用功,胸无点墨,王紫妍倒愿意看他说不出话的样子,两人一时无语,就像树上的知了,叫着叫着突然都停了下来。

两人来到书房,王紫妍又问叶逍遥:“你师父教你打坐么?”

叶逍遥答道:“教!教的是青城派的玄清功,就是太难练了,我修习半年多了,连门都没摸着!”他倒没说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从不肯努力。

王紫妍饶有兴趣,接着问:“怎么难练?”

叶逍遥本想支吾过去,不料对方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好解释:“玄清功的第一层是‘抱元守一’,我练功时始终无*静下心来,做不到。”

王紫妍略一思索,提起笔来,在细笺上用娟秀的小楷写了一行字:执相是痴,破相是狂,不执不破,是谓无相。

叶逍遥玩味再三,若有所悟,这天晚上他依照静虚教的口诀修练玄清功,不再刻意屏息凝气,消除思虑,而是心随物动,顺其自然,万物渐渐归于寂静,他也进入物我两忘境界,只觉丹田一股暖流升起,周身游走,最后归纳于气海,叶逍遥的内力从无到有,实是拜王紫妍这一句偈语所赐。(未完待续)